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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第 3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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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子过去小半个月,宁琛渐渐从没能救活三花的愧疚中走出来。
我们的生活和往常一样,一日三餐、上学放假、拌嘴逗乐、接吻做|爱。
结契这事我没跟宁琛说,不想让他知道后担心或劝我,我自己做的决定,能为此承担后果。
就算将来某一天我们分开,但爱是真的,这是我真真切切爱过一个人的证明。
猫能这么深切地爱一个人很难得。
我不后悔。
或许是章甜劝不动我,后来她跟宁琛说了这事儿,希望他能让我清醒一点,但宁琛知道时,我已经偷偷完成了结契。
于是他又生气了。
我无奈,只得哄。
宁琛在沙发上玩手机生闷气,我洗完澡过去找他,对他说:“帮我吹头发。”
每次洗头吹头我都觉得很麻烦,向来懒得吹头,宁琛最开始看不惯我湿着脑袋到处走,就会拽过我帮我吹头发,手法就跟给猫吹毛一样。
因为做过太多,已经习以为常,大多数时候不用我说,他自然而然就拿过吹风机给我吹。
除了生气的时候。
宁琛斜眼看了我一眼,用眼神示意我坐,然后拿过吹风机认命给我吹头发,依然一言不发。
吹风机嗡嗡作响,他手指在我头发里穿梭,偶尔用指腹按摩头皮。
我忍不住戳他的腰:“还生气啊?”
他不应。
“干嘛这么生气。”我继续戳。
宁琛吹完头发,拍我的脑袋:“行了。”
我解释:“就是知道你会生气我才不想告诉你。”
宁琛忍不住开口:“知道我会生气你还做?还完全不跟我商量?”
“要是跟你商量,你肯定不准。”我拉过他手腕,哄道,“我只能先斩后奏,又不是什么大事,那我做都做了,你别生气了呗。”
我看见他手上那几道疤痕,是我曾经抓伤的,后来我跟他说对不起,他说没关系,他很乐意那些抓痕留在他手上。
他甘之如饴。
我想我也是。
宁琛听得额角青筋直跳:“要不是章甜告诉我,你是不是一辈子都不打算告诉我?不是什么大事?事关生死,你说不是什么大事,那什么才算大事?”
说实话,是的。
我确实没打算告诉他这件事,我自己愿意的,没必要告诉他让他有负担。
我说:“我只是和你结契,又不是明天就死了……”
宁琛听不下去,过来捂住我的嘴:“别给我讲不吉利的话。”
我顺道在他手心亲一下,然后说:“真不是什么大事,只是寿命和你一样而已,我觉得我们能活到七老八十已经很好了,要是你走了,我要那么长寿命干嘛。”
宁琛语重心长:“小满,你现在还很年轻,做猫才一岁多,化形也不到半年,你还有很多人没见过,很多事情没经历,这么草率地决定以后,我怕你会后悔。”
他又开始为我考虑以后,有时候为我考虑太多,都忘了考虑他自己,明明我的未来已经和他绑定在一起了。
我问他:“你会后悔吗?后悔和我过一辈子?”
宁琛愣住。
我看着他眼睛:“我认真想过和你的一辈子,不是冲动做的决定,只要你不后悔,那我也不会。”
我是真的认真想和他过一生,就像他曾经想的那样。
宁琛一瞬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半晌,妥协道:“你让我一点办法也没有。”
我笑笑:“不生气了吧。”
“你都这样说了,谁还舍得生你气啊。”宁琛无奈,然后把我扑倒在沙发上,咬牙切齿说,“小猫不听话,该罚。”
我好笑:“你想干什么?”
“撸猫!”
*
暑假转眼过去,宁琛大三开学,而我也被妖管局送入人类学校上高中。
高中早七点第一节课,晚十点下课,我当时看见这个作息表,就觉得这日子不是人过的,睡觉时间都不够,哪还有多余时间干其他的。
还听说只有高一双休,到了高二高三就只单休,更觉得猫生绝望。
宁琛作为赖床晚期患者,每天早八都怨气深重,但我上高中后,他竟然主动提出送我上学。
我摸他额头:“没发烧啊。”
宁琛拍掉我摸额头的手,语气愤愤:“会不会说话,你才有毛病,我都愿意为了你早起,不懂感恩就算了,还这个态度。”
我觉得他对自己能否早起没有一点自知之明,提醒道:“七点第一节课,六点就要起床。”
宁琛:“我知道,谁还不是这么过来的。”
这是每个学生的必经之路。
他坚持要送,我也不拦着。
但说完这话第二天,我叫他起床时,他又赖床,还没调整过来暑假的作息,抱着我不放,含糊哼唧:“再睡一会儿,就一小会儿。”
我无奈,扒开他,只能先自己起来洗漱。
我洗漱完都准备出门了,他才猛然从床上跳起来,大喊着:“小满,等等我,我送你。”
然后用非人的速度整理好自己,冲出门去。
但很遗憾,开学第一天,我光荣地迟到了。
我想打死他。
他后来偶尔也能准时起床,然后一起吃早餐,送我去上学,一路上问我关于在学校的生活怎么样、跟同学相处行不行、老师讲课能不能听懂等等。
虽然都是琐碎平常的小事,聊起来却也是甜味的。
他要是起不来的话,就黏黏糊糊缠着我要早安吻,在床上半睡半醒地对我挥手拜拜。
看着他,我就觉得生活充满了希望,哪怕是那么紧凑的学习生涯,都变得不那么乏味和麻木。
如果和他过一辈子,怎么都该是幸福的吧。
我学习能力强,对高中知识适应得很不错,成绩算不上出类拔萃,但也能稳定在前十。
偶尔有不懂的题,宁琛也能给我解答,于是一起做作业也成为了我们的日常。
某个晚上,宁琛看着我的成绩单问我有没有什么梦想,或者想学什么专业。
梦想啊。
我想了想,回答他:“做兽医。”
宁琛诧异:“怎么想做这个?”
