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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4、陪着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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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他......不能是他、”这种更糟糕的可能让陈懿几乎昏厥过去,如果是谢嶂发的照片,还可以想办法让他别再发了。
但如果是远在国外的池争做的这件事......上哪去阻止他?!
而且,便宜弟弟再怎么便宜,也是和自己流着一半相同血液的亲生弟弟,住在同一屋檐下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关系。
他对自己做了那种事——
陈懿呆呆地站在原地,反胃、难堪、愤怒、哀伤,太多的情绪在身体碰撞。
谢嶂看他这样,于心不忍。
他从来没有想过要陈懿受伤,也没想到他那个弟弟会做出这么下三滥的事情。
但又在心里庆幸,池争这一招,把那个讨厌的纪律部长划清界限,事情一下变得简单明了不少。
反正事情不是他做的,至于如何自证清白,简直轻而易举。
他到餐厅倒了杯水,走向陈懿,想让他喝点水,因为看到他干裂的嘴唇便知陈懿已经缺水很久。
结果陈懿一看到那透明水杯里摇摇晃晃的水,直接捂着嘴干呕出来。
池争就是这样诱骗他喝下睡,然后在他睡觉的时候对他做出那样的事情,亲弟弟的□□射在自己身上,而自己浑然不知,那些□□肮脏的照片,成了池争报复自己的工具,而且只要有那些照片在,他这辈子都别想安宁。同学们会议论他,母亲会陷入深深的矛盾之中,他不敢赌二选一的题目里,她会选择什么。
唾液从手边流出,陈懿一边哭着一边跪坐在地上,大声拒绝他的靠近。
“恶心......恶心死了——”
谢嶂赶紧把水倒掉,杯子扔在谁也看不到的地方。折返回来,紧紧抱住陈懿。
“没事的,我会帮你解决。不会有人看到这些照片。”
“你有什么用,他在国外了,你根本阻止不了他......”
“先冷静下来。”谢嶂吻着他咸咸的眼泪下的脸,安抚地摸着他的后脑,“我帮你出国找他,在那期间,你不要和别人走得太近。我不知道他是为什么选择发给你......朋友,但总之,你要小心一点。”
听着谢嶂的话,陈懿慢慢冷静了下来。
如果真的是池争做的,那么就是在他们在机场送机的时候,池争异常热情地加了段以桓的联系方式,大概是通过这个途径,把照片发到的对方邮箱。
可是他要跟段以桓说,是池争陷害他在先吗?
那他之前说的兄友弟恭,和自己的解释相互矛盾,要说的话太多太多。
最重要的是,被赶出那个高层公寓之前,段以桓的眼神实在是对他伤害太深。
陈懿忘记不了。
这件事情解决之后,他也不想再和段以桓多说一句话。
他那样对待自己,根本不在乎自己是主动还是被动。
说到底,两人根本就不合适。
陈懿接过谢嶂递过来的软毛巾,慢慢擦着自己的脸。
谢嶂看他不说话哭累的样子,喜欢得牙痒痒,他正烦着怎样拆散他们,这下好了,段以桓主动放弃,给他送了可乘之机。
“你现在真的和别人在谈?”
陈懿不愿意承认这段感情,毛巾盖在脸上:“不关你事。”
“我想知道啊。”谢嶂跪在地上,把下巴放在他并腿的膝盖缝隙中间,两只手各自贴着陈懿的膝盖弯,食指向上,慢慢摩挲陈懿的腿。
“放开你的手。”陈懿把毛巾摔在他头上,对他的小动作表示不喜欢。
淡白色的毛巾盖在谢嶂头上,不痛不痒,他闭上的眼睛没有丝毫颤动,他就是喜欢这样靠近陈懿,哪怕知道自己会一次、无数次地被当做工具,成为陈懿达到目标的踏脚石,他都不会生气。
只要这样能绑住他就好。
他低低说着:“陈懿,什么时候你才能明白,这样的你已经跑不到别的地方去了。别人怎么会容纳你呢?”
说得陈懿心被针扎,又想得很极端,刚刚下去的泪意又涌上来:“你快滚出去。”
“真的要我滚?”谢嶂抱住他的腰,头慢慢抬起来,“一个人在家会让你冷静一点吗。”
“......”
陈懿也在思考这个问题,缺氧的大脑很难冷静开始思考事情,从小到大谢嶂都是那个帮他擦屁股的人,出了什么事,做错什么,谢嶂总是会给他一些轻佻但恰到好处的建议。
他教会自己说谎,教会自己享乐,陈欣老说陈懿你什么时候能长大,只有谢嶂说你别管了,我来搞定。
直到反应过来自己被温水煮青蛙,想要脱离这个人,到后来还是不受控制地在心里想。
谢嶂说可以解决的事情,只有他可以解决,自己那么没用,什么都改变不了。
除了继续依靠他,还能怎么办?
看到呆呆的没有反应的陈懿,谢嶂一笑,知道他确实已经无路可走。
轻柔地抚摸着陈懿的侧脸,谢嶂收敛自己得志的戏谑,认认真真问他。
“你还想回去找他解释吗?”
陈懿低着头:“不想。”
“那让我陪着你好吗?”
陈懿说不出拒绝的话。
此时此刻,让他背身面对满屋子无人的黑暗,他做不到。
他想要有个不会嫌弃自己,觉得自己脏的人在身边,至少让他能意识到,所处的世界是真实的。
谢嶂留在他身边,和他一起度过了期末剩下的几天休息时间。
晚上是陈懿最难熬的时间,第一天他让谢嶂回自己家,结果一到晚上他就失眠,翻来覆去也是外界可能存在的审视目光,他想自己的高中,想自己的大学,偶尔会想想段以桓,对方似乎已成了某种执念。
大半夜的,他跑到池争的房间里,翻箱倒柜地找证据。
空无一人的家里好可怕,从来没觉得家里这么冷清过,可偏偏越是冷清,幻想就愈演愈烈。
走进池争的房间,好像池争还在这里一样,可能压根没有上飞机,在衣柜里藏着躲着他!一旦心里出现了这样的想法,整个人都不好了。
他哆嗦着打开走廊全部灯光,再把池争房间的书柜抽屉、衣柜柜门全部拉开,翻弄他的东西。
可是一点痕迹也没有,他找不到任何的照片,若非此刻意识清醒,他都要怀疑其实根本没有人拍过他的照片。
他有点侥幸地想,现在图像合成技术发达,伪造照片也很正常。
可是再怎么想,最终都会让他难受,别人看到那些照片,有多少会仔细辨别?段以桓当着他的面彻底销毁了邮件和电子照片,他也无法再去看到底真假......最终陈懿抱着脑袋发出低泣,他的头好痛,好多好多想法涌进来,片刻不能安宁。
有点后悔让谢嶂走了,如果他在的话,自己还能转移一下注意力,可是他们不可能睡在一张床上,谢嶂估计也不愿意睡在池争床上。
拖着精疲力竭的身躯回到自己房间,颓废地躺下尝试入睡。
到凌晨五点才终于睡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