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哥，我好像喜欢上你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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暑假的尾声祁聿又进入了紧张的复习阶段，家教也来按时过来上班。
这天晚上老师看他的眼神有些奇怪，但碍于工作一直忍着没有吭声，直到补习结束，她状似不经意得多提了一嘴：“小祁，你未来会进娱乐圈么？”
“什么？”祁聿以为自己听错了。
“唔，我没别的意思，就是今天的wb热搜……”家教是一位名校毕业的年轻姑娘，她把手机拿出来，显然也磕上了头。
祁聿内心狐疑，低头认真看起来，热搜打着“梵心落水”、“帅哥救美”等好几个夸张暧昧的词条，再往下翻，果然拍到了自己的高清照片，甚至还有几张是故意借位，被营销号写成了梵心出柜的实锤。
饶是祁聿这个不怎么爱玩互联网的也反应过来，他这是被网友拿梵心一起组了CP。
家教老师：“我都不知道你竟然还有娱乐圈人脉，所以你们……”
“我和他没什么，少信网上那些捕风捉影。”
祁聿否认得决绝，语气也有些强硬，家教老师看出了他的反感，当即道了个歉，“抱歉啊小祁，我开个玩笑。那今天就上到这儿，我先走了。”
她走后祁聿下意识拿出手机，重新看了一遍那条热搜，包括磕得如火如荼的评论区。
他脸上的表情很快就维持不住了，第一反应就是怕温叙言误会，他着急撇清，匆匆忙忙就来到温叙言房间。
房门敲响没多久就被人打开，温叙言比他更早看到这个热搜，当时的确有些生气，后来徐北洲跟他商量了解决方案，这会儿已经完全平静下来。
“哥，那热搜……”
“祁聿，这件事我已经知道了，公司那边包括徐导都联系了公关帮忙压热搜，关于你的照片很快就能删干净。”
出乎意料的是面前的温叙言十分淡定，看样子短短半天就想好了完善的处理方案，对比之下祁聿忽然觉得自己像个愣头青，处理事情只会干着急。
“哦，麻烦哥了。”祁聿强装镇定：“那些照片是谁拍的。”
温叙言神色复杂：“暂时还不清楚，娱乐圈水太深，不过多半是梵心的对家，想引导舆论抹黑他。”
“那你呢，你是怎么看待这件事的？”祁聿猛然抬头，一瞬不瞬得看着他。
“嗯？”一时间温叙言没太理解他的问题，“这件事应该不会对你造成太大影响，你安心学习就是，主要梵心那边有些麻烦。”
“就这样吗？”怎么他看上去像在处理公事，完全没有因为内容本身产生什么情绪。
“不然呢，难不成你和梵心真有什么？”方才起祁聿语气就有些不好，温叙言脸色也冷淡了几分。
“哥，你就是这么看我的。”不知道是不是温叙言过于冷静的语气刺激了祁聿，内心的别扭愈演愈烈，祁聿忽然就装不下去了。
对面的温叙言一头雾水，逐渐才反应过来：“你很反感这些……？”
这些，指的自然是同性之间的恋情。
“哥，我很讨厌被他们随意造谣捆绑。”
——在我喜欢你这个大前提下。
而另一个主角不是你，这让我无法忍受。
温叙言愣了愣，喉头有些发紧，“抱歉，这件事是我考虑不周，那天我不该带你去剧组那种地方。”
他竟然很反感同性恋吗……那梵心和徐北洲的关系不知道会不会让他感到厌恶，还有自己……温叙言下意识不愿意去看眼前的少年，心底有一个声音在叫他保持距离。
“今天先这样，我还有工作要处理，你早点睡。”
