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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5、只怕没有正确引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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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去的路上夏希衍突然收到王莹发的消息:[我和爸爸在你住这儿,你去哪了?]
夏希衍本在认真开车,在看到这句话时,猛地踩住刹车,若不是有安全带,副驾驶上的洛纪得被甩出去。
“怎么了?”洛纪着急问。
王莹的到来让夏希衍猝不及防,虽然他说过让洛纪与父母见面,可现在什么都没准备,他也不会让洛纪就这样出现在父母面前。
见夏希衍迟疑的模样,洛纪试探性开口:“家里出事了?”
“没有”夏希衍把坐在旁边的洛纪搂过来顺了顺头发:“今晚你先回宿舍,明天我再来接你,好吗?”
洛纪观察夏希衍的眼色,即便他掩饰得很好,洛纪也猜到是什么原因,他淡笑撇开眼:“好”
夏希衍将车停在地下车库,却一直没有出去,莫约过了半个小时,王莹打电话了:“衍衍,你来了吗?”
“嗯”夏希衍停顿一个字眼的时间,虽然他声音很低,但整个地下车库都在回音:“马上到了”
“好”
挂了电话,夏希衍从后座拿过外套,抽身离了车,随着滴滴的锁车声,他走向电梯。
门一打开,王莹和夏轩东就端坐在沙发上,他们旁边是话筒和音响,夏希衍走过去乖巧地分别喊了声爸妈。
“这些是你买的吗?”夏轩东指着K歌设备问。
“嗯”
“你买这些做什么?”
夏希衍扫了一圈,还好没有被拆卸,他语气十分从容:“喜欢”
“哦”夏轩东发出抖笑:“我以为买给洛纪的”
夏希衍脸颊微微抽搐,他将背着的手放到前面:“爸妈,如果你们还是来劝我和洛纪分开的,那还是不要费口舌了,这么多年你们对我还不了解吗?我认定的事情有放弃的吗?”
“衍衍!”王莹眉头紧紧皱着:“你以前不是这样的,你什么时候学会和爸爸妈妈顶嘴了?”
“这是顶嘴吗?”夏希衍立刻道:“难道喜欢一个人也有错?”
王莹无力反驳,她揉着太阳穴靠在一旁,而夏轩东一脸严肃:“有错,你和他交往本来就是错误的”
“爸!”夏希衍两侧的手握成拳头:“不试试怎么知道呢?你们为什么不相信我?”
夏轩东简直被夏希衍这句话气得不轻,他指着儿子的额头:“因为同性恋很恶心!”
这一声让夏希衍震聋,一瞬间,他仿佛回到了刚认识洛纪时,他们一起去吃火锅遇到的那对男人。
此时此刻,夏希衍体会到了那两个男人的无力,那时的回旋镖扎到他身上,是啊,从始至终,能接受同性的本来就少。
可他既然走了这条路,那就不怕。
夏希衍镇定下来,他坐在毯子上:“我还是那句话,你们不用花时间劝我,我不会放弃洛纪的”
“夏希衍!”夏轩东指着他的鼻梁:“你非得弄得人尽皆知是吗?你在新生开学典礼上做的事情是不是觉得还挺自豪的?你说要是他们知道你的对象是男的,会怎么看你?你会被戳脊梁骨的!”
“我为什么要在乎他们怎么看待我?”夏希衍眼眶很红,他沉吟道:“这是我的人生,不是替谁活”
夏轩东还要说话,但是王莹发出动静,她抬手在眉眼处擦了擦似有似无的眼泪,走上前把夏希衍拉起来,她抱着他颤颤道:“这么长时间不和爸爸妈妈联系,你知道我们多担心你吗?你不想念爸妈吗?”
“妈”夏希衍声音放软:“对不起”
王莹的头从夏希衍肩上抬起,他替夏希衍整理了一下衣领:“衍衍,爸爸妈妈不是来劝你的……”
说到这儿王莹咽了咽情绪:“爸爸妈妈不懂你们年轻人的想法,妈妈和你道歉,我们不应该不由分说就对你发火”
她看向夏轩东,又转向夏希衍:“这样吧,按你说的,带洛纪来咱们一起吃个饭”
王莹一眨眼,眼泪就滴下来了,她沙哑道:“我们也想听听洛纪的想法”
夏希衍听王莹说这话,觉得他们终于有所妥协了,只要见了面,他爸他妈一定会改观的,这是好兆头。
“好,好”夏希衍说话都在发抖:“我来安排”
把父母送出门,夏希衍就给洛纪打电话:“在干嘛呢?”
洛纪睡在床上,他伸了伸懒腰:“睡着呢,你呢?”
“你猜?”
洛纪鼻腔轻笑一声,夏希衍也没有继续这个话题,他从旁边拿起和洛纪同款的黄色杯子,仔细端详着:“这周末,我来接你”
洛纪眸中微凝,之前夏希衍每周都来接他,这已经是他们之间的共识了,为何要特意提?
洛纪靠着床头的铁杆坐起身,他揉揉眼睛:“好…还有事吗?”
夏希衍那边久久没说话,洛纪先问:“是不是和你爸妈见面?”
