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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第 5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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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琛。
他的名字。
我听见宠物医院的人类这么叫他。
到达目的地后，我才知道他带我来的是宠物医院——人类嘴里给猫猫狗狗看病的地方。
最初见到好几个人类我是害怕的，下一秒知道他带我来看病，羞愤胜过了对人类的恐惧。
我很好，我没病。
他明晃晃地羞辱我！
笼子打开的刹那，我就蹿出去扑到他身上想给他一爪垫，然而他眼疾手快抓住了我，拎着我后脖颈。
我只能在空中徒劳刨着小短腿，发出愤怒的喵叫。
他拍了拍我的后背安抚：“小满，别闹，看病呢。”
“前段时间捡的小流浪猫，”宁琛将我平放在桌面，摊开我肚皮给医生看，“昨天突然发现它肚皮上有好几个奇怪的东西，不知道是不是皮肤病，我试着抠了一下，抠不掉，这是什么东西？正常吗？”
医生顺着宁琛手指的方向看过来，看了几秒钟，陷入沉默。
好一会儿，医生像是组织了下措辞：“嗯……这个是猫的咪咪，这是正常的。”
空气陷入诡异的沉默。
他低头，看见我炸毛且愤怒的模样。
宁琛：“……”
“呃……”宁琛尴尬缩回手，后知后觉意识到自己行为猥琐，也像突然明白我为什么那么抗拒被抠那里了，“猫有这么多咪咪吗，这是公猫还是母猫啊？”
公的！我是公的！
我翻身站起，抖抖毛，想咬他又不知道怎么下嘴，只能自己生闷气。
愚蠢的两脚兽，没有猫咪常识。
医生回答他：“通常情况下，猫咪有4-6对乳｜头，单数也是正常的，不论公母。你这只是公猫，看起来还不到两个月。”
虽然宁琛知道那不是皮肤病，但他担心有潜在毛病，我还是被拎着做了个体检。
体检结果出来的很快，除了营养不良之外，我很健康。
医生对他说：“轻微营养不良，多给它吃点有营养的食物补一补，奶和肉都行，等营养补齐了，两到三个月的时候再来打疫苗。这个阶段最好还是不要给小猫洗澡，容易生病。实在受不了，拿毛巾或湿巾擦擦，记得要吹干，尽量让猫咪毛发保持干燥。”
宁琛又问：“大半夜闹腾有没有什么办法？”
他竟然嫌我吵。
没见识，猫咪都是半夜活动的，我在心里对他翻白眼。
医生说：“可以尝试调整它的作息，这个年纪的小猫适应能力好，等它习惯，作息就可以和你差不多，不过半夜活动是猫咪的天性，一时半会改不过来，实在觉得打扰的话，就关门睡觉吧。”
我就呆在笼子里听他们说话，也不知道他们絮絮叨叨讲了多久，听得我直打瞌睡。
早上忙着找机会逃跑，没怎么休息，现在闲下来，困意翻涌。
其实我在陌生的地方很难入睡，更何况这里还有陌生的人类，但可能是我知道宁琛是个好人类，在他身边觉得安全。
所以最后我忍不住团成一团睡了过去。
等我睁开眼时，发现已经回家了，我胡乱揉了把脸，跳出笼子。
外面的夕阳渐渐西沉，在客厅洒了一片橘红色的浪潮，亮得刺眼。
我巡逻一圈。
房间万籁俱寂，猫碗空空如也，我饥肠辘辘，宁琛不见踪影。
真稀奇，他竟然不在屋里，而且也没有趁我睡觉时偷偷摸我。
最后一点夕阳余晖也消失时，他才推门而入。
当时我就端坐在门口，双眼紧紧盯着他，但不出声。
我生气了，要让他知道饿我的后果，如果他敢摸我，我就挥爪。
但宁琛很惊喜的样子，满脸压不住的笑意，关上门后，随手放下两个沉甸甸的购物袋。
声音里也满是开心。
“小满，是不是想我了呀？”他蹲下来，用手心轻轻抚摸我的脑袋。
我忘记了挥爪。
我也不懂宁琛为什么这么高兴。
但看在他态度不错的份上，我就原谅他了，我们猫咪向来很大度。
他熟练地换上家居鞋，一只手将我抱进怀里，一只手拎上购物袋去厨房，一边走一边说：“爸爸买了补营养的东西，小满今天有鱼吃。”
