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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第 2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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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初收好画纸，将东西放在桌面上，走到宋既身边。
宋既一直安安静静坐在那里，陈初走到近前才发现宋既目光一直落在她身上。
已经很晚了。
陈初俯身在她脸颊亲了亲，“睡觉去吧。”
其实宋既没觉得有多困，陈初一说才意识到已经是深夜了，迟来的睡意慢慢涌了上来。
“嗯。”
宋既走回房间，客厅的灯光通过门缝透了进来，眼睛慢慢适应黑暗，她借着这一点微光躺到了床上。
宋既能听到陈初在客厅里收拾的声音，哪些窸窸窣窣的声音逐渐靠近，又慢慢消失在另一间门后。
屋内安静下来，只余下一片死寂。
宋既翻了个身，将头埋进被子里，她本以为这个黑夜不会再多出什么声音。
房门突然被打开，陈初探进半边身体，“睡了吗？”
“没有。”宋既在黑暗里闷闷说。
听到宋既的声音陈初便没再说其他，径直走了进来，躺到她身边，“我想和你睡，女朋友。”
宋既没看她，望着眼前的一片黑暗，静静的额听她说话。
陈初也不在意她回不回话，自顾自地说，“你见过极光吗？”
“没有。”
她不止没见过极光，也许连最常见到的星星都没见到过。
陈初听到她说话轻笑一声，语气里带了一些开心，“其实我也没见过，不过你知道吗，卧室里也能看到极光呢。”
说完她在身上摸索了片刻，不知道摸出了个什么。
陈初打开手机手电筒，将那个东西放到光源处，天花板上浮现出彩色的粼粼波光。
这时宋既才看清陈初手里拿的是平时最常见到的一张普通的糖纸，不知道什么时候保存下来的。
“好看吗？”
宋既感觉鼻腔酸涩，突然间哽住了。
“嗯。”
“真漂亮呢。”陈初伸出手掌似是想触碰哪些彩色。
片刻后收回手掌。
光影本身就是触碰不到的。
“宋既。”陈初开口叫道，“你是什么时候喜欢我的？”
什么时候喜欢。
宋既认真思考了片刻，其实她也说不上什么时候喜欢上的，只是回过神来的时候就已经很喜欢了。
她突然想到初次见面时坐在椅子上的女孩，那双眼睛像是盈满了世间景色，光泽明亮，给她留下了很深的印象，也许那时她就已经深陷进世间景色。
第二次见面时，拉住她的手，责问她不好好看路，其实宋既没说那时她只是想给自己的死亡一个理由。
一个能被世人所接受的理由。
却被那人拉住了。
“也许是第一次见面。”宋既轻声回答。
“那我也是。”陈初接上她的话。
也许只是那时光线太好，以至于不小心迷了眼。
“你知道那天我帮你画板报，你真的……”陈初声音渐渐小下来，还没说完后面那句话就没了声音吧。
宋既转头看见陈初已经睡着了，脸颊边压着几缕发丝。
她抬手帮陈初盖好被子，升起来的困意散了大半，在黑暗中静静看着陈初的睡脸很久。
从出生起经历过的每件事，遇到的每个人，感受世界的善恶，做出不同的选择，这些东西组成了人生道路，不论尽头是死路，还是转弯柳暗花明。
遇到陈初让她已经走到尽头的道路过了转角。
宋既在脑海里想着事情，很久之后才模模糊糊的睡着。
闹钟响起，醒来时还是晕晕的，脑袋刺痛。
伸手关掉闹钟，宋既坐起身看见身旁陈初翻了个身，拽了拽被子，还没有醒来。
宋既换好衣服，下楼去买早餐。
她不太会做饭，对食物也没什么要求，随便买了点东西便回去了。
她开门时，陈初正站在卧室门口揉眼睛，听到声音，抬头看了一眼，用尚带着困意的语气问道：“干嘛去了？”
宋既关好门，将早餐放到桌子上，“买早餐。”
“哦。”
陈初转身走到卫生间去洗漱，出来时宋既已经将早餐装盘摆好了。
她走到餐桌前拿起豆浆喝了一口。
今天跟往常一样，吃完早餐陈初前往画室，临走前陈初突然想起什么，回头对着宋既说，“对了，晚上我回来晚可以不用等我，困了就去睡。”
