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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第5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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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甄臻只犹豫了几秒钟,就决定跟上那个穿雨衣、行踪可疑的男人,她刚撑开雨伞,准备徒步,被缓慢驶来的出租车叫住了。
杜家文摇下车窗,熟练打招呼:“靓女,雨这么大,撑伞顶什么用?坐个计程车吧。”
叶甄臻都捂这么严实了,司机咋认出来的?何况只包过一次车,又不是很熟。
她弯腰把大墨镜拉了一点下来,见鬼一样的表情:“我包的脸都看不见,你还认得出来?”
司机一样见鬼的表情:“靓女,你包成这样别人不应该认出来吗?那……就是我的问题,下回装作不认识你,雨这么大,上车啦。”
“不啦,我今天想在雨天散散步,下次叫你的车。”
叶甄臻要去跟大新闻,坐的士缓行惹人怀疑,如果真是凶手,会打草惊蛇。
杜家文不放心,一直看着,看到小姑娘举起了相机,看到了被她拍照的雨衣男人,莫名心慌,想跟上去,车门被拉开,一个全副包裹严实的男人上了车,他才回神,他来医院是接年仔的。
杜家文起步:“我给你送去巴士站,你自己坐车。”
周景年摘下墨镜、口罩,呼出一口气,嘴角带着戏谑的笑:“急着去接谁?哪个会煲汤的阿姐?”
杜家文面色认真:“有个熟客,不坐车非要冒雨走路,她有个会追麻烦事的大胆子,我不放心,跟一段看看。”
周景年重新戴上帽子口罩,墨镜盘在手里:“我不耽误你跟人,需要我下车,随时下去。”
杜家文瞪了他一眼:“你也是个最麻烦的麻烦精,对了,你堂叔的事情,不报警处理?”
周景年:“还差一把火,爷爷想内部处理,等时机吧,周守孝现在比我急,你跟的是前面包的跟粽子一样的行人吧?看身形是女的,什么职业?”
杜家文不告诉他:“你一个蹭车的,别乱打听,我和熟客保证过,不透露隐私,就算知道也不告诉你。”
……
叶甄臻撑着伞,隔着马路,远远跟着那个穿雨披看不见脸的男人,她不敢跟的太近,一直跟到了庙街,对方进了一家陈氏钟表修理店。
等了十分钟没出来,她才从包里换了个帽子,和另外一个颜色的口罩,进了旁边的茶餐厅,点了杯奶茶,坐到了门口位置。
被跟踪的男人脱掉雨披后,露出了老实厚道的脸,他人缘好,才回来一会儿,就有街坊过来修闹钟,还给他带了靓汤。
叶甄臻摆弄着相机,镜头里的男人三十多岁,年轻的时候应该比较俊,现在有很深的川字纹,知人知面不知心,他会是杀人狂吗?
男人老婆突然闯到相机镜头里,上来就抢走男人手里摆弄的坏闹钟:“死鬼,又给人做白工,我当初为什么要选你?跟你一个村的阿钟啊,人家在中环的银行上班,豪车开着,大屋住着,哪像你,一个死修表匠,没本事还成天给这些穷街坊做白工,必须给钱,不然别修了。”
好凶的老婆,叶甄臻忙把相机收了。
有邻居劝:“冬嫂,别这么说阿陈,他当年是为了养你,才辍学打工当学徒,修钟表是门手艺,阿陈又老实,他不会花心,只会守着老婆过日子,蛮好的了。”
“老实顶什么用?我宁愿他像阿钟那样,花心但多交钱给家里。”
冬嫂把街坊的破闹钟扔雨地里:“以后不要给这些穷鬼街坊免费修东西,都帮白工,我们喝西北风?”
叫阿陈的钟表匠,把闹钟捡回来,安抚街坊,说修好了送去,他老婆骂了会走了,他也把铺子关上,开了小货车出去。
这是受了气要出去发泄?叶甄臻丢下钱,伙计在后面喊:“靓女,你冻奶茶还没喝呢。”
“不要了,我说了不方便喝冰的,要热奶茶,你非实心眼做冰的,不要怪我浪费!”
叶甄臻盼着路边来个计程车,幸运的不可思议,她包过车的的士,正好送客人停在茶餐厅门口,后排的客人刚下车,她就拉开副驾驶的车门上去。
“大佬,下午包车。”
终于肯坐他的车了,杜家文乐道:“好嘞,去哪边?”
叶甄臻指着前面的面包车:“跟上他,别被发现。”
这么大的雨,跟个面包车还不简单?目标车辆开的不快,司机慢悠悠开着:“靓女,刚才看清后排乘客了吗?”