我闻到袋子里的鱼味，很新鲜，刚死不久。
宁琛用左手去拿袋子里的东西，动作有点笨拙，于是我用爪子勾住他的衣服往上爬，爬到他肩膀上居高临下看着。
他笑起来，伸手在我背上摸了两把：“小满真棒。”
我骄傲甩甩尾巴。
这次他动作快多了，从袋子里拿出那条全身红色带星点的鱼，即使鱼死透了还翻着白眼，颜色还是漂亮极了。
好香，好肥的鱼。
我看着鱼直吞口水，跳到台面上离鱼更近的地方，他下意识防备我。
宁琛一根手指抵着我脑袋：“别想打鱼的主意。”
我：“……”
一点也不信任我。
“这鱼我用来煮汤的，等会儿做好了再给你吃。”他把我抱起来，转身走出厨房，“给你开半个罐头，饿了先垫一下。”
然后进厨房，还把门关上了。
他家厨房是透明的玻璃门，我能清楚看见他在里面料理鱼，却吃不到一口，连闻也闻不到。
小气，给我先吃一口怎么了。
我低头，愤怒地吃完半个罐头。
宁琛在厨房忙活了很久，我半个罐头都要消化完了，他才终于做完菜，拿我的猫碗盛了满满一碗的鱼肉汤。
很鲜。
鱼香味扑面而来。
我直流口水，屁颠屁颠跑过去，尾巴翘成一根天线。
“喵呜。”我激动，终于吃上鱼了。
宁琛忍不住伸手撸了把我毛茸茸的尾巴：“看把你馋的。”
看在鱼的份上，我就不计较他不经允许摸我尾巴。
*
宁琛开始整理床铺，换了一套崭新的床品，整个房间弥漫着一股淡淡的香，温馨、舒适，让猫充满安全感。
我蹲在飘窗的软垫上舔毛，看他忙前忙后，觉得宁琛实在是一个爱干净且有母爱的人类。
像我妈妈一样会把猫窝布置得很好，还会出门抓鱼给我吃。
他说：“今天教你用了猫砂，以后不准尿我床上了知道没，还有，今晚上也不准在我身上蹦迪。”
嗯，也会像我妈妈一样教训我，不能随地大小便。
但是后半句，我不赞同。
我睁着圆溜溜的大眼睛：“喵呜？”
半夜是我精神最好的时候，那时候不活动什么时候活动，我可不想退化捕猎能力。
他目光忽然变得柔软，一副想把我扑倒的样子，但不知道出于什么忍住了，他咳了一声，继续色厉内茬地絮叨：“不管你听不听得懂，就是不可以。”
铺完床，他拎着我出房间。
我奇怪：“喵？”
干嘛拎我？
他把我放进猫窝里：“这才是你睡觉的地方。”
我挣扎着从猫窝探出头，歪头看他。
宁琛拿出一根猫条跟我商量：“明天我也有早八，再不好好睡一觉会猝死掉，所以，小满你今晚乖一点好不好，别太闹腾。”
我把猫条吃了，只能尽量今晚不吵他睡觉。
可是我现在又实在睡不着，只能无聊地观察他。
他洗澡去了。
他在浴室里唱歌。
他洗完澡了。
出来的时候赤裸着上半身，脑袋上的毛发滴着水珠，身上也有些许水珠，水珠顺着他的肌肉线条往下滑。
我眼睛不眨地盯着那水珠，莫名觉得那水或许会好喝，突然想去舔掉。
他每天都洗澡。
我不知道是不是每个人类都像宁琛一样，可是人类真奇怪，竟然不讨厌碰水，泡在水里还很享受。
他开始吹头发，然后刷牙洗脸。
这是他每天都会做的事情。
乏味，无聊，我看得犯困，直打哈欠。
那边洗漱的声音停了，我没在意，直到我突然被抱起来。
我猛然睁开眼，发现宁琛抱着我朝浴室走去。
宁琛把我放在洗漱台上，在一旁拧湿巾，我想趁机溜走。
一扭头，看见一只全身毛发黑到只能看见眼睛的猫，像一团黑毛球，要是不仔细看，差点没发现它。
我瞬间弓起身子，警惕看着它，陷入戒备状态，在家里这么久，我竟然从来不知道还有另一只猫。
我盯着对面的猫，它也盯着我。
我朝它呲牙，它也朝我呲牙。
正想朝它扑上去时，突然听见宁琛说：“傻猫，那是镜子，不认识自己啊。”
我一愣。
一张湿巾糊了上来，擦我的脸，又擦我的耳朵，他还把我抱起来擦爪子。
由于我一直盯着对面，没空挣扎，宁琛似乎有点惊讶我这次竟然这么配合。
这期间，对面的动静和我们一模一样——宁琛模样的人类抱着纯黑色的毛绒团子擦爪子。
我恍然大悟，家里并没有第二只猫，而我是一只黑猫。
一只毛色几乎可以完美融入黑夜的猫咪。
难怪宁琛有时候找不到我。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