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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4、这个冬天不会太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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立冬的北京，来得猝不及防。银杏叶金灿灿地铺了满地。
季然裹着厚厚的围巾，呼出的白气在冷空气中团团散开。
宁遥推开实验室的门时，发现季然正蹲在走廊尽头，幼稚的玩着地上的落叶。
“你疯了？”宁遥快步走过去，握住季然冻得通红的手“五度天气穿这么薄？”
季然笑嘻嘻地凑过来，把冰凉的脸贴在他温热的颈窝：“因为要给你这个——”他从口袋里掏出一杯奶茶。
“第99杯立冬限定款！”
奶茶杯上贴着一张便签：【从立春到立冬，每天一杯的喜欢】
宁遥看着那个歪歪扭扭的雪人。
春天是樱花味，夏天是冰沙，秋天是桂花酿，而冬天...
“尝尝看”季然眼睛亮晶晶的“今年是姜汁撞奶口味，我跑了三家店才买到！”
宁遥插上吸管喝了一口，辛辣的姜味混合着奶香在舌尖炸开。
他皱眉：“好辣。”
“我尝尝！”季然就着他的手喝了一口，满足地眯起眼“明明刚好～”
“怪口味。”宁遥无奈看着季然。
呼出白气在两人交握的手上穿过，存下一片暖意。季然突然说：“我们去泡温泉吧？"
“什么？”
“就今天！”季然晃着他的手“我知道有家温泉馆，下雪天泡温泉最舒服了……”
宁遥看了眼时间：“我下午还有组会……”
“请病假！”季然理直气壮“就说你男朋友得了'不见宁遥就会死的病'！”
最终他们还是坐上了前往郊区的出租车。
季然靠在宁遥肩上，手指在他掌心画着什么：“以后我们要在每个立冬都去不同的地方。哈尔滨看冰雕，昆明喂海鸥，再去日本泡温泉……”
宁遥听着他絮絮叨叨的规划，目光落在窗外飞逝的景上。
季然的呼吸渐渐平稳，竟然就这样睡着了。
温泉馆藏在山脚下，露天池子飘着袅袅白雾。
季然一下水就活蹦乱跳，非要教宁遥浮潜。
“在温泉里浮潜？”宁遥挑眉。
“这是特训！”季然一本正经“为明年去马尔代夫做准备！”
季然的头发湿漉漉地贴在额前，像只快乐的大型犬。当他第三次试图把宁遥拉进水里时，终于被反制在池边。
“投降吗？”宁遥扣着他的手腕。
季然眨眨眼，突然仰头亲了他一下：“不投降～”
氤氲的水汽中，远处传来其他游客的笑语。宁遥松开手，替季然抹去睫毛上的水珠：“笨蛋。”
“你的笨蛋。”季然得意地纠正。
晚上，他们接到了立冬火锅邀约，苏媛跟林织从上海来到北京，张毅也跟李浩从深圳一起来了。
“宁遥——快点——要迟到啦——”季然一边套风衣一边提醒宁遥。
宁遥悠悠地走出来，手里提着个保温袋：“急什么，火锅店又不会跑。”
季然扑上来抢过保温袋：“我看看我看看！是不是带了上次那种手打丸子？”
“是是是，知道你爱吃，我妈同意寄过来的。”宁遥任由他翻看，顺手帮他把围巾系好“苏媛和张毅他们呢？”
“已经在店里占位了！”季然兴奋地挽住宁遥的手臂“听说今天有特供的羊肉，去晚了就没了！”
火锅店里热气腾腾，苏媛正拿着菜单勾选，旁边的张毅偷偷把她勾选的肥牛改成了双份。
“我发现你了！”苏媛用菜单敲他脑袋“林织说了要控制饮食，下周还要一起去拍照呢！”
张毅委屈巴巴地揉着头顶：“可立冬就是要贴秋膘啊！这是传统！”
“传统也没让你贴十盘肥牛！”
“好了好了，先吃着，一会不够再上呗，点太多也吃不完啊”李浩赶紧打圆场。
吵闹间，季然和宁遥到了。
季然一进门就脱掉外套，露出里面可爱的北极熊毛衣，毛茸茸的领子衬得他像个大号玩偶。
“哇！你这毛衣！好可爱”苏媛瞬间被吸引“哪里买的？我给林织也买一件！”