祁聿点点头，转身回到自己的房间。那晚他少有得看了很长一段时间的手机，温叙言的能力确实厉害，不到半小时热搜已经被压下，自己的照片也搜不到了。
祁聿将脸埋进手心，冷静下来之后，决定再去找一趟温叙言。
“哥，对不起，我刚才语气太冲了。”
如果他再晚来一会儿，温叙言没准儿就已经睡了。这会儿他早已调整好了情绪，连一丝破绽都无处可见，“我不会放心上。”
祁聿张了张口，不说话了。
不知道为什么好像又像回到了初次见面的情景，那种距离感、那种遥不可及的无力感。
过往种种汇聚到心头，这一刻祁聿才意识到自己不管做什么对方都不会生气。
为什么？大概是温叙言根本不在乎吧。
他只是把自己当成一个小孩子看，自己的一切情绪在他看来都不过是幼稚的小性子，他处理的是几个亿的棘手项目，他的时间一秒值千金。
所以那些打架、那些任性、那些暗戳戳的试探，对于他来说都像是羽毛刮过，不会造成任何影响留下任何痕迹。
温叙言哪有什么理由停下来思考关于他的事情？
说到底，他祁聿根本不够格。
“既然没什么要说的，我先睡了，你也早点睡觉。”温叙言关上门。
他好像已经忘了热搜的事，也对，这些小事不过是不费吹灰之力的举手之劳，不足以让他挂怀。就像当初收留自己一样。
所以温叙言为什么无数次告诉自己不要有回报他的压力，现在祁聿已经想通了。因为这些对于他来说算不上什么多大的投入，自然也没必要求什么回报。
祁聿又回到了自己的房间，漫无目的得来到阳台，一个人静静望着天上的月亮。过了许久他低头看看手里进步了的试卷，无奈得笑了。
短暂的假期很快结束，高中生普遍开学较早，祁聿开学后温叙言也开始忙碌起来，马不停蹄得赶去外地出差。
元宵节那天学校放假，本以为温叙言也会留在外地，祁聿就将自己泡了一天图书馆，谁知回家后意外发现温叙言也在，汤圆已经煮好放在桌子上了。
“来吃饭吧，今天元宵，阿姨煮了汤圆。”
祁聿短促得嗯了一声。
餐桌上没有人主动说话，吃过饭后温叙言率先上楼。
“小祁啊，你跟先生怎么了？”二人的气氛有些奇怪，连阿姨也看出了端倪。像是有什么矛盾，而比起直接吵架更难搞的是各自揣着心思不说，误会往往是这样累积起来的。
祁聿自然明白这些道理，只是他不知道该怎么对温叙言讲，或者说他也存有赌气的成分。
那晚的药他煎完晾好，没有自己送上去，他本能得想要逃避，于是转身回房将自己关起来学习。
第二天起来温叙言又出门了，这次是个棘手的项目，可能更久，要出差几个月，阿姨说搞不好暑假他才能见到温了。
祁聿内心空了一下。决定接下去把学习放在第一位，努力摒除乱七八糟的杂念，等高考完后他就找机会把心思全部告诉温叙言。
之后一切开始步入正轨，祁聿紧跟着复习节奏完成了一模二模，进步很大。
天气渐渐炎热起来，这天上完体育课，祁聿一个人来到自动贩卖机买水，手里的手机忽然震了一下，他低头一看，惊讶得发现居然是温叙言。
“在上体育课？”电话里传来熟悉的嗓音。
“嗯。”
“又长高了？”
“对，前几天体检，一米九了。”
“上次沙滩晒的如今也白回来了。”
“嗯。”祁聿低头喝了口水。
“接到我的电话，你不高兴？”
祁聿张了张口，这才反应过来刚才语气有点冷，这几天心里全在想考试的事，整个人比较高冷。
“没有，高兴……”祁聿找了远处一片阴凉的树荫，换了个姿势盘起腿，“你已经很久没有给我打电话了，你那边忙吗？什么时候回来？”
温叙言没有立刻回答，他坐在酒店的沙发上，对面的徐北洲朝他挤挤眼，递过来一个小蛋糕。
“好很多了，但还有些后续工作，可能要七月份才能回来。”
