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1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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距离开船大约还有一个魔法时，他们走到了港口旁的旅店——旅店一楼同时也是这里最大的餐厅。
“这里叫图克哈阿奇——Tuk-hariq……什么意思？”
“雾行者……北地经常有大雾，海象人很善于在雾气中捕鱼和辨认方向。这也是海象人的自称。冒险者将这里称为‘白色鲸歌’。”
“哦，确实……后者比较好记。”
还未到真正晚餐时间，用餐的客人并不多，他们选了个能看到港口码头的舒适角落。幸好透明玻璃这种东西即使在诺森德也不罕见，不然大落地窗就可以当做门洞直接出入了。
“……好像有贝壳的条纹痕迹？”
“嗯，这种不是魔法玻璃，完整的大块贝母玻璃需要用到北国一种特有的大砗磲壳。做特殊的晶化处理就好。”
『你魔法塔的底层植物园用的也是这种吧……透明度感觉更好点？』
『是。买来后我让维诺重新加工过。』
『而且还挺结实的……』
『……谢谢阁下手下留情。我暂时还不想更换底层玻璃。』
两只相对放置的云朵沙发，是浅灰色的海豹皮，中间有张月牙形的老橡木桌子。
人类侍者端来的特色饮料"五月蜜露"，盛在木质托盘上的黑色大陶瓷杯里……是种浅淡的蓝绿色，杯壁外侧的烧制裂痕像是凝结的霜花……加冰块的那杯自然是他的。
两人刚点完了菜——要的是餐厅的“今日推荐”双人深海大龙虾套餐，再加一盘冰湖帝王蟹腿——饮料是苍推荐的，一种口感微酸的本地果露发酵酒。
在朱武看来，这个还是叫饮料吧——酒精度数低到完全可以忽略不计。
『所以……你偶然会喝酒？法师塔里的存货确实是你买的？』
『会……我很少喝烈酒而已。』
朱武想了想，叫过侍者又送来了几瓶菜单上有的其他酒类，“打包带走吧。这几种没试过的……我都想试试。呃……我们还能多买几瓶吗？”
苍微微叹气，“……可以。一次买二打都没问题，但你不至于……”
“太好了——那就来两打！”
有点紧张的侍者，“不好意思……但我们的存货没有那么多……”
『放心……我不会……嗯，好吧，我尽量……』
对面的施法者看了他一眼，转头去嘱咐侍者，“那就……能买多少是多少。先都送过来。和晚餐一起结账吧。”
等侍者转身朱武就对他吐了吐舌头，心灵感应里一点没不好意思——『法师大人，不要那么拘泥嘛……之前我只是让你喝了一点点而已……真的，就一点点。‘生活应该有情趣，适量喝酒有益身心’——你的精灵前辈们说的！』
默不作声的施法者低头继续喝饮料，表情没变，但耳根还是有点泛红了。他很想说……你那算是喝酒吗……分明是……
朱武托着下巴笑——哎呀，他要注意一下，这是公共场合，旁边还有几只“耳朵”在支着呢——不能继续逗他薄脸皮的亲爱的主人了。
嗯……好久没有这种忍耐的感觉了……毕竟在他升到传奇之后，就没什么需要他忍耐的情境了。
哦哦哦——有个泡在岩浆里的家伙又在嘀嘀咕咕了……难道是觉得火山口还不够热吗？
他摩挲着杯子，尽量转移一下自己的注意力去品尝这种新奇的饮料，“喝起来是有点意思……先酸再甜后发涩……苦过之后又有一点的辣。哦，这是在果露和蜂蜜之外……加了某种动物血吗？鹿血？”
“是……这种是野蜂蜜树莓发酵酒，最后加了一点苔原鹿血调味。”苍有些惊讶，果然恶魔对血的味道特别敏感吗？发酵酒的味道千差万别，但都很丰富。这种夏天当饮料以及佐餐酒的蜜露加鹿血加得非常少……他是喝过几次去找配方时才发现的。
