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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第 6 章 ...

  •   沈终离和许怀林又开始去城西摆摊,连续摆了两天,沈终离却感染风寒了。

      早上一起来就昏昏沉沉。许怀林看他这样子,便不打算去了。“阿离,我们今天休息,不去了。”

      沈终离坚持,“不碍事,就是身子有点发软。”

      见说不动,许怀林只好退而求其次,“那今天你在家休息休息,我自己去。”

      沈终离道:“那你早些回来。”

      “好。”许怀林替他掖了掖被子,“等哥回来的时候给你带药。”

      沈终离点点头,便闭眼继续睡了。

      -

      一连两天,谢承宇都在城西酒楼,他让老板给开了一个可以看到街道的雅间,坐在窗前饮酒听曲。

      待他第三天再到这时,却见那矮墙边的卦摊只剩一人。

      这两人整日都待在一起,今日却不见另一个,他也顾不上喝酒了,出了酒楼,直奔月老庙。

      谢承宇赶到庙里时,满意地点了点头,终于像是个人住的地方了。

      他抬手推开门,只见另一位正睡在床榻上,连他开门都没醒来。

      谢承宇抬脚轻轻走过去,那人闭着眼,眉间却微蹙,他捏了捏掌心,抬手探了探对方的额头,果然正在发热。

      他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办,于是他往门外跑去,潘羽在门外侯着。

      谢承宇吩咐道:“你去医馆买一些治风寒发热的药,让老板煎好再拿过来。”

      “好。”

      “还有。”谢承宇叫住转身的潘羽。

      “公子还要什么。”

      “你再带床被褥。”

      “是。”

      谢承宇去打了水,湿了毛巾又拧干,给他放到额头上降温。放一会儿又过水拧干,再放上去,一遍遍重复着。

      谢承宇没有照顾过人,其实不知道该做些什么,只记得他以前他发热的时候仆人们也是这么做的。

      潘羽再回来时,还带了大夫。

      大夫为沈终离把了脉,道:“无碍,已经降温了许多,只是他这身子需得好好补一补,你们把他叫醒先把药给喝了再睡。”

      “好,多谢大夫。”

      潘羽去送大夫,谢承宇打算把他叫醒,先喝了药再睡。可这却难住他了,这人叫什么来着?

      “喂。”

      好像是叫阿离?他听这人的大哥叫过。

      于是他试探地开口道:“阿离?”

      床上的人皱着眉头,他靠近继续开口:“阿离,吃了药再睡。”

      阿离眼睛终于动了动,谢承宇只好继续唤他:“阿离,快起来把药喝了。”

      阿离缓慢地睁开眼睛,显然不太相信谢承宇又来他们这了,难不成是梦里?

      谢承宇见他醒了,把壶里的药给他倒了一碗,“快起来喝药,你正在发热。”

      沈终离想坐起来,奈何身上没有一点力气,连抬手都发软。

      谢承宇见他起不来,便把碗先放下,去把人扶起来靠着自己,再端了药碗,正准备喂他。沈终离却艰难地接过药碗,咕咚咕咚一口气喝了下去。

      喝完谢承宇便把他放下,“继续睡会儿吧。”

      沈终离有气无力地开口,“谢谢。”

      “你、你睡吧,我走了。”

      谢承宇说完沈终离便闭上眼睡了过去。

      许怀林回来时,沈终离还在睡,于是他赶紧把沈终离叫醒。沈终离虚弱地抬眼看着他,“大哥你回来了。”

      “嗯,我给你买了药,还买了吃的。”

      说话间他瞥见地上的药壶和碗,“阿离,这是你放的么?”

      沈终离朝他的视线看去,这才想起来,昏睡间好像谢承宇来过,还给他喂了药。这下确定了,不是好像,是真的。

      他撑着床榻坐起来,许怀林扶了他一把,看到他盖的被子也多了一床,“这被子……”

      沈终离道:“谢承宇来过。”

      所以谢承宇不仅给他看了病,还给他买来被褥。实在无法想象,前几天还拳脚相向的人,现下却对他这般好。

      许怀林睁大了眼,道:“那这些都是他拿来的?”

      “嗯。”

      “他怎么又来了?”

      “不知道……”

      他确实不知道为什么谢承宇又来了,而且这次来还对他这么好。

      许怀林拿出买回来的包子,“来,我给你买了肉包子,还热乎着,赶紧吃点。

      沈终离接过:“好,谢谢大哥。”

      “不准跟我说谢!”

      “好。”

      第二日许怀林再去摆摊时,说什么都不让沈终离出门,让他在家好好休息,养好身体。沈终离只好作罢,独自留在家里。

      沈终离休息了一会儿,感觉好得差不多了,又打算带上竹篓出去叉鱼。

      然而,还没等他出门,谢承宇就带了一堆东西来了。

      经常跟着他那个侍从今天没看到。

      他一个人提着一堆东西,姿势怪好笑的。

      “谢公子?”沈终离还是有些惊讶,谢承宇怎么又来了。

      “快来帮我接着。”

      “……哦。”

      沈终离放下手里的东西,跑过去替他接着一部分,然后一起放到桌上。

      谢承宇甩了甩手臂,“重死了。”

      沈终离看了看桌上的一堆东西,“这都是些什么?”