季然得意地转了个圈：“那买不到，这可是宁遥织的！独一件～”
所有人齐刷刷看向宁遥，正在挂外套的宁遥耳朵微红：“……看教程学的。”
张毅凑近仔细观察毛衣针脚：“可以啊宁遥！这手艺都能开店了！”
“那是！”季然搂住宁遥的肩膀，“我家宁遥什么都会！”
服务员上来送锅底，红油和菌汤的鸳鸯锅咕嘟咕嘟冒着泡。
六个人挤在圆桌旁，碗筷碰撞声和说笑声混成一片。
“干杯！”苏媛举起酸梅汤
“庆祝立冬！”
“庆祝贴秋膘！”张毅跟着喊。
“庆祝……”季然眼珠一转
“庆祝我们在一起过的第七个立冬！”
玻璃杯碰在一起，溅出的汤汁差点弄脏林织的白衬衫。她无奈地摇头，却还是笑着喝完了饮料。
吃到一半，季然神秘兮兮地掏出个纸盒：“我带了神秘惊喜！”
盒子里整整齐齐摆着七枚精致的饺子，每个上面都用食用色素画了可爱图案。
“我包的！”季然献宝似的把画着小猫的饺子夹给宁遥“这个是给你的。”
苏媛分到画着蓝水晶的，张毅的是个篮球，林织的是本书，李浩的是一个看不出样子的图案。最后剩下两个，一个画着钱袋，一个画着飞机。
“钱袋是我的！”季然抢先把饺子夹走“预示着我明年发财！”
“我很想知道我这上面到底画的是什么？”李浩疑惑问。
“数值代码啊看不出来吗？”
“鬼画符……”苏媛出声嘲讽。
“一言难尽……”张毅开团秒跟。
“你俩够了！”季然急了，拉着宁遥求安慰。
宁遥看着最后那个飞机图案的饺子，轻轻笑了：“是要旅行吗？”
“蜜月旅行！”季然凑到他耳边小声说“等开春，我们去冰岛看极光。”
热气熏得宁遥脸颊发烫，他低头咬了口饺子，意外地尝到了熟悉的味道：“这是...”
“你妈妈调的馅料。”季然眨眨眼“我特意请教的。”
宁遥看着季然亮晶晶的眼睛，突然觉得整个冬天的寒冷都被这一口温热驱散了。
酒足饭饱，六个人沿着夜色往回走。不知谁先抓起一把银杏叶，一场突如其来的“树叶大战”就此爆发。
“看招！”张毅把一把金黄的叶子撒向苏媛。
苏媛尖叫着躲到林织身后，林织顺手捞起一把叶子反击。季然更是玩疯了，整个人在落叶堆里打滚，像个金色的雪球。
宁遥站在路边笑着看他们闹，突然被季然从背后扑了个满怀。
两人一起跌进厚厚的落叶中，金黄的银杏叶雨点般落下。
“抓到你了！”季然在宁遥耳边轻笑，头发上沾满了叶子。
宁遥抬手帮他摘掉发间的银杏叶，却被季然握住手腕。
在漫天飞舞的金叶中，他们交换了一个带着火锅味的轻吻。
“哇哦——”另外四人齐声起哄，纷纷掏出手机拍照。
张毅假装抹眼泪：“孩子长大了……”
苏媛靠在林织肩上：“年轻真好啊。”
林织推推眼镜，在苏媛额头落下轻轻一吻：“光线不错，这张可以洗出来。”
闹够了，六个人并肩走在初冬的街道上。
路灯把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笑声惊醒了枝头栖息的麻雀。
“下次立冬还要一起过！”季然大声宣布。
“每年都要！”苏媛附和。
宁遥看着身边这群闹腾的朋友，感受着季然掌心的温度，突然希望时间就停在这一刻。
停在火锅的热气里，停在银杏叶雨中，停在这个温暖得不像冬天的立冬夜。
“明年立冬，我们养只猫吧!”季然突然凑到宁遥耳边说。
“为什么？”
“这样我不在的时候，就有猫陪你等我了。”
“而且……猫像你，看起来冷冰冰的，其实一摸就会软乎乎……”
反应过来的宁遥轻轻踢了他一脚。
回程的车上，季然靠着宁遥又睡着了。
手机震动起来，是王梓发来的消息：【老李的组会我帮你糊弄过去了，就说你感冒了。】
宁遥低头看了看肩头的季然。
车载广播里主持人温柔地说：“立冬是收藏温暖的季节……”
季然在梦中嘟囔了一句什么，把他的手握得更紧了些。
宁遥突然觉得，这个冬天应该不会太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