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走吧，带你去看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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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天后祁聿得到消息，说是外婆的手术很顺利，虽然可能要终身服药，但基本能维持稳定。
祁聿知道这已经是最好的结果，心中那颗大石头总算尘埃落定。
接下去的日子开始按部就班起来，年前还要在学校呆一个月，祁聿没有再打架逃课过，也算他脑子聪明，靠着起早贪黑的恶补，成绩逐渐有了起色。
从开始一大堆不会做的题，到后面上了难度的压轴题，错题数量也少了。
晚间辅导从大几个小时变成十几分钟，后来那些题目连温叙言也应付不了，可祁聿还是每天都会敲响他房间的门。
目的似乎不再是为了解决难题，他渐渐开始和温叙言分享白天发生的趣事儿，每到这时对方总会安静得聆听，沐浴着暖黄色的台灯，嘴角挂着温和的笑意。
祁聿觉得这副画面让人说不出的安心，能和温叙言说上几句话，足以扫空一整天的疲惫。
而在温叙言的视角，祁聿却像极了一只按时找上门来讨吃食的小狗，小狗“叼”着试卷，摇着尾巴，礼貌得敲响门，故意找一题他也不会做的题目，然后顺理成章得开启其他话题。
看着眼前的少年，温叙言无奈笑道：“今天又是压轴题？你已经一连三天把我考倒了。”
“哥，年关了是不是很忙？我会打扰到你吗？”
“打扰倒不会，只不过明天要去外地出差，一直忙到年前回来。”
祁聿下意识愣了愣：“这么说你一月份都不在家？”
“嗯。”温叙言低头锤了锤脖子：“放心，顾姨在家陪你。”
祁聿主动站起来绕道他后面：“肩膀疼吗？我给你按按。”
前几天他就自告奋勇给他按肩，说是过去专门学过一套按摩手法，温叙言拗不过也就随他去了。
“那我不在，你这题怎么办？”温叙言故意道。
“那……第二天等老师讲吧。”
温叙言无奈一笑：“这样，我给你找了个家教，接下去让他来教你。”
祁聿动作一顿，请家教又是一笔开销，说不定还是靠关系找的名师，当即想说没必要，可话到嘴边转了圈儿还是咽了下去。
高考在即，他知道温叙言是为他好。
“那哥，我以后还能找你问问题吗？”
这话一出口就有点醉翁之意不在酒了。
温叙言短促得皱了皱眉：“是问题，还是单纯找我聊天？”
“我发现你这段时间怎么总爱粘着我，是压力太大？”
温叙言站起来，少年维持着原来的动作站在原地。
“可能吧，我觉得你对我太好了，怕你失望。”
或许连祁聿自己也没有发现这段时间对于温叙言的依赖越来越深，起初那个浑身带刺的狼崽已经不复存在了。
温叙言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少年比他高了快半个头，眼下微微仰头才能与他对视：“适当的压力是好事，但压力太大就不行，你要懂得自我调节。”
他没有安抚青春期少年的经验，说出的话听上去也的确有些公事公办。
“这样吧，过年期间我带你去外地，就当是旅游放松？”
“真的？不过……哥过年需要陪家人吧。”
温叙言一愣，眼底闪过一丝不宜察觉的落寞，但很快被他掩盖起来。
他抬手伸了个懒腰，“没，我父母在环球旅行，公司一大堆事务丢给我，过年也不回来。”
“那我们会去哪？”祁聿语气有些迟疑，却止不住得生出一些期待来。
“唔，这个倒是还没定，反正会去一个气温高点的地方。”
祁聿心中浮现出几个地名，三亚、大理、厦门……都是四季如春的地方，温叙言的身体不太适应寒冷的气候，想来也是十分合适。
再有一个，祁聿其实很喜欢大海，只是至今没有去过。
“想什么呢？”温叙言猜不透这个少年的心事，假装严肃道：“不过去之前，要先给我看成绩单。”
“嘶……”祁聿瞬间面露难色。
“好了，去休息吧，我明天一早就走。”
“……那晚安，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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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祁聿是和温叙言一起出发的，下楼时祁聿察觉对方似乎腿又疼了，又是给他拿热水袋又是帮他按摩的，搞得自己差点迟到。
最后温叙言实在看不下去，干脆也收拾着准备出发：“我真没事，老毛病我都习惯了，快点吃完早饭去学校。”
