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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9、第 39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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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终离被押到一间柴房，下人用力地把他推了进去，他踉跄了好几步才停下来。
柴房脏污一地，散发着一股霉味儿，熏得站在门口的谢宏章不禁皱了皱眉。
“谢老爷这是要做什么？”沈终离站稳了，问他。
“我说过，倘若你不遵守诺言，就别怪我不客气。”谢宏章居高临下地说。
谢宏章万万没有想到，之前对沈终离手软，竟然导致他们父子之间如今的局面。
谢承宇甚至不惜大吵一架和他断绝父子关系，和谢家完全断开。
要说以前的话，沈终离对谢承宇他爹是惧怕且又尊敬的，可一想到他竟如此为达目的不择手段，也顾不上他是谢承宇的亲爹。
“你以为把我关起来就有用吗？”沈终离说，“谢承宇的性格你还不了解吗？你把我关起来只会加剧你们父子之间的矛盾，并不会像你所想的一样，除掉我就可以永绝后患。”
“我自己的儿子我当然了解。”谢宏章说，“所以在谢承宇成婚之前，我暂且先留你一条小命。”
说到这里，他笑了笑，“待他成婚之后，那可就不一定了。”
这是这段时间以来，沈终离第二次接触到的离“死”这么近，在来京都之前，他从未想过，有一天这个字会离自己这么近。
也不敢想象，谢宏章居然敢说出这种话。
“你想干什么？”沈终离慌了一瞬，“杀人可是犯法的！”更何况这还是天子脚下。
“你一个外地来的孤儿，什么时候不见了，亦或是死了，谁又能知道呢？”谢宏章把握十足地说。
不等沈终离说话，他又继续道：“我懒得跟你多费口舌，你还是好好想想自己还能不能活吧。”
门在外面被锁上，屋内没有窗，只有几面冰冷的墙和满屋子的脏污、阴暗。
这要是到了晚上，不知道会有多黑，沈终离想。
好像明明幸福马上就可以唾手可得，老天却专爱跟他开玩笑。
沈终离缓缓蹲下来，抬手捂住脸。
难道真是他太贪心了吗？
“你派人盯着，跟着我爹。”谢承宇吩咐潘羽，“他把阿离藏起来了，肯定也再会去见阿离。”
潘羽皱眉道：“老爷身边也有人，怕是……”
“那就多派几个人。”谢承宇不悦道。
“是。”
谢承宇打算先去谢家酒楼客栈找找，不论阿离被藏到哪里，他都一定要找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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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承瑾，你对此事怎么看？”谢宏章绑了沈终离这件事，本来谢承瑾是不知道的，但目前的形势，显然是让谢宏章有些乱了阵脚，不得不和谢承瑾商议商议。
此话一出口，谢承瑾自然也知晓了正如谢承宇所说，确有其事，他爹带走了沈终离。
“父亲，我认为，还是先了解清楚的为好。”谢承瑾说，“先不说这样做伤了承宇的心，若那沈公子真是渊王之子，怕是不好再这样。”
谢宏章按了按太阳穴，“你去给我准备准备，明日找人去王府递个请帖。”
“是。”
谢宏章临走之前还吩咐下去，给沈终离送点好吃的，倘若事实真如谢承宇所说的，也不那么失了礼。
然而面对突如其来的丰盛吃食，沈终离碰都不敢碰一下，一想到谢宏章所说的话，生怕自己一个不留神就被毒死在这。
因为谢承宇，谢家生意最近一落千丈，谢宏章处理自己儿子私事的同时，他还得处理谢家的生意。
马车行驶在路上，却猛地停了下来。
“怎么了？”谢宏章松开额头上的手，抬头问了问外面的人。
“老爷，有人拦车。”下人说。
谢宏章眉头一蹙，抬手掀开帘子，拦车之人走了过来，行了个礼。
“谢老爷，我们家公子有请。”
屋内，邀请之人站在窗前，背对着门，听到来人的动静，才缓缓转身。
“小侯爷？”谢宏章一愣，没想到邀请他的人竟会是小侯爷。
“打扰了，谢老爷。”唐云笑道。“别站着了，快坐。”
“小侯爷言重了。”谢宏章坐下，问他：“不知小侯爷找我前来，是有何贵干？”
