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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番外1 小牛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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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呀...你怎么把那牛犊子救回来了？”查布家的媳妇来送水，见到床上裹了两床被子的小牛犊直叹气。
“这牛犊子一出生就把老妈给带走了，没好运的，又挨了半晚上的冻，四肢僵硬站不直，就算捡回来一条命也活不长，何必浪费粮草？
你可不能给他喂药，昨天雪下得太大，公路铁路全都封了，药送不进来，可得省着点用。”
夏云烨拎着水桶倒进自家白色的大塑料桶，从口袋掏出来两块钱和三个钢镚递给查布家媳妇，“辛苦了。”
查布家的媳妇收了钱，晒得黑红的眼皮瞬间抬起，露出一双不敢置信的眼睛，“你给它喂药了？消炎药？你只剩下一板药了！你要得病了怎么办？光去救那小畜生，它什么都不知道，会记你的好？弑母的小畜生，天生是不祥...”
“好了，姐，我自有分寸，明天我会去你家打酥油。”夏云烨打断了她的话。
查布家的媳妇嗫嚅，不满意地抿两片干瘪的嘴唇，“行吧，你自己掌握，下午到我家，早上要挤牛奶。”
夏云烨送走了查布家的媳妇，转身走到床边。
通体玄黑的小牛犊用湿润的鼻头拱开被子，蹭夏云烨搭在被子旁边的手背，头顶青黑色的尖角抵在夏云烨的腰上。
夏云烨伸手抚摸小牛犊额头上绸子般光亮的星形斑点，这撮毛遗传的它妈妈。
他能理解查布家媳妇的愤怒，它妈妈是夏云烨养过的最特别的母牛，极为亲近人，听得懂话，无论放到多远的地方，只要叫一声“萨仁——回来了！”，弯角上系了铃铛的牛带着浩浩荡荡的二三十只牛就回来了。
萨仁的听话也让她吃尽了苦头，她在一场连续两天的风沙中走散了，等夏云烨找到时，她怀上了不知道从哪里来的野牛的种，在怀了整整十二月以及连续十天的阵痛后，她用死亡把小牛带到了人间。
牛群似乎憎恶这个幼小的罪魁祸首，愤怒的公牛用角顶破了他的皮肤，母牛踢踏他的四肢，他默默忍受着牛群无首的彷徨无措，走出牛棚，独卧在风雪之中。
幸好夏云烨起夜上厕所，听见牛棚哞哞响动，赶去发现了小牛犊，要不然这小崽子活不到第二天。
可是生命有什么错呢？它只想来这人世间走一遭。
小牛犊水润的眼睛定定望着夏云烨，用细长的舌头一遍又一遍反复舔舐夏云烨小臂内侧的嫩肉。
“好了，睡觉。”夏云烨被舔得痒了，拍了拍小牛的脑袋，“巴雅尔，快睡了，要不然伤口长不好，会很麻烦。”
夏云烨关了煤油灯，帐篷伸手不见五指。
风是最好的安眠曲。
夏云烨抱着小牛犊，不一会儿就睡着了。
他做了一个奇怪的梦。
八块腹肌的男人卧在他身边，两块蓬勃欲张的大胸肌堆在他眼前，脸却是白白净净的小瓜子脸，眉心长了颗黑痣，额头两边的骨头凸起两个小包，他眨巴眼睛，长长的睫毛挂满了可怜，“主人...”
“你，你是谁？叫什么主人，我没有奴仆。”
“我是巴雅尔啊，”巴雅尔俯身埋进夏云烨的颈窝，“主人不认识我了吗？”
夏云烨被吓醒，胸口像是压了块巨石闷得喘不过气来，一大块黑影盘踞在他身上。
“什么人！”夏云烨怒斥一声，开了灯。
男人抬起头，楚楚可怜的水润的眼睛，以及蓬勃欲张的大胸肌。
“主人...我是巴雅尔。”
“...别叫我主人。”
“好的，主人。”
“你为什么变成人？”
“我想报恩。”
“没事...你不用。”夏云烨扯过被子盖在巴雅尔的肩头，把他身子裹得严严实实，“你先下来。”
“主人，我是来报恩的。”听不懂人话的巴雅尔钻进被窝。
“啊！不能舔...快出去，我求你，不要报恩，不用...”
夏云烨祈祷这只是一场梦，而这场梦，延续了三十年还没醒。
溪水边，查布家的媳妇和夏云烨一块洗羊毛，她一边拧沉重的羊毛毡子，一边冲夏云烨挤眉弄眼，“我说，你咋能确定他是牛变的？我看应该是个外地人。那小牛儿不见了就不见了呗，它性子那么怪，估计半夜走出帐篷叫狼给叼走了。”
夏云烨苦笑不得，他能怎么说？
可他就是知道巴雅尔是那小牛，因为...
小牛犊子浑身都是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