祁聿捏着几片暖宝宝：“今天暴雪，哥要不改天再……”
“你现在怎么变得和顾姨一样了？”温叙言看着他如临大敌的模样哭笑不得，“走了，有事给我发消息。”
祁聿心底一空，目送他上车，就在门即将关闭之际，他忽然跑过去掌住车门，麻利得撕开暖贴单膝蹲下：
“期末考试我会努力的，哥你忙起来注意身体。”
很快祁聿站起来，他知道对方赶时间，只好挽留到这里。
雪簌簌落下，温叙言忽然产生些许恍惚，又小声说了句“快点回去。”
车子缓缓发动，驶向远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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期末复习正在紧张得进行，温叙言的确给他找了个名校毕业的家教，当晚就来了，据说带高考很有经验，一番请教下来收获颇丰。
原本祁聿还有些抵触与陌生人交流，语气一直冷冷的，但他转念一想自己的确得到了帮助，只希望即将到来的一模不要太过难看。
三周后，很快就迎来了这场准备已久的考试。
换考场前祁聿正往走廊搬书，兜里的手机忽然震动起来。待他掏出来看清，发现屏幕上赫然写着“温叙言”的名字。
“喂，哥？”他们自分别那天就没再联系，眼下祁聿有些意外，嘴角不经意间翘起，逆着人流走向一处偏僻的楼道。
“祁聿，是不是一会儿就要考试了？”
“你怎么知道？哥你现在在哪？”
考试会有信号屏蔽，对面的声音有些断断续续。
“我在B国……一会考试加油。”
祁聿原本还有些紧张，直到听见熟悉的声音瞬间放松下来：“B国现在是晚上吧？哥的工作处理怎么样了，什么时候回来？”
“……明天的航班，你考完那天我接你回家。”
心脏忽然开始加速跳动：“真的？”
“对。”
“好。”祁聿喜悦的情绪彻底写在脸上，勉强镇定语气：“那我准备进考场了，先挂了哥。”
听筒传来忙音，温叙言的回答属实出乎意料，本以为还要再忙一阵，没想到这么快就能回来。
“怎么还不去考场？什么事儿啊难得见你这么高兴。”身后柯嘉恒的声音响起，刚和姜枳分别，脸上有股落寞的意味。
“没什么，走吧。”
祁聿将手机关机，双手插兜往考场走去。
柯嘉恒见人瞬间上演变脸，脑中浮现一排问号，上前一把勾住他的脖子：“你最近有点不对劲啊……”
“你实话告诉我，是不是谈恋爱了？”
“？没有，滚。”祁聿一把将他撞开，用看傻子一样的眼神看他。
“不儿，那你刚看着手机傻笑什么？”
柯嘉恒抱起手臂：“难道对方是个学霸？这样一来倒是可以解释为什么你最近学习这么拼。”
“神经……我看你病得不轻。”祁聿一阵无语，懒得理他，三号考场就在前面，他将人丢在原地径直走进去。
第一场是语文，作文写得手酸。不过这个科目他基本靠吃老本，阅读理解还算比较拿手。下午的数学挺有难度，连柯嘉恒都说自己没考好。祁聿也觉得自己够呛。
后两天的发挥都还行，反正每场考试都写到最后一秒，能写的都写了，不会的也都蒙上了，大局已定，但凭天命。
班主任宣布放假的那一刻，全班的欢呼声如潮水般涌来，祁聿默然背上书包，快步从后门离开。
直到踏出校门的那一刻，他才有种能够暂时喘息的实感。
比起之前，有了目标有了计划，真的很累，但他觉得无比充实。
“滴滴——”一到鸣笛声吸引了他的注意，他猛然抬头，就看到那辆熟悉的汽车。
“祁聿，这边。”
车门打开，祁聿卷着寒风，迫不及待坐进车里，直接对上了温叙言的双眼。
“哥，好久不见。”
他的嗓音比起之前更成熟了点，语调上扬，含着难以掩盖的喜悦。
不知是不是错觉，温叙言觉得一日不见如隔三秋。眼前的人的眉眼变化很大，还记得他们第一次见面，对方如同野外生长的小兽，嘴角下垂，视线总是望着下方，没有丝毫温度也看不见希望，看上去倔强又敏感。
而如今这双眼，更多的是明媚与自信。能够诉说喜怒哀乐，是少年人该有的意气风发。
他真的有在改变，或者说，“爱”能让人疯狂长出血肉。
“计划有变，我们明天一早就去机场。”
“嗯？”祁聿被兴奋的浪潮冲昏头脑，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放松旅游，走之前我答应你的。”
祁聿深吸一口气，嘴角的笑意已经出卖了他。
“好啊，那哥现在可以告诉我去哪了吗？”
温叙言扬了扬眉：“喜欢大海吗？”
“喜欢。”
祁聿下意识屏住呼吸。
“走吧，带你去看海。”
作者有话说
第14章 “走吧，带你去看海。”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