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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消毒水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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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院的走廊永远充斥着消毒水的气味，刺鼻得让人心慌。
离慕赶到时，离青筠已经陷入昏迷，床单上溅落的血迹像凋零的梅。医生语速飞快：“病人失血过多，需要紧急输血，直系亲属优先——”
“抽我的。”离慕声音发抖，手指死死攥着户口本，指节泛白，“我和她……是母子。”
护士匆匆带他去了抽血室。针头刺入皮肤的瞬间，离慕睫毛颤了颤，没吭声。他其实很怕疼，但更怕来不及。
——滴。
手机屏幕亮起，是叶叙白发来的消息：「到哪了？我在电玩城门口。」
离慕咬着唇，按住语音键，声音哑得不成调：“我妈病情恶化了……不能去了，对不起。”
他没等回复就关了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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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叙白听到那条语音时，心脏猛地一沉。离慕的哭腔像钝刀，割得他呼吸发疼。他几乎是狂奔向省医院，推开大门的瞬间，冷风灌进肺里，刺得生疼。
然后他看见了离慕。
少年刚从抽血室出来，脸色惨白得像张纸，浅色的睫毛垂着，在眼下投下一小片阴影。他走得很慢，似乎每一步都在强撑，单薄的身影仿佛下一秒就会碎掉。
叶叙白冲过去，一把将他拽进怀里。
离慕僵住了。
叶叙白的怀抱很暖，带着奔跑后的热度，将他冰冷的手指一点点捂热。他听见对方的心跳声，又快又重，震得他耳膜发麻。
“……叶叙白？”离慕哑着嗓子问，“你怎么在这儿？”
“你他妈贫血还敢抽血？！”叶叙白声音发颤，手臂收得更紧，“离慕，你知不知道我——”
我快吓死了。
这句话卡在喉咙里，最终变成一声压抑的喘息。
离慕沉默着，任由他抱着。医院的嘈杂声远去，只剩下彼此交错的呼吸。叶叙白忽然意识到——怀里的这个人，明明脆弱得不堪一击，却总在独自承担一切。
转学时的疏离，AA制的固执，被诬陷时的沉默……
不是骄傲，是自卑。
自卑到连求助都不敢。
叶叙白喉结滚动，指腹擦过离慕眼角的湿意，低声说：“……因为我心疼。”
离慕瞳孔微微一缩。
午后的阳光透过玻璃窗洒进来，将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他们站在人来人往的大厅中央，像两株依偎的植物，根系早已纠缠不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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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术灯熄灭时，离青筠的情况终于稳定。
她醒来第一件事就是比手语：「慕慕，这是你同学吗？真帅。」
叶叙白轻笑，学着她的动作比划：「谢谢，您也很美。」
然后他偏头，在离慕耳边压低声音：“是吧？慕——慕——”
温热的气息拂过耳廓，离慕耳尖瞬间烧红，推开他落荒而逃。
叶叙白望着他的背影，嘴角扬起。 ——蝴蝶终于停在了他的夏天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