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第 4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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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砚站在极客科技大楼前，抬头看了眼顶层那扇单向玻璃窗。
他今天没穿西装，换了一身黑色高领毛衣配深灰大衣，整个人像一把出鞘的刀，锋利又冷冽。毛衣领口贴着他修长的脖颈，衬得肤色愈发白皙，在初冬的寒风里透着一丝冷感。
前台小姐见到他时明显愣了一下，手里的签字笔啪嗒掉在桌上：“沈、沈总？顾总说您十点才到......”
“我提前了。”沈砚扫了眼腕表，“九点四十。”
“但顾总他......”前台欲言又止，耳根微微发红，手指不自觉地绞在一起，“他吩咐说......”
沈砚眯了眯眼，直接绕过前台走向电梯。他太熟悉这种表情了——每次顾骁干完什么荒唐事，周围的人都是这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电梯门开的一瞬间，浓郁的咖啡香扑面而来——混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沐浴露气息，清爽中带着点辛辣的后调，像是雪松混着淡淡的烟草味。
顾骁站在电梯里，头发还滴着水，身上只套了件松垮垮的白色浴袍，腰带要系不系地挂在腰间，露出大片蜜色的胸膛。他手里端着两杯咖啡，看到沈砚时挑了挑眉：“早啊，沈总。”
水珠从他发梢滑落，顺着锁骨一路蜿蜒，消失在浴袍的V领深处。
沈砚的目光在那片水痕上停留半秒，面无表情地按了关门键。
顾骁单手撑住电梯门，笑着把其中一杯咖啡递过去：“特意给你带的，双份浓缩，不加糖。”
“我不喝陌生人的饮料。”沈砚冷淡道。
“陌生人？”顾骁低头嗅了嗅自己肩颈，这个动作让他本就敞开的领口又下滑了几分，“昨晚在你家楼下站了三小时，现在还算陌生？”
电梯门缓缓合上，将两人关在密闭空间里。沈砚能清晰地闻到对方身上未散尽的水汽，混合着那股独特的沐浴露香气，在狭小的空间里愈发明显。
“所以，”沈砚直视前方，“顾总习惯穿着浴袍接待投资人？”
“只接待特别的投资人。”顾骁倚在电梯壁上，懒洋洋地啜了口咖啡，“比如......会半夜偷看我朋友圈的那种。”
沈砚的指尖在杯沿上收紧：“那是系统故障。”
“哦？”顾骁突然凑近，湿漉漉的发丝几乎蹭到沈砚的脸颊，“那沈总为什么记得我发的内容？”
电梯“叮”的一声到达顶层。沈砚大步迈出，把顾骁的低笑声关在身后。
实验室比沈砚想象的更乱。
各种电子元件散落在工作台上，几台显示器同时运行着不同代码，角落里甚至堆着几箱泡面和能量饮料。
唯一整洁的是中央的玻璃展示柜——里面放着一台老式机器人模型，胸口印着MIT的logo，看起来有些年头了。
“别碰那个。”顾骁突然出声，语气是罕见的严肃。
沈砚收回手：“你大学做的？”
“嗯。”顾骁已经换上了黑T恤和牛仔裤，头发随便抓了抓，整个人看起来年轻了几分，“第一个成品，技术烂得要死。”
沈砚注意到他右手虎口的疤——就是那天在照片上看到的，现在离近了看，更像是什么锐器留下的伤痕，已经泛白，却依然清晰。
“所以，”沈砚环顾四周，指尖轻轻擦过一台显示器的边缘，“你要给我看什么？”
顾骁走到主控台前，修长的手指在键盘上敲了几下。全息投影瞬间亮起，无数数据流在空中交织成网，蓝色的光映在两人脸上。
“这才是真正的极客科技。”他转头看向沈砚，眼里有光，是沈砚从未见过的认真，“不是PPT上那些骗投资人的玩意儿。”
沈砚走近几步，数据流映在他瞳孔里，像星河倾泻。他的目光迅速捕捉到几个关键参数：“算法响应时间？”
“0.3秒。”顾骁调出一组核心代码，屏幕上立刻展开复杂的函数结构，“比昨天演示的快四倍。”
沈砚盯着那些代码，突然伸手在虚拟键盘上敲了几下。他的手指修长白皙，在蓝色光幕中像跃动的音符。代码立刻重组，运行效率提升了15%。
顾骁吹了声口哨：“沈总果然懂行。”
“基本操作。”沈砚淡淡道，目光依然锁定在屏幕上，“所以你们故意在商业版里降速？”
“市场部要求的。”顾骁耸肩，这个动作让他T恤下的肌肉线条若隐若现，“说太快了客户会觉得不真实。”
沈砚冷笑：“愚蠢。”
“我也这么觉得。”顾骁忽然靠近，手臂擦过沈砚的毛衣袖口，带起一阵微妙的静电，“所以......验货结果如何？”
沈砚没躲，反而抬眼直视他，两人的距离近到能数清彼此的睫毛：“勉强及格。”
顾骁低笑，呼吸喷在他耳畔：“那沈总想不想看看‘满分’版本？”
他的声音压得极低，带着点沙哑，像是真的在询问什么不可告人的交易。沈砚的耳廓微微发热，但表情依然冷静：“顾总，你的‘满分’标准是不是太低了？”
顾骁正要回击，实验室的门突然被推开。
程野推门进来时，差点把手中的咖啡泼在自己身上。
顾骁和沈砚站在全息投影前，两人肩膀几乎相贴，屏幕上滚动着连他都看不懂的优化代码。更惊悚的是——顾骁居然在认真听人讲话，而不是像往常那样吊儿郎当地调情。
“老、老大......”程野结巴了，“林氏的人到了，在会议室等......”