      谢承宇回答道:“这些都是补品,还有京都城好吃的糕点,我都买了一份。大夫说你需要补一下,身子太差。”谢承宇翻开其中一个给他看:“这些用多少,怎么用,里面都有写,你到时候就按照上面说的做。”

      沈终离怔愣了下,道:“不用了谢公子,上次你给我买的药,还有看诊费,我都还没还给你,是多少?可能现在还还不了……”

      “不用你还。”谢承宇打断他,“你就当,那是、那是我送给你的。”

      沈终离道:“无功不受禄。更何况我和谢公子萍水相逢,你大可不必这样。”

      “我……”谢承宇偏开了头,“你就当是我给你道歉,上次砸了你们的摊子。”

      “……那也用不了这么多,更何况你还给我们修了庙,买了这么多东西。”

      “那你就当我有钱没地花。”

      “谢公子,有钱也不能这样,钱财来之不易……”沈终离说了一半又停下来,“不过你不挣钱,应该也不知道……”

      “你这人怎么这么啰嗦,我说给你的就是给你的。”

      “……”

      他的理就是真理,要跟谢小公子掰扯清楚那可真是太难了。

      “那,谢谢你,你给了我们很大的帮助,修缮房屋,还给我们送这么多吃的,我们早就已经不怪你了,你不用自责,也不用……”

      也不用可怜我们。

      沈终离看他红着耳尖,不由觉着他有些可爱。其实也就是一个善良的小孩子,只不过脾气差了点。“总之,你以后别再买东西过来了。”

      谢承宇没回答他,想起来刚来的时候沈终离好像要出门,便转移话题道:“你刚刚打算去哪?”

      沈终离答:“……捉鱼。”

      谢承宇又问:“去哪捉?”

      “河边……”

      “我还没捉过鱼呢,要不你带我去吧。”

      沈终离看他满眼期待,不忍拒绝。“好吧。”

      就当带了个小孩吧。

      沈终离拿上竹篓,又拿上自己用竹子自制的叉鱼神器。

      谢承宇上前去接过他手里的竹篓,放到自己手上,问道:“这是什么?”

      “……装鱼的。”

      谢承宇又指了指他手里的叉子,“那这个呢?”

      “……叉鱼的。”

      “哦——”

      “不是捉鱼吗?怎么又用这个。”

      “……”沈终离不知道怎么跟眼前这位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大少爷解释,捉鱼用手根本捉不了,“等会儿你就知道了。”

      沈终离带着他来到河边,转头对他说道:“你就站在这儿看着吧。”

      谢承宇不服气道:“为什么?!”

      沈终离脱了鞋袜,道:“我怕你淹死了我没法跟你们谢家交代。”

      谢承宇也学他,把鞋袜脱了,然后指着水里的鱼惊呼:“真的有鱼!”

      沈终离拍了他一巴掌,“你小声点,别把鱼吓跑了。”

      谢承宇低声道:“哦,好。”

      沈终离把裤腿挽起来然后把衣服打了个结,谢承宇的声音又在身旁响起:“你的腿好细、好白啊。”

      “……”

      沈终离斜了他一眼,谢承宇又学他把裤腿挽起来。

      沈终离做什么,谢承宇就跟着做什么,所以在谢承宇踩到水里时,又开始大叫:“嘶——好冰!”然后又想起来不能太大声,他看向沈终离,果然,又被瞪了……

      河里除了冰,还有很多鹅卵石,把谢承宇硌得龇牙咧嘴,当然,也不知道他是被硌的还是被冻的。

      沈终离认真查看鱼的位置,然后眼疾手快地把叉子叉下去,谢承宇屏住了呼吸。

      沈终离把叉子扬起来,一条又肥又大的鱼在叉子上,还在扭动。“把竹篓拿过来。”

      “哦!”谢承宇折返回去拿竹篓,被鹅卵石硌得扭来扭去,沈终离摇了摇头,也往岸上走,谁知谢承宇一个踉跄,后背撞向了沈终离,沈终离扶了他一把,“说了让你看着。”

      谢承宇艰难地上岸了,拿过竹篓,沈终离对他吩咐:“把鱼放进去。”他把鱼从叉上取下来,谁知道这鱼太滑,一呲溜就滑掉到了地上,还拼命地蹦了两下,在即将蹦到水里之前谢承宇一把捏住它,还没等拿起来,嗖地一下从手中滑出去,滑了更远。

      “你别太用力捏它!”沈终离看不下去。

      “那怎么拿?”谢承宇真诚发问。

      “你扣住它的嘴和腮。”

      果然,按照沈终离的方法,这才把鱼拿起来,“我捉住它了!”

      沈终离无语:“你快放到鱼篓。”

      谢承宇看向他光着的脚,又想到对方还在病着,这河水这么冷,肯定吃不消。“你把鞋袜穿好,我去叉。”

      “行。”反正鱼也抓到了,他爱玩就给他玩吧,沈终离把叉子递给他。

      谢承宇踉踉跄跄地下水,看到鱼了便用尽全身力气,把鱼叉叉到水里,等把叉子扬起来,却不见鱼。

      谢承宇转头看向沈终离:“?”

      “你要叉鱼之前脚别动,别吓到它。”

      谢承宇恍然大悟,抬脚又开干,在他挣扎了无数次之后,终于叉到一条,笑得嘴都合不拢。

      “我厉害吧?”

      “厉害。”沈终离毫不吝啬地夸赞道。

      两人把鞋穿上,谢承宇问他:“我好像还不知道你叫什么。”

      沈终离想起他生病那次,谢承宇唤过他阿离,估计是从大哥那里听来的。

      “沈终离。”

      “哪个终哪个离?”

      “终将离别的终离。”

      谢承宇皱眉道:“你爹娘怎么给你起这么个名?”

      沈终离无所谓道:“本不也就是这样么,人活数年,终须一离别。”

      “那也,太不吉利了。”

      沈终离也懒得跟他解释,道:“回家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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