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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第三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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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道感应灯随着脚步渐近一盏盏在黑夜中绽放,万家灯火组成了一条浩浩荡荡没有尽头的星河;天上人间朝相辉映,融于万物不分彼此
许知遇到家天色已经暗了,手里的馄饨已经不怎么热了,他边拿钥匙边想‘‘凑合吃吧不值得再开火’’
拿着钥匙的手随即愣在原地,门是打开着的;有人进来了
许知遇握紧门把手打开一条缝,谨慎在客厅环顾一圈见厨房亮着灯传来阵阵饭菜香味,还在想不对吧‘‘总不能贼到家里就为了吃顿饭吧’’
‘‘在门口干什么呢,还不进来’’声音从厨房忽然传来许知遇一个激灵回过神来,紧绷的神经放松下来重重揉了一把脸呼出一口气抱怨道:‘‘妈,你回来怎么不给我打个电话’’
宋玉卿系着围裙拿着锅铲在厨房忙活:‘‘给你打电话你能接到?,你回来怎么这么晚,干什么去了’’
许知遇把馄饨放在餐桌上,拿起桌子上洗好的小番茄塞进嘴里模糊不清道:‘‘一点小事耽误了点时间’’等咽下去‘‘你不是说没忙完吗,怎么回来了’’
许知遇坐在椅子上两条长腿荡来荡去,语气里更是连自己都没发觉的轻快
宋玉卿抬头看了他一眼轻皱了一下眉:‘‘不是和你说了吗?回来要先洗手在吃东西’’转头翻了翻炖着的番茄牛腩;‘‘还有不要吃外面做的不干净,家里有阿姨做的’’随后想到了什么看着他‘‘我听阿姨说你晚上不吃她做的饭,让她提前回去怎么回事’’
许知遇换了个姿势闻着饭香:‘‘她家里挺忙的,平常我一个人也吃不了多少;而且她一个人那么晚下班走夜路不安全。
宋玉卿听到他的理由愣了一下欣慰道:‘‘是我欠考虑了,你能想到这些挺好的;但晚上也不能不吃饭让阿姨中午多做一些你晚上热热吃’’
许知遇刚想说‘‘不用麻烦了’’就被宋玉卿打断:‘‘好了,就这么定啦’’
‘‘叮叮叮’’一阵手机来电声插了进来,宋玉卿离不开手对许知遇说:‘‘小遇,在沙发上帮我拿下手机’’许知遇没有看别人手机的习惯,但碰巧在他拿的瞬间显示联系人屏幕再次亮起;是徐经理
看到显示人许知遇眼神暗了暗,以前也是每当公司里的人来电话宋玉卿就会更忙起来,无论什么时候总能毫不费力地把她全部注意力夺走
宋玉卿接过手机关火走到窗户旁对电话回道:‘‘我明天早上回去,给我定好机票一到就出发’’眼神示意桌子上精致的果篮,捂住手机听筒轻声道:‘‘对门新来了邻居,给他送去;再邀他来家里吃饭’’见他没动催促着摆了摆手
许知遇墨迹地起来拿了个草莓边走边吃,端起果篮朝对面走去;摁响门铃站直身子露出一个纯良无害的笑容‘‘人家第一天刚来,不能留坏印象’’
不得不说许知遇笑起来极具有欺骗性,嘴角上扬的弧度恰到好处,眉眼弯弯多了几分天真无邪,被暖色光下包裹连蓬松的头发都附上一层细闪,明亮的眼神专注着看向你,清澈不带有一丝污染
许知遇揉了揉眼睛不知道为什么,从刚走到对门眼皮就开始不停的跳像是要发生总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打开门的瞬间待许知遇看清了人;恍若一盆冷水从头泼下冷意湿到脚,笑容凝固在脸上‘‘我怕不是没吃饭饿出来幻觉了’’他呆呆看向门内的人,恨不得连着果篮一起扔到他脸上,再撒上一把糯米驱邪;拔腿跑回家重重关上门隔绝外面的一切
许知遇脑子一片空白努力稳住脚跟不让自己跑走,睁大眼睛从不可置信到生无可恋‘‘怎么哪里都有陈景行?!怎么哪里都是他这张脸’’
对面擦头发地陈景行显然不知道许知遇心里过山车似的跌宕起伏,就怎么直直看着他;许知遇在心里咆哮‘‘看你妹呀,还没看够’’不甘示弱回瞪过去;就这么僵持着一时谁也没有先开口
一声轻笑陈景行打破了僵持的氛围,许知遇还没有分辨出那是嘲笑还是什么,便陷进他的眼中;黝黑的瞳孔与夜晚融合像极了没有褶皱的湖泊,平静似明镜般将许知遇映入眼底,笑意随风起平静无澜的湖泊泛起阵阵涟漪
陈景行头发擦的半干依在门边:‘‘大晚上找我不说话就光看着’’
许知遇拿着手里差点扔出去果篮,径直向陈景行的脸递过去;陈景行比许知遇高个几厘米平常看不出了什么,站一起便直观看得出差距;果篮和陈景行来了个面对面,甚至碰到了他的鼻子
许知遇懊恼自己在干什么,为什么总是在这家伙面前丢人;递出去也没好再收回来硬邦邦道:‘‘欢迎你,送你的,吃吧’’
陈景行歪头把视线从放大的果篮移到浑身不自在的许知遇:‘‘谢谢,但也不用怎么着急’’
许知遇脑子卡顿不知道说些什么,陈景行把果篮放到旁边柜子上侧开示意他进来;许知遇连忙摇头:‘‘不用了’’
‘‘小遇把人喊来了吗,怎么还不进来’’宋玉卿打完了电话见他们迟迟不进来
许知遇想起母亲大人的吩咐故作自然:‘‘我妈喊你到家里吃饭,来不来随你’’说完便转身离开;但在陈景行眼里倒更像落荒而逃
回到家里靠在门边松了一口气连忙跑到宋玉卿旁边:‘‘妈,你知道对面是谁吗’’
宋玉卿没料到他反应那么大:‘‘你谭阿姨的儿子小行啊,怎么不记得他了?’’