唐云不紧不慢地给谢宏章倒了杯酒，“我是来帮谢老爷排忧解难的。”
“此话怎讲？”唐云会找他已经很奇怪了，现在又说帮他排忧解难，很难不怀疑会不会是有什么猫腻。
“谢老爷这段时间很伤神吧。”唐云说。
谢宏章：“……”
谢宏章不知道他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也不知道他这话的意思是在说生意上的事还是什么。
“是有些。”
“哦？”唐云给自己也倒了杯酒，放下酒壶，“我猜一猜，是不是为了二公子之事？”
“这……”
唐云挑起嘴角的笑，“我再猜一猜，是有个人很棘手吧？”
说到这里谢宏章不禁皱了皱眉，“小侯爷是如何得知？”
“我不妨告诉你。”唐云说，“那沈公子有个结拜大哥是我的好友，他告知我的。”
谢宏章不明白，此事有何相干？唐云到底又知道多少？
没想到唐云开门见山：“你还是别去打搅王爷了，当心惹他生气。”
谢宏章愣住了，想不到此事连小侯爷都知道了，难不成那沈终离真是渊王的儿子？
混迹了这么多年，谢宏章的戒备心此刻也警戒起来，唐云到底想干什么？
“小侯爷何出此言。”谢宏章问。
“谢老爷有所不知，对于某个人的存在，王爷可是头疼的不得了，早就想处理了。”
“奈何二公子老是阻拦，怕是已经惹得王爷不高兴了。”
早就？
难道说当初让谢承宇受伤的那个黑衣人是冲着沈终离来的？
是没错了，他的好儿子替别人挡了一刀。
“还请小侯爷明示，老夫究竟该怎么做。”
唐云笑着摆摆手，“哎——言重了。”然后又向谢宏章靠近了点，声音也放低了些，“谢老爷替王爷除掉想除之人，不就皆大欢喜了？”
先不说他确实动过杀心，但被别人明晃晃地说出来，谢宏章还是愣了一下。
“小侯爷为何帮我？”谢宏章问出了心中的疑问。
“当然是为了我的表妹了。”唐云说。
这么说来，也不无道理，柳家三小姐也算得上是他表妹。可是细究起来，却十分无道理，这三小姐根本不是嫡亲的，怎么犯得上侯府大动干戈？
恐怕是想帮三小姐是假，想借他的手，除掉沈终离才是真吧。
更何况他要是被拿住了把柄，往后只能在渊王屁股后面一辈子了。
“这可是大罪啊，老夫勤勤恳恳了一辈子，巴不得有个好名声，晚年若是背上这么个把柄，往后在京都城那不是被牵着鼻子走了？”
谢宏章混迹了这么多年，果然是不好对付的老狐狸。
“谢老爷真是多虑了，说起来把柄，沈终离是渊王私生子这件事，不是更大的把柄么？”
“此事神不知鬼不觉的，谁能知道呢？更何况表妹嫁到谢家，与我们侯府多少也是有牵连了，牵一发而动全身这个道理想必你也知道。总之，此事成了，往后对你们谢家，只有好处，绝无坏处。”
这话说得没错，若是没有这个沈终离，那联姻照旧，身后还有渊王推波助澜，怎么看都是百利无一害。
“多谢小侯爷提点。”
谢宏章心道：这渊王果真是和传闻中一点都不像，为了保全名声，竟然亲生儿子都舍得杀。
传闻中的渊王，无妻无子，淡泊名利，不问朝政。皇上登基这么多年，对他不封不赏，仿佛他像个不相干的人。
想不到背地里竟有私生子，而且为了名声，甚至不惜要杀掉亲生儿子。
谢宏章带着疑虑，回了谢家。
“承瑾，王府的帖子不用送了。”他对谢承瑾说。
“为何？”谢承瑾也感到疑惑，问他。
“事发突然，先不送了。”谢宏章随口道。
事发突然是什么意思？那沈终离又该怎么办？
“那沈公子，父亲打算如何处理？”谢承瑾问。
谢宏章想了想，此事还是不要更多的人知道为好，最好连谢承瑾都不要知道。
“此事你不用再管了，好好替承宇准备婚事吧。”谢宏章说。
谢承瑾眉头微微皱了下，随即道“好”。
听这意思，谢柳两家婚事是完全没有回旋的余地了。
那沈终离究竟是不是渊王的私生子？
按照谢宏章的性子，倘若沈终离不是渊王的儿子，应该不会这么沉重，可倘若沈终离是渊王的儿子，他也应该感到高兴才对，毕竟搭上了渊王这条线。
谢承瑾拿不定谢宏章的主意，可看父亲的样子，又不太敢多问。想了想，恐怕只得找个合适的时间，自己去探一探。
万一父亲真的动了歪心思，那可是活生生的一条人命，他不能容忍自己的父亲犯错，也不能容忍活生生的人命在他面前丢失，更不能让谢承宇和谢家的关系陷入更僵的局面。
自己亲弟弟的性子他是十分了解的，对于亲情，谢承宇本身就比较敏感、多疑，真要是到了那一天，谢家怕是永远都会失去这个弟弟。
他不能容忍这所有的一切发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