叶甄臻扫过一眼,有点印象:“看了,包的跟个粽子一样,做贼心虚,这样的乘客心里都有鬼,以后你看到这样的人招手,都不要停车!”
杜家文呵呵干笑,靓女认不出来,年仔也没认出来,但是他能认出来,大概是他自己的问题。
……
前面的面包车越开越偏,杜家文放慢车速:“靓女,出租车扎眼,再跟容易暴露,记好车牌和人,下次再跟吧。”
“再跟近点看看,实在不能跟了再说。”
叶甄臻刚得到三次救命运气,就是给这次的报道准备的,一次还没用呢。
新功能还没试过,她用一次运气兑换新功能使用机会,输入了【雨夜杀人狂】关键词,看能得到什么样的提示?
系统给了三个字:【杜家文。】
叶甄臻诧异,难道她搞错了,雨夜杀人狂是杜家文?
不不,她马上打消念头,上辈子调查雨夜杀人狂新闻,凶手没找到,但受害人的名字她记得,上辈子没有甄雯怡,上辈子这时候的受害者,叫何景珠。
叶甄臻突然开口,问了司机没头没尾一句话:“大佬,你认识叫何景珠的乘客吗?”
杜家文不安感更强烈:“我们的士司机很少问乘客名字,何景珠是我家阿珠的大名,她妈嫌我没前途,离婚改嫁给初恋啦,阿珠都改了姓,靓女,你问的何景珠,不会正好是我家阿珠吧?”
何景珠遇害的时候十七岁,叶甄臻:“你家阿珠几岁?”
“十七啦,阿珠小时候很乖的,她妈改嫁,头年还想回来,现在叛逆了,每次我提陪她去游乐园玩,她都烦哦,不知道现在的小女孩,都喜欢些什么?”
叶甄臻:“十七了,要跟也跟男友去游乐园,谁会想跟老爸去,你真是老古董!前面停车,还是老样子,你把车停远点,半小时后来接我。”
……
面包车一直开到一条窄到进不去车的小路前停下,叶甄臻等了一会儿,确认安全后追了上去,追到一栋小屋前停下,杂乱的客厅货架上,有个醒目的蓝色发卡,那是上个受害者甄雯怡的!
她举起相机拍下照片,轻手轻脚进了屋,来不及看细节,转着圈的按快门,拍好照片,再进到后院,后面还有个小棚屋,里面有呜呜哭泣和磨刀的声音。
她心都提到嗓子眼,掉头出去,绕了一圈,绕到了棚屋后面,真有危险,外面跑路四面八方没有遮挡,跑都好跑一些。
等她找到缝隙观察,钟表匠已经磨好了刀,一把扯下何景珠嘴上的胶带纸,老实人变成了狰狞的恶魔:“贱人,闭嘴不许吵,给你一分钟说遗言。”
何景珠拼命摇头:“别杀我,求求你,我没做过坏事,我只是跟老爸发脾气,小时候他没时间陪我,没时间陪妈妈,现在想陪我,我生气啊,不需要了,就想让他也难受,其实我心里很爱爸爸,我最后一次跟他打电话,说再也不想见到他,我好后悔,想跟老爸说对不起,你给我个机会,放我回去道歉好不好,求求你了。”
钟表匠阿陈焦灼:“不能放,你这种贱人改不了的……你凭什么高高在上骂别人?我已经给过你很多次机会,我要割掉你的舌头,让你再也骂不出来!”
叶甄臻快疯了,没有更好的选择了,她马上把何景珠的名字输入系统,系统瞬间分配了一次救命运气给何景珠。
“滴滴、滴滴。”钟表匠的BB机响了。
他看过后,烦躁的把何景珠的嘴巴封上:“臭婆娘进医院了,等我处理了她,再来处理你,不,这次把你们两个贱人一起处理了吧!”
钟表匠粗鲁的用胶带纸缠住何景珠手脚,用雨衣把她裹好,扛回面包车里。
叶甄臻绕路狂奔,朝着的士司机停车的方向拼命挥手,雨天泥泞,她脚下一滑,滚西瓜一样滚下坡。
系统立刻启动救命运气,叶甄臻堪堪在一块棱角突出的大石头前停下,那块尖锐的石头,距离她脑门只有几厘米的距离,好险,她一下子瘫的趴在地上。
缓了十几秒,她一骨碌爬起来,先检查相机,还能用,她马上手脚并用,往坡上爬。
……
杜家文看到叶甄臻的示意了,他本来想停车去救,但是前方的面包车提速了。
是先下车救乘客,还是先拦停可疑面包车?杜家文做出了选择,先拦停,再救人。
但面包车丝毫没有刹车的迹象,要硬闯过去,这太可疑了,杜家文凭着过硬的车技,微调方向盘,找好角度,同样加速冲撞,这一下,给小面包车撞翻出去,的士车也撞到路边的大树,撞停了。
面包车的后备箱,掉出个人形包裹,包裹还在蠕动,是人还是大型动物?肯定是人啊,不然刚才那靓女不要命的狂奔?