“…嗯”
洛纪已经做准备了,但是没做足,应该说永远都做不足,他们的事情在面对长辈时,洛纪总是心虚忧虑的。
舍友们都出去了,宿舍特别安静,洛纪坐在床上没开灯,只听着洗漱台那儿偶尔的嘀嗒声。
水滴一滴一滴落下,他俩一直没说话,后来夏希衍打破寂静,他的声音通过手机的处理和平时不一样,听上去更稳重。
“别怕,我们一起”
洛纪总是犹豫,如果真的见了夏希衍的父母,那他俩的关系就等于直接公开了,他们都还年轻,这个决定真的正确吗?夏希衍会后悔吗?
如果夏希衍后悔了,以后要娶妻生子,那他和夏希衍的这段感情将会成为夏家不光彩的往事。
洛纪头很低,他的碎发耷拉在眼皮处,他不敢赌未来的不确定。
“洛纪?”夏希衍听他久久不说话,便叫了一声。
“嗯”洛纪勉强笑笑:“好,听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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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希衍包了包厢,他给他爸妈发了地址后就去南浙大学接洛纪了。
虽然他很用心地把全身上下穿得特别体面,可心里却是不安的,他想慢一点接到洛纪,这样就能慢一点与父母见面,又想快一点接到他,让父母尽早接受。
矛盾的心理伴随夏希衍一路,他到南浙大学的时候,洛纪已经站在路边了。
他们到包厢时夏轩东和王莹还没到,夏希衍先点了菜让后厨准备,洛纪坐在角落的一个位置。
夏希衍轻拍洛纪的肩,让他放松。
大概十分钟后王莹他们就来了,王莹今天穿着旗袍,披着棕灰配色的披肩,看上去高贵又优雅。
她刚进门,洛纪就站起来,夏希衍走过去给她拉椅子,洛纪与王莹点头一笑,夏轩东随之坐到王莹旁边。
吃饭期间夏希衍见洛纪一直没有夹菜,他便时不时地放些菜在洛纪碗里,而每一次夏希衍放在里面,他都要抬头看一眼王莹的脸色。
王莹倒是吃得很平常,既没有说话也没有看他俩,一顿饭快吃完了,他们还没说话,这样的气氛让洛纪食如嚼蜡。
等所有人都吃完,王莹招手叫来服务员收拾碗筷,服务员又送来几盘干果和倒上茶水果汁就关上门出去了。
洛纪如一个犯错的小孩等待大人发话,王莹拍了拍夏希衍,眼神示意他和她换位置。
“洛纪”王莹忽地说话,洛纪身体一颤笑道:“阿姨”
王莹抬头看了看夏轩东,夏轩东抱着手不语,王莹目光又移回来:“别紧张,我们聊聊”
“嗯”
夏希衍心都快蹦出来了,他宁愿他妈骂他质问他,也不愿她去和洛纪说话,洛纪不擅长处理这些事情。
“你和阿姨说说吧,说说夏希衍在你心里是怎样的地位?你为什么喜欢他?”
洛纪两只手的手指卷在一起,时间短暂地暂停了,整个包间的人都在等洛纪的回答。
“夏希衍,他…他对我很重要,自从和他认识,他总是给我鼓励和信心,他很好,他,他已经融入我的生活,我…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喜欢他,但是,阿姨,请您相信我,我爱他”
洛纪说得磕磕绊绊,对于王莹来说,这并不是很好的答案,她从中听不出洛纪的真心,但只有夏希衍知道,洛纪能说出这些话,已经尽了很大的力。
他本就是一个形色言语不外露的人,也不是轻易说爱的人,他对王莹说爱夏希衍,那是比千言万语空虚的承诺还真的。
夏希衍很感动,他眼神告诉洛纪,他表现得很好。
王莹往位置上靠了靠:“那你们有想过以后的生活吗?比如结婚怎么办?以后想要小孩了怎么办?”
洛纪此刻没有刚才紧张了,他深吸一口气与王莹对视:“阿姨,以后的日子还很长,我们知道现在的决定对你们来说是不切实际甚至是轻狂的,但是爱情不就是这样的吗?没有谁能一直爱下去,更多时候是热恋之后归于平淡,我现在确实不能保证我和夏希衍会相爱到老,但至少我们会互相迁就,在磨合中幸福”
洛纪顿了顿,眸里轻闪:“至于结婚和小孩,我们认为这不是必须的,现在的社会,很多年轻人选择单身和丁克,他们过的未必比结婚生子的人差”
洛纪说到这儿,夏希衍开口表明观点:“是的,我们家不是传统家庭,爸妈你们也不是那种一定要追求所谓的传宗接代思想的人,你们希望我幸福,你们怕我没有判断力走错路,可是爸妈,我和洛纪现在就很开心,活在当下这不就够了吗?为什么要想太长远呢?”
“妈妈”夏希衍握着王莹的手,眼里无比坚定:“我真的很爱洛纪,我要和他在一起,相信我们好吗?给我一次为自己做主的机会”
王莹手背撑着头说话略带哭腔:“爸妈是怕你们遭人非议……”
“我们不在乎”
夏希衍牵起洛纪的手,夏轩东和王莹看到了他俩手上的戒指,王莹的心很痛,灯光照射下略闪的光,刺得她睁不开眼。
她本意也不是拆散他们,只是她真的很怕,很怕他们做了错的决定,而她作为妈妈却没有正确引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