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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3、叙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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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上次从盛延北那处回来，陈懿就知道这事没那么快结清。
这不，刚签完合同收了合约金，就听说盛延北做东组了一场酒局，邀请了陈懿上级。
上司说：“这次和盛总能牵线，也是多亏了李总。盛家在本地是跺跺脚震三震的集团，我这次带你去，涨涨见识，可要好好把握住了，这都是天大的机遇。”
陈懿下班后回到家，穿的还是平时那套上班族西装，唯一区别，是把工牌放在玄关的置物架上。
酒局在晚上八点开始，不知道是不是巧合，酒局设定的地点离陈懿现在住的地方很近，他骑车就能到。
离八点还有点时间，他简单系了条围裙，烧水下面，袖子挽到手肘，拨动锅上滋啦作响的鸡蛋，筷子夹起，给煮好的面条加个流心荷包蛋。
一点葱花酱油拌进面里，他很快吃完。
洗脸刷牙，陈懿带上一件外套就出门打车了。
到的时候，站在门口的上司还有点不爽：“让你八点来你就真八点才来？”
“才七点半。”陈懿摸摸后脑勺。
“早点到内场，后面进来的人没见到熟人的，你个小年轻搭话更容易的多。”
陈懿不知道还有这些讲究，赶紧点点头：“下次注意，领导。”
喝酒的地方是个酒店的沙龙厅，除了入口处，往里走会场布置得很暗，只有酒桌上投下金色灯光，地面主通道亮着呼吸灯，人一走过便会跟随步伐提前半米亮起来作为指引。
十来米的挑高宴会厅，听不到一点回音，里面人一起讲话都不会觉得吵闹。花瓶里装着银制假花，银本身不贵，但贵在银制作的工艺，每一片叶子每一朵花瓣都被打磨得栩栩如生，在微妙的灯光里低调却令人惊叹。这样的桌面摆设旁，放了许多不同种类的酒杯，里面有沙龙主题的几种酒，可以随意挑选。不远处的吧台还有两位专业调酒师，在温柔地为来客介绍酒单。
陈懿第一次来这种地方，想到的是，盛延北那货以前喝酒的地方原来真是小打小闹。
矫健的脚步声走近他们，上司率先发现了来人，他很快地点头致意：“盛总。”
也是为了提醒陈懿眼前人是谁。
不过陈懿早就知道，他假装成恭谨样子，自觉把身子低了小截：“盛总，久仰大名。”
盛延北今天穿着一身黑色西装，靛蓝色领带上一枚小尺寸钻石领带夹，单调却依旧显得他贵气逼人，身高腿长的人拿着自己的香槟杯，似笑非笑地看着陈懿。
“这位是？”他也在陪陈懿演，问的是人上司。
上司介绍道：“我是QA的某某，他是我下属陈懿。小懿，这位是盛总。”
盛延北和他两分别握手，到和陈懿的握手的时候，他的眼神里有些狡黠：“叫我延北就好了。你看起来年纪和我差不多。”
虽然两人关系复杂，但陈懿也不知道是不是要这样称呼这个令上司毕恭毕敬的人这么亲近，便向上司投以求助目光。
从不知道盛延北会让一个刚转正的普通职工喊他延北，上司惊讶后，笑道：“盛总真是平易近人。既然如此，小懿照着盛总的意思，两人交个好朋友，都叫亲昵点。”
意味不明地，盛延北咧着嘴接过一旁侍酒盘中酒杯，递给两人。
“作为小懿提前到沙龙的特别优待。”
陈懿拿着酒，说不出话来，脸色并不好。
盛延北被其他人引去别的聊天局后，上司才敢说出自己的第一感觉。
“传闻盛总不沉湎酒色，我看他对你就挺感兴趣的。”
陈懿抽着嘴角：“我情愿他对我不要那么奇怪。”
两人碰碰杯，当作无事发生那样喝起酒来。
所谓酒会，其实也就是一种资源交换，各有各的资源优势，在一次次交谈中发现新的商机。
盛家近来活跃的都是这个叫盛延北的年轻人，生意场上的长辈对他不大信服，但也只能腆着脸去奉承他，一人敬一杯酒，盛延北的脸渐渐有些泛红了。
陈懿偶尔余光一眼扫过去，看到解了扣子的盛延北握着杯子，对面站着两个中年男人还在聊着什么，眼睛却看着自己这边。放松的眉眼里，看不到什么欲望，只是在发呆的间隙，不由自主的注视。
那双狼眼微醺的时候似乎有几分真心，此时陈懿却不需要这样的关注。
他吓得赶紧转头走远几步，怕被人嗅到点什么。
“黄总，好久不见。”他听见不远处有几个人在和刚到的某位打招呼。
“嘿嘿，你们都来了！”
是高中的时候和盛延北关系很好的狐朋狗友黄迪，也大概是全场唯一一个知道他和盛延北过节的人。出乎意料的，陈懿对黄迪没什么特别恶心的感觉，他看了眼黄迪身边，没看到那个同样如噩梦一般的刘思文。
他从以前就觉得刘思文特别邪性，年纪比他们都大，却带着几个高中生整天混在不正经场所，下垂的三角眼里不知道在打着什么算盘。
黄迪看着还是和以前一样没什么变化。陈懿站在桌旁刻意避开了他的视线，这类富二代都有一个很显著的共性，善于将自己放在一个不上不下的位置，看着不争不抢的，很多人会为了他们的资源而笑嘻嘻地拥上来，而他们会露出不太明显的自得表情。
陈懿想起他以前在盛延北旁边帮腔骂自己的嘴脸，松弛的表情又变得有些紧绷。
“老黄，这次真是好久没见啦，你到澳洲读那劳什子硕士，搞到我们大家要见到你好难的嘞。”有个年纪相仿的年轻人跟黄迪讲话，一听便是很早和黄迪那帮人玩的人。
“时间过得这么快的啊？不过我确实是回来很少，这次也是沾我老大的光才喝到这么好的酒局，一场要不要两百万啊，嘿嘿......”黄迪笑得眼睛都看不见，很有感染力。
老朋友看看周边，想到什么：“以前经常跟你们在一起的刘总呢？今天没来？话说，我也很久没有看到他了，听我妈说，他家公司都关了几家，发生什么事情？盛总也不帮帮他？”
陈懿本来已经想走了，听到这段话，转了个身，走到离他们更近的桌前，假装对上面的摆设感兴趣，拨弄银叶子，背对黄迪等人，打听下文。
黄迪笑容一僵，脸色沉了下来：“我当你是兄弟才跟你说的，那个刘思文，已经不是我们的人了。”
“闹这么严重？”
“他......得罪了延北，延北接管公司以后，彻底斩断了和刘家的生意往来，还找人狠狠整了刘思文，惨的哟。不过，我无条件信任我老大，他这么做肯定有他的理由！”
陈懿不知道盛延北为什么会对刘思文下狠手，不过再怎么样，也是他们之间喜闻乐见的黑吃黑报应，当年刘思文助纣为虐，他咒人是连带一起咒的。
悄悄地又走远了，他找上司，上司人际关系好，左右逢源，已经喝得烂醉，陈懿不喜欢在陌生场合醉倒，喝酒喝得很克制，所以还有精力准备把上司送回家。他叹了口气，随手把手里剩的草莓酒倒在桶里，准备去下洗手间回来就扛上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