等着上菜的时候，朱武翻开那本在路过杂货铺顺手买下的作者不明的《苔原之旧世界纪事》，是古精灵语混杂着好几种其他语言的涂鸦之作。虽然他一开始注意到的……其实是那个铺子里奇特鱼头骨的书架。
在苍看来，与其说朱武手上拿的这是一本书，不如说是……一叠组装订好的深海咸鱼……奇闻异事合集……好吧，书脊确实是某种鱼骨。
当然，看书只是幌子——重点还是继续私聊。
『除了直觉，现在的艾泽拉斯一般用什么手段来判断冒险者的等级？』
『依靠侦测法阵和魔法物品……前者在各大主城和港口都有，卡玛廓没有但复仇港和无畏要塞都有。进门的时候会显示不同颜色的灵光，不过只能判断粗略等级，并不精确，而且也可以被反向遮蔽。』
『被魔法物品？』
『是的，或者反侦测法术。这类型的魔法物品有多种——你今天戴的耳夹就是——对于中级法阵和物品都有效。平时最常见的是魔法指针，冒险者几乎人手一枚，不过一般有效范围很小，需要面对面，高级的范围在十五码左右。』
朱武摸了摸自己的耳朵……这只浅灰色的金属新月形耳夹极轻巧，他扣上之后就几乎没啥感觉了。
『……只能判断粗略等级，那开始的三人小队不等于都会被认为是同一等级？但我能感觉出猎人等级最高，再是战士，萨满等级最低。』
『是，我和你判断一样。按魔法指针的话，初级是白光，中级浅蓝，高级的光芒会发紫。他们的光芒都是紫色。』
游荡者装模作样地把手头的鱼皮书翻过一页，歪着头仿佛在欣赏上面的涂鸦。
『现在艾泽拉斯的职业等级究竟是怎么分的？我看书上说，传奇之下还是分二十级？那就和一万年前差不多啊……还是精灵的习惯。』
『之前是这样，相对比较简单。零级是学徒，一级到五级是初级，六级到十二级是中级，十三级以上是高级……而十六级以上会被称为魔导士。二十级起，就是传奇。但现在变得复杂了。』
『……怎么说？你现在的等级，进了九环但离传奇还差一点……大概十八级？哦，深渊啊，你术士等级是不是比法师还低一级？魔环是现在达拉然的说法……不过深渊也用这个体系……简单直接，九环到顶了。』
『是的，我法师十八级术士十七级。艾泽拉斯世界没有真正意义上的魔网和魔法之神……我等也不依靠魔网施法。』
幸好如此。
苍想起那些他读到过的异世界故事，那些使用自己的魔法还必须得到所谓施法许可的施法者……他的世界艾泽拉斯，已经是相对发达而规则宽松的世界了。
『嗯……按兼职等级算，你早不止二十级了。』
然而，传奇是不能靠兼职等级推上去的……朱武隐秘地叹了一口气，他也没法直接把苍推到那个境界……任何人甚至神明都做不到……
他可以为苍做任何事，但唯独无法替苍去经历去学习去成长……走必须去走的那些路……
『……三年之前黑暗之门重开之后，联盟和部落在重新征集远征队的时候，发现当前的等级划分有点过分粗略了，所以暴风城那边牵头，重新对所有的职业等级进行了框定。』
『……行吧，又是人类。无论哪个世界，人类真的是多元宇宙里最能折腾的种族了……我就不应该觉得惊讶！那现在分成了多少级？』
『……分为八十级。第八十级即等同于之前的二十级传奇。』
朱武重重地按了一下额头，在旁人看来，这个窝在沙发里的年轻游荡者仿佛是被一本写得过于深奥或者潦草的书深深地伤害了——
『算了……我就不该问这个问题……反正你明白就行了。按这套新的规则，你现在算多少级？』
『对着给出的量表估计，大概是七十二或七十三吧。精确的等级需要回奥格瑞玛去测试。现在专门开放了一片施法者测试区。自从测试法阵建起来，奥格年年都对所有在外的高阶施法者发邀请……希望有空可以去测试登记。还给了挺不错的元素奖励。』
