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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0、闯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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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窗外几只喜鹊在树枝上嘻叫。
陈懿从床上爬起来,用力推了一把还在酣睡的盛延北。
后者差点被他一把子推下床,从美梦中骤醒,顶着一头乱发给陈懿换锁,两人去卫生间共同洗漱。
他们同吃同住快一个星期,如果忽略掉其中一人身上违和的束缚,两人几乎是过着比寻常夫妻还要亲密的生活。
洗漱完毕,陈懿回到房间,继续进行无所事事的发呆,在等待盛延北处理早餐的时候,他心里突然涌上一种预感。
预感通常是没有具体事件的,只是内心一种焦躁兴奋的体验。
陈懿没太把感觉当回事,他第二十次翻看盛延北丢给他的那些赛车杂志,上面车子的名字和型号他都能倒背如流。但也只能籍此解闷消磨时间。
他没再想着冒险去联络外界,因为违法的不是他而是别人,他知道当今社会要藏起一个大活人并不容易,盛延北迟早有一天会被查到,他就等着警方上门就好了。
但不焦虑是不可能的,和他在一个班上的同学们正在焦急忙慌地备考准备应对人生至关重要的高考,陈懿也是个传统家庭出身的学生,他虽然不努力,但好歹也是亲自上了十几年学,并不希望一切都打水漂。
和盛延北说起回去上学这事时,对方也只是嗤之以鼻。
“读完大学也就赚那点钱,还不如我养着你。”
陈懿最恨他这副嘴脸,心想能养活我的只有遗产,我能得到多少还不是你一句话的事情。
又不是婚姻关系。
盛延北端着早餐走上楼。
今天他直接把准备好的三明治在微波炉里热了一下就当做早餐了,这种早餐做起来方便又快捷。
陈懿接过对方递过来的餐盘,喝了口水,然后一口一口咬着三明治。
盛延北看着阳光下陈懿的发旋,心情不错地摸摸他的脑袋,像真养了一条狗。
“陈懿,你喜欢过谁没有?”
陈懿的动作一顿,他不知道为什么盛延北会问他这个问题,虽然直觉来讲,他知道盛延北想要听到的大概是“没有”,或者真有这么丧心病狂觉得自己有可能会喜欢一个热爱囚禁和强制的体育生,但是他还是很叛逆,把口中的食物细嚼慢咽至肚子里,吃得饱饱的,才抬起头,用表面看着很澄澈的眼珠子望向对方。
“有。”
盛延北顿时觉得不爽。
“你这种人还会喜欢别人?”
“为什么不可以有。”陈懿装作失魂落魄的样子。
“是不是段以桓那小子?”
问出段以桓这个名字的时候,盛延北顿觉丢人,他一直看不上段以桓和陈懿,觉得这两人一个是高高在上没人喜欢,一个是菟丝花追名逐利,但是不曾想,在自己潜意识里,陈懿和段以桓的关系远超目前自己和陈懿的关系。
被别人比过去,他觉得丢人。
这几天段以桓一直在频繁骚扰他和他身边的人,就是为了旁敲侧击得到陈懿的下落,就差没有问到他爸妈那边去。不过他已经豁出去了,如果他爸妈问起这件事,他就带着陈懿坐车到更远点的地方,到大家都找不到的地方。
可是只要陈懿还有喜欢的人,还有想做的事,就不会彻底老实。
见陈懿没说话,便是默认猜想,他一把挥开托盘:“不回答是吧,不回答就给我忘了他!”
“你以为你是谁,段以桓是谁,他不可能和你在一起的......”
陈懿躲了一下,眼神冷冷的。
好像在说,那也比和你在一起好。
盛延北深呼吸了几回,尽可能收敛自己的脾气,他知道自己的怒火太容易被陈懿挑起,而他每一次发作都在对方眼里像个小丑,他想起陈懿和段以桓很长一段时间没有讲话了,两人早已是分手状态,不然自己也不会这么轻易地得到陈懿。
于是他笑着嘲讽:“你早该认清现实,从头到尾只有你在自作多情,要是真的喜欢一个人,怎么可能随意说分开。”
陈懿肩膀一震,虽然心里早已想着不在意,但是和段以桓在一起的点滴,还是历历在目,他一直游戏人心,因而也能看出段以桓的满腔喜欢,但是对方因为几张照片给自己定下莫须有的罪名,还和他冷战到那个地步,他几乎都要怀疑,被耍得团团转的那个人是自己!
仿佛被背叛后的屈辱、伤口被直接揭开的痛苦、和仇人面对面自己却无可奈何的羞辱......百感交集,心神大震。
此刻,陈懿气极反笑,勾起嘴角点点头:“你说的没错......他并不喜欢我。”
“所以,我也不会喜欢上任何人。”
盛延北神情一变,他刚想说自己尚可一试,事到如今,如果陈懿愿意服个软,两人重新开始,他可以不再以强迫手段胁迫他同自己在一起。
但话还没说出口,楼下就传来一阵急迫的敲门声,与之同时响起的,是异常频繁的门铃音。
“里面有人吗,请马上来开门!”
突如其来的响动,让盛延北瞬间警觉,他第一时间想做的,是把陈懿藏起来。
但是这个打算很快就在看到陈懿的眼神时消退,他怎么做到让陈懿心甘情愿听他话?
他们从一开始地位就是不对等的,陈懿也不可能在这么重要的节点留下来。
只是一切都来得太快太突然。
冲到窗前看到楼下两辆黑色的行政轿车,车身在阳光下迸发出刺眼的银光,连号车牌,全黑车窗,他便知道游戏到此结束了。
“放了我。”陈懿强作镇静,哪怕他不知道来者何人,是否为他而来,但是看到盛延北的表现便知,这波人的到来是盛延北无法预料到的。
盛延北只能把他身上所有能锁住他的东西都解开,因为只有这样,才能做更多掩饰。
“你不能离开这里。”盛延北知道徒劳,但还是要这么说。
“你拦得住谁?”
陈懿轻蔑的强笑,盛延北永远也不会忘记。
从来胜券在握的脸,也因而覆上一层阴鸷。
“你在房间里等着。”盛延北说,“我不知道来的人是谁,如果对你我都不利,我劝你躲好。”
其实陈懿也在怕,他对盛延北说:“我的手机呢?”
盛延北把一个黑色的硬硬的物件丢给他。
陈懿接过紧紧攥在手里,警惕地退到一边。
盛延北下楼去开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