顾骁头也不回：“让他们等着。”
沈砚却合上笔记本：“我先回避。”
“不用。”顾骁按住他的手腕，掌心温度透过毛衣传来，“正好让你看看，我们是怎么打发那些‘传统投资人’的。”
沈砚垂眸看了眼自己被抓住的手，顾骁立刻松开，做了个投降的手势，但嘴角的笑意丝毫未减。
程野：“......”
他是不是该提醒老大，浴袍带子还挂在裤腰上？而且......沈砚的耳朵是不是有点红？
会议室里的气氛像冻住的冰。
林氏集团的千金林晚——也就是沈砚的“相亲对象”——正优雅地品着茶。她今天穿了身香奈儿套装，长发挽起，看起来干练又精致。看到沈砚时，她眼睛一亮：“沈总？好巧。”
顾骁眯起眼，目光在两人之间来回扫视：“你们认识？”
“家父介绍的。”林晚微笑，红唇弯成一个完美的弧度，“我和沈总上周共进过晚餐。”
沈砚明显感觉到身侧温度骤降。顾骁拉开椅子，长腿一伸，故意碰到沈砚的脚踝：“林小姐想了解哪部分？技术还是......财务？”
他的语气轻佻，但眼神却冷得像冰。
“都可以。”林晚翻开笔记本，指甲上的裸色指甲油在灯光下闪着细碎的光，“不过我更好奇，顾总为什么拒绝了我父亲的注资？”
“因为......”顾骁瞥了眼沈砚，突然勾起唇角，“我有更想要的投资人。”
沈砚端起咖啡杯，掩饰嘴角的抽动。
林晚看看两人，突然笑了，那笑容带着几分了然：“我明白了。”
“明白什么？”顾骁挑眉。
“没什么。”林晚合上笔记本，起身时裙摆划出优雅的弧度，“我突然想起还有个约会，先告辞了。”
她走过沈砚身边时，悄悄眨了眨眼，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声音说：“眼光不错。”
沈砚：“......”
午休时间，实验室只剩下他们两人。
顾骁从微波炉里拿出两份便利店盒饭：“吃吗？”
沈砚看着那个印着“全家”logo的塑料盒：“你就吃这个？”
“不然呢？”顾骁掰开一次性筷子，动作熟练得令人心疼，“我又不会做饭。”
沈砚想起那瓶“已消毒”的红酒，轻哼一声。
两人沉默地吃着饭，顾骁突然问：“你和林晚......”
“商业联姻。”沈砚打断他，筷子尖戳着饭盒里的西兰花，“各取所需。”
顾骁的筷子停在半空：“你愿意？”
“重要吗？”沈砚反问，眼神冷淡，“顾总睡过那么多人，会在乎和谁结婚？”
顾骁盯着他看了几秒，突然起身，双手撑在沈砚两侧的桌沿上，将他困在椅子里。他的影子完全笼罩住沈砚，两人之间的距离近到能感受到彼此的呼吸。
“我在乎。”
沈砚抬眼，黑色高领毛衣衬得他的脖颈修长如天鹅：“哦？”
“尤其是......”顾骁低头，鼻尖几乎蹭到他的，声音压得极低，“你。”
沈砚突然抬手，用筷子尖端抵住顾骁的喉结：“让开。”
顾骁不退反进，喉结在筷子上滚动：“沈总这是要谋杀亲夫？”
“亲夫？”沈砚冷笑，手腕微微用力，“顾总是不是忘了，我们连合作伙伴都算不上。”
“很快就不是了。”顾骁握住他的手腕，慢慢移开筷子，指腹在他脉搏处轻轻摩挲，“我昨晚查了你的投资记录。”
沈砚瞳孔微缩。
“三年前，你个人注资过一个叫‘深蓝算法’的小工作室。”顾骁拇指按在他腕内侧，那里正跳动着急促的脉搏，“那是我学弟的项目。”
沈砚抽回手：“所以？”
“所以......”顾骁直起身，笑容淡了几分，眼神却格外认真，“沈砚，你早就盯上我了，对不对？”
傍晚，沈砚站在落地窗前，看着夕阳将城市染成金色。
身后传来脚步声，顾骁递给他一杯威士忌：“冰的，没加料。”
沈砚接过，两人指尖一触即分，像是有电流窜过。
“深蓝算法后来破产了。”顾骁突然说，声音低沉，“因为技术被大公司窃取。”
沈砚晃了晃酒杯，冰块碰撞发出清脆的声响：“我知道。”
“你知道是谁干的？”
“林氏集团。”沈砚抿了口酒，琥珀色的液体滑过喉结，“林晚的父亲。”
顾骁转头看他，夕阳给他的侧脸镀上一层金边：“那你还要和她联姻？”
“商业就是商业。”沈砚语气平静，目光依然望向远方，“不过现在......”
“现在？”
沈砚看向他，黑色的眸子里映着顾骁的影子：“我找到更好的合作对象了。”
顾骁笑了，举起酒杯和他轻轻一碰：“为合作干杯？”
“为报复干杯。”沈砚纠正道，嘴角却微微上扬。
两人的酒杯在夕阳下碰撞，琥珀色的液体晃出细碎的光，像是打碎了一地的夕阳。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第 4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