许知遇把做好的饭端到桌子上听她语气:‘‘你早就知道他住在对面了’’
宋玉卿把锅里的菜盛出来:‘‘他刚回来我就知道了,我还和他说你们放学一起回来,他说没等到你’’
许知遇心虚摸了摸鼻子听见宋玉卿小声说“”‘‘他一个人在这里难免会有困难,你多帮帮他,你们之间聊起来更方便些’’
许知遇有些疑惑皱眉道:‘‘他一个人回来的?谭阿姨没一起来吗’’
宋玉卿见他提起眼眸黯淡下来,摇了摇头像是不想提起这事;许知遇见她这样只以为是病了不再追问,两人不再说话陷入沉默
在陈景行敲门时打破了这沉寂的氛围,宋玉卿眼神暗示他一会不要提这事,许知遇两指一捏放在脸旁比OK手势
宋玉卿笑着迎他进来见,他和许知遇一对视后者不自然的移开视线仰头研究起天花板;宋玉卿不亏是个商人一眼就看出来他们的不对劲笑着打趣道:‘‘小时候一天见不到都还哭着想见对方,现在倒还连句话都不说了;小遇以前不是还常问……’’
许知遇连忙咳了一声岔开这个话题:‘‘那个,我去把饭盛出来’’快步走向厨房逃离这个会不了话的局,留陈景行独自面对宋玉卿连环不断地关心和这几年的问候
陈景行被一个接着一个的问题打地措手不及,被宋玉卿拉到餐桌坐下见桌了上摆满了饭菜;意识到什么向厨房看去,果然许知遇只是找借口跑了,在门口探头探脑打量这边战况
两人对上目光时,许知遇觉得自己可能疯了他竟然从陈景行那双无波无澜皱眉时带着不近人情的眼里看到一丝求救的意思;许知遇笑出声来,果然再高冷的人也抵抗不了如洪水般的热情,许知遇手握成拳放在胸前用口型对他说了什么
陈景行盯着他的嘴在脑海里反复思索,意思大概是让他坚持住
陈景行看着他幸灾乐祸对他缓缓勾起嘴角露出一个意味不明的笑容,许知遇一愣警铃在脑海蓦然乍起,有个声音不断告诉自己‘‘他没安什么好心’’
只见陈景行拿出一个包装精美小礼盒送给宋玉卿:‘‘宋姨,我看这个适合你就买了,不要嫌弃’’宋玉卿不可思议之余还带着欣喜轻轻打开;许知遇往那边悄咪咪瞅去随后轻嗤一声心道‘‘还以为是什么,不就是一条丝巾吗’’
宋玉卿看上去很高兴:‘‘你也太会选了,搭每一套衣服都好看’’陈景行松了一口气礼貌着垂头笑,手指摩擦着衣服边缘;宋玉卿感动地一塌糊涂,随后对许知遇不满道:‘‘你看看人家,和人家学学’’
许知遇把头别开装听不见,见他不说话又对陈景行无奈笑道:‘‘你不知道上次他送我一大个扭转的化妆盒,我当时看见两眼一黑,里面花花绿绿用了都没法见人,他还兴奋的跟我说这是什么,化妆界的终极法宝’’宋玉卿两人哭笑不得
许知遇见他们都在笑不满地为自己辩解:‘‘那多厉害呀,一扭什么都出来了多方便,还是一整个还不怕找不到;你、你们别笑了’’
宋玉卿抹了抹眼角笑出的泪“”‘‘好好好不笑了,跟你这直男审美说不清’’
陈景行听到她说的,愣住笑容一下子收住了
‘‘好了,快来吃饭’’宋玉卿招呼他们道:‘‘我去把汤端过来’’
在她离开的片刻,陈景行把礼物压在下面长长扁扁的盒子递给许知遇
许知遇接过愣住了诧异道:‘‘还有我的?太客气啦’’自己对他态度这么差,他还想着给自己带东西,现在自己成了小心眼的那个了
许知遇就是这样,别人不帮他,在他人要帮助的时候他也愿意拉一把;别人要是对他好上三分,他就会成倍地还回去
许知遇正满怀内疚反思自己之前的种种行为,内疚压死人许知遇现在深有体会;现在恨不得······恨不得一巴掌呼在陈景行脸上,带上他的东西让他麻溜滚蛋;
许知遇看清里面的东西,那无声而起的愧疚感顿时烟消云散;他就知道陈景行不会那么好心,他看着里面摞列整整齐齐的三沓字帖;看向陈景行的眼神仿佛带了刀子只要他说错一个字连续不断的刀子就把他射成筛子
陈景行无视那要吃人的目光轻咳一声:‘‘戚姐给的不太适合你,先从笔画练起、在练偏旁最后在练句子’’话到最后声音越来越小;许知遇的脸色已经黑成了锅底,人在无语的时候反而会笑出来:‘‘陈景行你见过我的字吗,我用脚写的都比你好看’’随后咬牙切齿道:‘‘别在让我看见这玩意’’
‘‘你们干嘛呢’’宋玉卿端着汤看着许知遇活像一只被激怒的大缅因猫,浑身炸毛怒目圆睁看着对面人,随时准备动手了结对方
这时的陈景行虽然什么都没说,在宋玉卿眼里倒成了一动不敢动、泪眼汪汪等待被救助的软弱无力的小白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