杜家文带上防身匕首,划开雨披,突然惨叫一声,手忙脚乱撕开女孩嘴上的胶带:“阿珠、阿珠,别害怕,是爸爸!”
何景珠最想见到的人,就是她爸爸,放声大哭:“爸爸,你来救我了,我好怕,你带我回家。”
杜家文浑身发抖,给阿珠手脚上的胶带划开:“阿珠不怕,在这里等爸爸,爸爸给你讨回公道,让那个畜生再也不能害人!”
杜家文从翻倒的货车底,拖出了奄奄一息的钟表匠,雨点般的拳头落了下来:“是你啊!你老婆骂你,不敢对她动手,就拿无辜的女人出气,懦夫!畜生不如的东西!”
叶甄臻已经爬上来了,她是新闻工作者,这种时候,她依旧在拍照,不过,她的镜头里只有的士司机和雨夜杀人狂,何景珠应该被保护好,不能出现在镜头里,不能让任何媒体盯上她。
拍好照片,叶甄臻徒步撤离,这里不需要她了,等警察赶到,消息就捂不住了,她得赶快回去,把雨夜杀人狂的大新闻,做个独家报道出来。
隔天的早报,任何一家报社、电视台还没反应过来,时报头版头条,又出了炸裂新闻:《的士司机勇擒杀人狂,雨夜屠夫终落网!》
大字号标题下面,配上了看不清楚脸的现场照片,独家一手现场报道,全港都在热议,时报卖脱销了。
……
西九龙警署,审讯的阿sir告诉嫌疑人:“你老婆的体检报告出来了,癌症晚期。”
鼻青脸肿的钟表匠阿陈先是惊愕,随后仰天长笑,癫狂到断断续续:“老天有眼,臭婆娘终于要死了,哈哈……哈哈哈。”
……
杜家文作为勇擒嫌疑人的当事人,终于在警署做完笔录,迫不及待要去医院看女儿。
周景年和他一道儿出来:“我已经帮你向警署申请,会奖励你一辆新的士,停工这几天,正好陪陪女儿,我现在不是以警察的身份,而是好朋友的身份问,昨天下午你载的乘客去哪了?”
杜家文:“我在警局都说了,没有乘客,你不要造谣,我帮你们破了大案,奖金多申请一点。”
周景年看看他,挥了挥手,走向了自己的座驾,杜家文跟着上车。
周景年:“我跟你不同路,你去医院,我得去时报,帮老爷子谈谈收购时报的事。”
杜家文呵呵嘲讽:“收购?讲得好听,还不是仗势欺人,要是人家不卖,你是准备对叶青松威逼利诱?他和你可是有同僚之谊。”
周景年同样嘲讽:“看你这话说的,他也可以对周家威逼利诱,势不如人,只能认命,世道如此,你见过不一样的吗?”
杜家文:“以前见过,后来都慢慢折腰了,现在又见到一个,我希望她能撑久点,如果需要,我会义无反顾帮她一起撑,给你们这些仗势欺人的权贵点厉害瞧瞧!你爷爷仗着权势欺负一个小报社,我真希望她曝光你们家的恶行!”
没想到周景年说:“我也希望,只要时报不怕报复,我是乐意看的,必要的时候,我还乐意提供帮助呢。”
……
叶甄臻报道了雨夜杀人狂的大新闻,得了三个运气奖励,为下个新闻做准备。
周末凉快,妹妹放假,弟弟休假,三姐弟妹在报社打火锅。
四妹青枝崇拜:“二姐,你真厉害!我想报考法学院,和二姐一样,为需要的人伸张正义!”
青松不会讲漂亮话:“二姐,这是我这个月的薪水,都给你。”
叶甄臻不要,哈哈打趣:“谈朋友很花钱的,自己存着吧。”
青松脸都红了,给青枝,青枝不要:“二姐给我的用不完,三哥自己存着吧。”
青松的BB机响了,他用报社电话回了过去,白着脸回来:“二姐,周沙展说,要来和我谈谈报社收购的事情,我就咬死口说不卖,就可以了吧?”
人还没来,青松就没底气了,周沙展还有重身份是他上司,面对面更谈不了。
叶甄臻浑身都是劲:“我来跟周沙展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