我看着他,想起那天他难过的眼睛,忍不住伸手碰他睫毛,说:“想救下一些小动物吧。”
这个世界,像宁琛那样善良的人还有很多,他们救小猫救小狗,为自己能力不足没能救活而难过,也为逝去的生命而悲伤。
我想,如果我有能力的话,难过的人类会少一点,活下来的小动物也会多一点。
总要有人在乎那些看起来微不足道的生命吧。
我问他:“那你呢,以后想做什么?”
宁琛说:“以前想毕业后赚钱开一家猫咖。”
我还没来得及说话。
他接着说:“把捡到的小流浪猫们带过去,让它们接客。”
我无语:“神经。”
但真好,我们连梦想都息息相关。
*
广州近来降温,迎来短暂的秋天,各个学校都在最近筹备校运会。
宁琛跟我吐槽说,班里缺人,替他报名了一系列运动项目,简直拿他当牛使。
我好奇:“给你报了什么?”
我印象中,宁琛大部分时间都在家撸猫打游戏,早上爱赖床也从来不晨跑,即使偶尔夜跑,但次数也不多。
因此我实在不明白他体力怎么就比我强,我不服气。
宁琛想了想:“基本都是跑步,100米、800米、1500米,接力赛还有跳高,差不多就这些。”
我:“……听起来不难的样子。”
这点项目他都嫌累,晚上干我那么久,怎么不喊累。
我有时候真的偷偷怀疑,每次他和我睡是不是吃了什么壮阳药。
宁琛说:“关键是这些项目凑一起啊,一天全干完,我得歇很久,你要知道,现在大学生很脆皮的。”
“……我决定了,我要去看你比赛。”
我实在不相信他这大少爷的娇贵模样能一次性完成这么多项目。
“啊?”宁琛疑惑,“校运会有什么好看的,都一个样,再说你学校不也有运动会。”
我们学校的校运会在他们学校之后,高中生大多精力旺盛、有好胜心、爱凑热闹,只要不学习什么都感兴趣,自然不缺人报名。
我没什么兴趣,就是当个观众而已,但我更愿意当宁琛的观众。
“你能拿第一吗?”我问他。
宁琛:“你说哪个项目?”
“每一个。”
宁琛沉默两秒,回答:“不能,我又不是体育生。”
想必他只是因为没人参加,被拉过去凑人数的。
我鄙视他:“没用。”
宁琛无所谓摆手:“拿第一又没有奖金,累死累活费那劲干嘛。”
即使如此,我还是来看他比赛了。
他们学校校运会举办得很盛大,开幕式轰轰烈烈,唱歌跳舞,还放礼花。
宁琛第一场是1500米长跑,他进场做赛前准备。
我再次久违见到他那群室友,和他们一起在操场当观众。
也不知道宁琛后来和室友们解释了什么,他们这次倒是没有过多问我和宁琛的事。
他的室友们很轻松,完全没有为宁琛加油的兴奋和紧张,估计他们也觉得宁琛就是来混一下的吧,不怎么在意。
我盯着站在起点做准备的宁琛,开始担心他到时候跑一半倒下了。
老大看我一直盯着宁琛,过来跟我说:“你第一次看琛儿比赛吧,别担心,他没问题的。”
我疑惑:“他跑步很行吗?”
“他怎么可能不行,”老四听见我这话,夸张炫耀道,“他以前三小时跑完全程马拉松,打败全国百分之九十九的大学生,堪比国家二级运动员,行得不能再行了!”
老大:“现在才1500,对他来说洒洒水,跟热身运动没什么区别。”
我:“……”
难怪耐力和持久那么强。
我内心咬牙切齿,天杀的宁琛,一天天就知道在我面前装柔弱。
我说:“他又不是体育生。”
老大说:“确实不是体育生,但身体好啊,以前他还经常跟我们出去爬山、骑行什么的,后来就不怎么跟我们出去玩了。”
我问:“为什么?”
老四说:“养了猫呗,一天到晚惦记家里的猫,要回家喂猫撸猫,他说他家猫离不开他,看不见他就着急。”
我:“……”
造谣!简直是不要脸,我以前在家天天看着他就烦,谁离不开他了。
我忍不住捏紧拳头,简直想冲进去把宁琛打一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