其实之前陈初一直想找个机会跟宋既说，无奈没办法开口，同时又很喜欢那种被他人等待的感觉就不了了之了，可是昨天她回来的时候宋既都已经困得睡着了，陈初又有点心疼，不舍得让宋既等待。
“好。”宋既伸手在她头顶抚了抚答应道。
陈初对她笑了一下，出门了。
到画室的时候还早，画室里没几个人。
陈初想起当时宋既说跟她在一起时的那个场景，那时她从那间心理诊所出来。
陈初上网查了一下，是间个人诊所，网络上能查到诊所电话。
陈初将电话复制了下来，在聊天软件上查找了一下，第一个跳出来的就是那间诊所。
她尝试申请了加对方好友。
那边应该是不忙，过了几秒钟就通过了。
“初初，”白汀从她身后探出头，“你生病了吗？”
陈初没听到白汀走进来的声音，猛然听到被吓了一激灵，听到白汀的问题摇了摇头，“没有。”
白汀其实没看到她手机上具体是什么，只偶然撇到一眼诊室，还以为陈初出什么问题了呢，听到陈初否认后松了口气。
“那就好。”白汀坐到陈初旁边，“咱们集训本来就紧张，要是生病了压力肯定更大了。”
陈初跟白汀闲聊了几句，老师到了后两人就没再说话了。
一直到下午结束白汀邀请陈初一起，陈初拒绝了。
看着陈初走远的背影，白汀担心的小声说了句，“不会真生什么病了吧。”
陈初没生什么病，她今天约了宋既的心理医生，想大概了解一下情况。
宋既虽然跟她在一起好像跟平时一样，也会按时吃药，但陈初还是有些担心她的情况。
也许宋既跟她在一起并没有太多的安全感，还会患得患失。
陈初到诊所后，跟前台确认预约，前台带她到诊室。
她推门进去，薛医生从桌前抬头对她露出一个温和的笑容。
“最近有什么烦恼吗？”薛医生温柔的询问。
“你好。”陈初礼貌的打了个招呼，开口请求“我想了解一下宋既的情况可以吗？”
听到陈初说的话薛医生微微一愣，礼貌询问道：“请问你是？”
“我是她……女朋友。”
薛医生有些惊讶，不过片刻就恢复如常，“抱歉，关于病人隐私无法透露。”
陈初有预料过这种情况，也不灰心，“她之前情况很严重吗？”
问完才觉得自己问了傻话，之前宋既就跟她说过自己的经历，她也曾抚摸过宋既手腕上那道嶙峋疤痕，走到那种地步的人，怎么会不严重。
薛医生观察了一下她的神色，手指在桌边轻轻摩擦，“她应该跟你说过吧。”
陈初苦笑一下，点了点头。
薛医生见她如此，很温柔的笑了一下，“现在情况已经好多了，也许她在自愈，这个过程我们谁都无法代替她。”
她看着陈初的脸，认真的说，“如果想帮助她就多陪陪她吧。”
陈初点点头。
薛医生跟她聊了很多，关于日常的一些琐事，一些心理小知识，像是日常的朋友一样，氛围轻松。
临走时陈初突然觉得她来这里寻求对宋既过去的了解本身就是本末倒置，任何人对于她本人的了解都没有她本人清楚，跟宋既的相处本身就是一种了解的过程。
她没有参与宋既的过去，她正参与宋既的现在。
现在也终将成为过去。
跟宋既过好每一天就已经很好了。
陈初回家的时候，房间里还亮着灯，打开房门后，她看到宋既跟往常一样坐在沙发上等着她回来。
听到动静的宋既放下手中的书本，抬头看她。
“不是说了不用等我吗？”陈初走到近前。
“还不困。”宋既看着她轻笑了一下。
陈初无奈，说话的是她，但行动的是宋既，她也没办法控制着宋既去睡觉。
“我困了。”陈初张开手臂，环抱住宋既。
陈初半搂半推着宋既，朝卧室走去，也没管洗没洗漱，趴到宋既床上半迷糊着。
宋既见她真的困了也没打扰她，悄悄走到另一边上床了，谁知道她还没躺安稳，陈初就一个激灵翻身坐起。
“是不是快要开学了？”陈初猝不及防发问。
宋既看了一眼手机上的日期，确实是快到开学时间了。
明明没感觉过了多长时间，却是马上开学了。
这么算下来，她在陈初这里住了一个多月了。
她却没有什么感觉。
“不想开学。”陈初翻了个身，一脸哀怨的说。
明明不是她开学却说的一脸悲痛。
“为什么？”宋既问。
“呃……”陈初犹豫了一下像是在认真思考，“大概是为了能天天见到你，要是开学了肯定很忙，我们见面时间就少了。”
“开学了我们也能天天见到。”宋既认真说。
“那还是不一样。”陈初下意识回了句，却又说不出来哪里不一样，遂作罢。
“好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