朱武从书里抬起头——众所周知，高阶法师回主城或者自家法师塔只需要开个次元门。不然他的第二魔魂当初怎么会直接选这个职业呢？
无底深渊太大……恶魔领主们平时不怎么彼此开战的最大理由就是太太太远啊……打仗用不了三天，往返路上三十天……想想都觉得是噩梦体验好吧……
『就这……你都懒得回去一趟吗？哦，银月城难道不能测？』
『自然可以……但银月城这边就没有奖励了。』
游荡者翻了个白眼，居然还显得有点可爱。
『你家的魔法协会……好吧，精灵是怎么做到比兽人还吝惜的？』
施法者优雅地理了理长袖，抬手把游荡者手里的书转了个角度，看起来……仿佛也被书里的某些内容吸引了一样。
不得不说，这鱼皮摸起来……有够坑坑洼洼……到底都经历过了什么啊……
『现在的六十级等同之前的十五级，六十一级的施法者即可被称为魔导士……现在的七十级对标之前的十八级九环法师。其实这种划分法也有一定的道理，尤其对于高阶……很多九环法师在最后这个阶段……可能会停滞不前几百甚至上千年。』
甚至到死……都只能是九环，无法踏出那一步。
九环法师，已经可以说是立于世俗世界的顶点了……即使他在精灵世界里是如此的年轻……
不提寿命更长的职业者，奎尔萨拉斯的普通精灵，平均寿命也在二千年以上……二百岁在精灵社会里虽然是成年可以结婚了，依然被普遍视为“小精灵”……大概要到四百岁以上才会慢慢摆脱这种“刻板印象”……大部分和他同龄的法师甚至这时还没有离开法师塔呢……
在苍十多年前升为八环后，魔法协会也好，他父亲的家族也好，对他的态度即刻原地发生了一百八十度的转变……传古家族的某些长老甚至“纡尊降贵”地通过其他途径表示，愿意让他随意挑选想要的联姻人选……并且全力支持他获得更高的权力……
然而，光耀家族，走上权力巅峰，随意摆布他人人生，享受世间一切奢华美色……那从一开始就不是他的目标，也不是他想要走的道路。
升为九环之后，他没去银月城登记过他现在的等级，也不曾按法师世界的传统广发请柬大肆庆祝……因此即使近在咫尺的达拉然魔法协会都不知道，诺森德静静地多了一位九环精灵法师……
『所以，哦，那三天后我们的几位队友……猎人是高阶巨魔猎手了……十七级算……六十八级？战士低一点，算六十六级吧……萨满六十五？六十四？』
『我也觉得是六十四。一般来说，冒险者小队里治疗者等级最低。不过萨满是着皮甲或锁甲的……战斗方式多样，自保能力不错。你在这里……等级是不是最高只能到七十九？』
朱武嗯了一声，他听到侍者的脚步声往这边来了，随手就把眼前的书合上——这味道闻得久了他都觉得更饿了——希望这里的深海龙虾大餐有大家赞美得那么好！
“我们的晚餐好啦……亲爱的主人！要不……我们再开一瓶酒吧？咦，竟然有种酒叫‘长相思’？要不我们试试这个？”
“……那是产在永歌森林附近的一种白葡萄酒，青草和柑橘香气明显，酸度清新，很适合搭配海鲜。”
游荡者在瓶口附近轻轻一弹，长软木塞自己就跳了出来，“太好了——简直完美！”
『是的……在你进阶传奇之前，这个投影在主世界的等级会被一直锁定在七十九。世界规则压制。』
趁端着大盘子的侍者还没进来，他朝对面丢了个大大咧咧的飞吻，一点不意外地听到某几个角落里传来压抑的吸气或者咳嗽声，“……不要有压力啊——哈哈哈！来日方长嘛……”
作者有话说
第14章 1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