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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End Credits ...
“维奥莱特,你看上去气色不错,最近怎么样?”
“嗯。我现在每天能够睡五个小时了。然后,然后,我找到了一份工作,是我姐夫帮忙找的。我现在在动物园扫垃圾……然后,然后,然后……”
“听上去你已经回归正常社会了,恭喜。你现在还住在你姐姐家里吗?”
“没有。她儿子从学校回来了,家里没有多的房间,她给我在动物园附近租了个公寓,嗯她让我种些花……她说她一有空就会来看我,可,可我已经一周没有看见她了!”
“好,好,没事,或许她只是太忙了。你不要激动。你有尝试养动物吗?”
“我讨厌活物。”
“好吧。那你最近还能看到幻象吗?”
“哦少很多了,医生。但是,偶尔,我还是能够看到……扫帚开始自己扫地,抹布自己开始洗脏了的盘子……”
“很好!比之前好多了。维奥莱特,你很棒!那我们再来一次,这次你尽力遗忘掉你的那些幻想,怎么样?”
“……好。”
……
现在是1993年10月31日,伦敦时间下午五点二十分三十八秒。
维奥莱特的腕表从不出错,当然得是在腕表的每个指针都是顺时针旋转的前提下。
只要指针都按顺时针旋转了,那么她的腕表就绝对没有任何问题!
“守时是人类最美好的品德,不守时的人必须用她的余生去忏悔。”乌鸦教授如此说。
维奥莱特对这句真理非常认同。一个合格且正常的人类理应拥有良好的时间观念。所以维奥莱特时刻带着她的腕表,她不允许任何“不守时”的失约行为出现在她身上,因为她是一个合格且正常的人类。
这块腕表是白胡子爷爷的礼物,是世界上最精准无误的表,它所记录代表的时间是绝对正确的。
“但是如果腕表开始逆时针旋转了,维奥莱特,你得提高警惕,你所看到的一切都可能是假的。”白胡子爷爷说着将腕表送给了维奥莱特,“人们往往难以分清现实和幻境,不过腕表会告诉你正确答案。逆时针是虚假,顺时针是真实。”
白胡子爷爷说这句话时,维奥莱特低下头,发现腕表在逆时针旋转。
回归现实,腕表永不出错。
维奥莱特得赶在五点三十分前抵达读书会。
她是个大忙人。从上午七点到下午两点,她得在动物园扫垃圾,这是她的工作,她并不喜欢,但是工作是必须的。
下午两点到下午三点是下午茶时间,对于英国人来说,下午茶是必须的。
下午三点到下午五点,则是最重要的时间,没错,唯有这段时间是绝对不能被打扰的——
这个时间是“遗忘时间”,维奥莱特需要拿这段时间来遗忘掉记忆。
都说人类是记忆的载体,是记忆组成了人。记忆对人来说是多么重要啊,可维奥莱特为什么需要遗忘掉她的记忆呢?
因为那些记忆几乎快把她逼疯了!
她整日整夜说着关于仙境的话。整日整夜不睡觉,寻找着下水沟和老鼠洞,用叉子叉穿每一个靠近她的细小活物。时不时在有人发出笑声时,抱住头开始尖叫,拿头撞着地面恳求对方不要折磨她……
该死的记忆害她一次次陷入幻境。
在维奥莱特的幻境里,幽灵可以穿过她的身体,书本可以漂浮在空中,人类可以变成动物,棍子放出的光可以杀掉一个人,扫把可以自己扫地,镜子喜欢唱歌,饼干热爱尖叫,动物掉了脑袋也可以笑嘻嘻……
她疯了。
是的,没错,人们都这么说她。
她疯了!
在维奥莱特被记忆,被幻境所折磨之时,医生出现了,带着她的遗忘治疗。
一开始维奥莱特拒绝遗忘治疗。
她说:“不行!只有我知道!不行!真正该死的人还没有死!我不能忘记!我不可以忘记!我没有说谎!不行”
她尖叫着拿着叉子叉着她的手,哭声喊着恳求不要消除她的记忆。
而后,一个镇定剂下来。第一次遗忘治疗结束。
维奥莱特第一次可以和人正常交流了。只是她好像忘掉了一些重要的事情。
后来,维奥莱特接受医生的遗忘治疗后,她就不疯了。
虽然,偶尔,她依然会看到幻象,但是这些幻想比起真正的幻境来说,只是一些小问题。
维奥莱特再次看了眼腕表,五点二十八分了,她要迟到了。
“请让一让,我要迟到了。”
“抱歉,请让一让!”