“那好吧，哥注意身体。”祁聿本来还想把前两次模考的成绩告诉温叙言，但话到嘴边又懒得说了，想来家教应该会定期告诉温叙言。
二人又陷入了沉默。
直到祁聿看到老师在操场上集合下课，才率先打破宁静：“哥，那没什么事的话我先挂了。”
他语气很干脆，应该是那边有事，温叙言嗯了一声，叮嘱了一句注意身体，就挂了电话。
酒店。
徐北洲看着他微微出神的状态，将电视机调成正常的音量：“你还不回去？打算躲他多久？”
被人拆穿心思的温总心虚得低下头：“等他考完吧，如果他想挑明……我会跟他好好聊聊的。”
虽然温叙言之前就对他的心思有些怀疑，但真正确定是因为一本日记。
事情的起因还要追溯到元宵节那天。
那段时间连温叙言也意识到了二人关系不对，他想找祁聿好好聊聊，问问他的想法，如果他真的很反感同性恋，在意自己的存在，那么在高考前自己可以搬去别的地方住。
可惜不巧，阿姨告诉他祁聿一早就出门了，现在还没回家。温叙言路过他房间，下意识停下脚步，他房门从来不锁，因为他说过自己能够随时进去。眼下房门开着，脑袋里出现一个想法，令他鬼使神差得进去了。
等他走到书桌前，就猝不及防得看到了那本摊开的日记本。
上面全是旅途的照片，还有……对他不可言说的心意。
【哥，我好像喜欢上你了。】
温叙言瞳孔颤了颤。其实没有太多出乎意料，反而与他的猜想重合了。那一瞬间他的内心极其复杂，难以置信也百思不得其解，可总的来说，骤然涌上来的不是反感而是意外的松快。
往日的细节一帧帧闪过脑海，从那句“能不能早恋”开始，他就已经有了某种猜测，只是窗户纸没有捅破，他更愿意假装不知道。
可是现在呢？温叙言发现自己不得不正视祁聿这份感情了。
承认自己不是完全没有感觉，但温叙言确信其中的原因多半来自顾少淮。顾少淮是他这辈子过不去的坎，他总是不自觉得在祁聿身上寻找他的影子，这份感情不能接受，这对祁聿不公平。
决断之后温叙言又了陷入自我怀疑，所以自己到底有什么值得他喜欢的？还是说祁聿是受到了自己的影响？
无论哪一点，他都想找祁聿问个清楚，可直到对方从图书馆回来，他的大脑才清醒下来，温总怎么可能不清楚时机的重要性？他还要高考，这个时候和他谈这些，让他不要对自已又非分之想，谁敢保证这个叛逆的少年会不会做出什么无法挽回的后果……
所以最终，温叙言选择逃避，假借工作的名义飞去徐北洲的剧组散心。无论如何，一切等他毕业之后在谈。
“你准备以什么方式谈？”眼下徐北洲突然开口，打断他的思绪，“教育他，让他不要对你有非分之想？”
“北洲，我比他大十岁。”温叙言闭上眼睛，“我的心已经跟着顾少淮死了，我不值得他的喜欢。”
“你这么说，未免太过自负。每个人都有喜欢一个人的权利，你怎么能在这种事情上命令他。”
徐北洲盘起双腿，难得严肃：“要说起来我也比梵心大六岁，祁聿比梵心还小，这个年纪哪搞得清自己的感情？没准儿上了大学就好了，青春期的萌动本就不值一提。”
听他这样说，温叙言的表情迟疑了一瞬：“走一步是一步吧，这条路不好走，我不想因为自己将他引入歧途。”
徐北洲看着他痛苦纠结的样子，就知道事情没这么简单。温叙言是什么人？感情淡漠的他哪有什么真的甩不掉的人，何况对面还是个孩子。
高考，在他看来不过就是个借口。真正的想法，或许全藏在那张夹在钱包里的明信片上。
只有他自己知道，又或许连他自己也还没有认清现实。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