维奥莱特艰难地在人群中挤着,嘈杂的声音一个接着一个拱入她的脑子,交谈声,嬉笑声,磨牙声,踏地声,割肉声,扫地声,尖叫声,哭喊声,玻璃破碎声……一个接着一个,像被挖出来的半根蚯蚓再次钻回土里一样,这些声音一个接着一个扎进维奥莱特的脑子里。
快到了!她没有迟到!
她在离五点三十分还差七秒钟的时刻,来到了读书俱乐部的门口!
一张报纸糊到了维奥莱特的脸上,她的世界短暂失去了一切声音。
现在不是报纸出现的时候,她该进去了,只剩下六秒钟了!
维奥莱特抓狂地摘下报纸,看到了上面的一张通缉令,那是一个相貌英俊的男子的照片。他张狂地笑着,嘴角快要裂开了,眼球快要掉出来了,看上去快要疯掉了……
不对,报纸上的照片为什么会动呢?维奥莱特瞬间意识到了不对,她清醒地意识到:这里没有半根蚯蚓也没有土,照片更不可能动。
是幻想。好了,只剩四秒钟了,快点推开门吧!千万不能迟到了!
维奥莱特抬起头,面前的那扇木门突然开始变成了黑色的铁门,又在眨眼间变成了一个白色的蜡烛门,然后……这扇门开始反复在黑铁门,白蜡门,棕木门,红肉门,蓝水门,黄火门,灰骨门……来回交错变换。
又是幻想。好了,只剩三秒钟了!快开门!不许再迟到了!
三……
门长出来一张嘴,一个鹰钩鼻,两只流着血泪的眼睛。眼珠不断旋转着,想要往外蹦,似乎快要掉出来了。
二……
门裂开大嘴,嘴角几乎被扯撕裂开了,鲜血顺着撕裂处流下,门开始尖叫:“骗子应该被砍头!”
一……
门被推开了。
门后不是读书会。而是一个深不见底的洞。
维奥莱特闭上眼,坠入了无底洞。
零。
1993年10月31日伦敦时间五点三十分,维奥莱特永不出错的腕表开始逆时针旋转。
一阵头晕目眩。维奥莱特不断下坠,旋转,被割裂开,被糅合在一起……
无数扇门,黑铁门,白蜡门,棕木门,红肉门,蓝水门,黄火门,灰骨门……一个接着一个出现在维奥莱特的四周。
它们张开血淋淋的大嘴开始唱歌:
“你也许属于格兰芬多,那里有埋藏在心底的勇敢,他们的胆识、气魄和侠义,使格兰芬多出类拔萃。”
“你也许属于赫奇帕奇,那里的人正直忠诚,赫奇帕奇的学子们坚忍诚实,不畏惧艰辛的劳动。”
“如果你头脑精明,或许会进智慧的老拉文克劳,那些睿智博学的人,总会在那里遇见他们的同道;”
“也许你会进斯莱特林,也许你在这里交上真诚的朋友,但那些狡诈阴险之辈却会不惜一切手段,去达到他们的目的。”
“但是无论在哪里,时刻记住:远离白骨头和小老鼠!”
“当然更重要的是,远离镜子!”
“砍吧!砍吧!把叛徒的脑袋都砍下来吧!把愚昧之人的脑袋都砍下来吧!”
“烧吧!烧吧!把所有不无辜之人的房子都烧毁吧!把所有毁掉花朵的人都烧死吧!”
“砍吧!烧吧!砍吧!烧吧!毁掉仙境的人都该受到惩罚!”
无数门绕着维奥莱特旋转,发出尖锐的笑声。
在刺耳的笑声中,维奥莱特捂住头,不断往下坠……
最终她掉落在了一颗巨大的留着血泪的鹿头身上。
这颗鹿头有一半已经开始腐烂了,另一半还是完整的。腐烂的那一半坑坑洼洼处依稀可见白骨,苍蝇绕着烂肉打转。鹿缓慢眨着眼睛,用它雌雄难辨,像是一男一女在同时说话的嗓音说道:
“欢迎回到魔法界,维奥莱特。”
心情烦闷,写个很早之前就想写的坑排解一下心情,加了很多我喜欢的元素。顺便当作第三人称练手,感觉我已经不会写第三人称了。
ps:
章节名为歌曲《End Credits》(《鬼妈妈》片尾曲)不出意外,只要有章节名,章节名都会是歌名……或者一些书名?反正不会是我自己取的。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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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End Credit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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