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84、好香 ...
-
见到池争的那一瞬间,陈懿感觉不到自己的愤怒,他没有任何的情绪,只是站在那里。
原本回到熟悉环境的喜悦感,瞬间被冲散。
后来他才明白,那种手脚发麻,脑袋空白的感觉,其实是极致愤怒,而超越愤怒的一种。
他对池争,更有种被最鄙夷的人踩在脚下的情感。以至于对方得罪他的事情,会比其他的时刻都要更加深地扎根在他的心底。
偏偏池争像不知道一样,站起来,表现得非常友好和期待,他靠近陈懿,不顾人的退步,接过他的双肩包:“哇,哥哥的包好重哦,就这样一路背回来的吗?”
陈欣伸手掂量了一下陈懿的包,也觉得沉甸甸的:“你有什么要带啊,这么重也不带个行李箱回来。”
过了一会陈懿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带了一些HK的零食回来给你尝尝。”
他说完,池争就两眼冒光,好像从没见过这些东西一样求他:“我也想要,可以打开看看吗?”
陈懿根本不想分过去一丁点眼神和注意,但是在陈欣面前,他不知道应该表现出什么样的举动,池争偷拍自己这件事,怎么想怎么怪异,还是先不要说出来了。但如果陈欣不知道这件事的话,自己对池争的反感就会变得莫名其妙。
“随便你。”他硬邦邦地开口。
池争表现得像个小孩子一样,拉开背包的拉链,看到里面精美的零食包装,发出赞叹。
“哥,我也从A国带回来一些礼物,跟你交换吧!”
“不用了。”
池争把包放下,看着他:“哥哥,我上次送你的生日礼物你还喜欢吗?”
陈懿:“喜欢。”
池争:“可是没有在你的房间看到呢。”
陈懿:“……”
他用发火反问事实:“你为什么不经过我的同意随便进我房间。”
池争眨眨眼,无辜道:“我没真进去,妈可以作证,我开玩笑的,你别生气。”
陈懿要气死了,他咬牙,假装自己并没有生气,对陈欣说:“我累了,要先去洗漱。”
“不吃饭吗?刚做好饭呢。”陈欣跟上去,手搭在扶手上,脸上有烟熏出的油光。
“我吃过了。”
陈懿一边上楼,一边暗道还好自己有先见之明,在外吃了面包,不用和池争一张桌子吃饭。
看见那张脸就倒胃口!
本来以为能好好享受自己的假期,结果池争上的国际学校比他更早放假,他回来自己也没收到任何消息,那么突然,毁了他的计划和打算。
陈懿洗完澡出来,穿着浴袍,坐在床上看其他的的房子短租信息,这个家他是一会都呆不下去了。
睡觉前他特意把门锁好,确保不会有人再闯进自己房间。
深夜,陈懿翻来覆去睡不着,下午回来吃的那点东西只能说是果腹,并不能满足,他感觉自己饥肠辘辘,甚至有点发慌。
不得已,陈懿看看时间,才凌晨一点,家人应该都睡了,他决定出去觅食。
拧开门把,门外寂静无声,黑漆漆的空间被他房间里泄露的光照亮,走廊的门都关着,他放下心来,轻着脚步下楼到厨房,打算给自己煮个面吃。
翻箱倒柜终于找出一包自己上高中时候买的泡面,小锅倒一半水,放灶台烧开水,下面饼,再加调味料,小锅里的汤咕咚咕咚冒着泡,陈懿默默等着。
他听见有人开门,下楼,突然心跳加速。
直觉告诉他是池争,这夜深人静的,妈和叔叔都在睡觉,他应该不敢对自己做什么。
池争进了厨房,站在陈懿身边,吸了吸鼻子。
“好香,哥哥。”
他脸上带着淡淡的微笑,可不知为何陈懿觉得他有些恐怖。
好像池争每次都是故意不睡,在房间里等着他出来。
故意制造出两人独处的时机。
陈懿不动声色地避开他,继续看着锅里的面,差不多火候,他把开关关上。
一只手环过他的脖子,他惊愕地,被迫面向池争。
“你今天也是一直在忽略我。”
回国的池争长得更高了,他的身体完全符合模特的标准,头小,腰窄,高挑,他投下的眼神像傲慢的歌剧演员,里面有说不完的故事。
可是陈懿不是他的女伴,也不会像他的粉丝一样沉溺在他的深情凝望,他厌恶,作呕,连刚煮好的面都瞬间没了味道。
两人推搡着,陈懿被压在餐桌上,一双手伸进他的衣服里摸来摸去,腿|间被顶着一条腿,整个人像坐在池争大腿上被托起来,只有脚尖能碰着地面。
池争用擒拿的动作将他摁在宽大的桌面,陈懿被攥起遮蔽,露出大片白皙骨感的后背。
感受滑过后背的触感,让陈懿不寒而栗,那舌头舔过他的脊背骨节,湿漉漉的微黏液体像蜗牛爬过他的皮肤,森冷的,他如坠冰窖。
从未想过池争敢如此大胆,父母正在同一个屋子里睡觉,只要有人听到声响被吵醒,出于好奇打开门看情况,看到两人就这样在桌上做这种事情,就是百口莫辩,谁也脱不了干系,陈懿以为陈欣池叔在,池争就不敢做过分逾矩的事情,但他敢,而且还在餐厅光明正大。
池争攥着他两个手腕,舔着陈懿的耳后。
许久未见的敌人,像露出獠牙哈气的豹子。寒冷的冬天,陈懿硬是被他吓得出了一身汗。
“别......”
他不想被陈欣看到自己这幅样子。
“陈懿。”
池争听到他的声音,也不禁陶醉,果然只有见到心上人才能缓解他在异国他乡日益加重的急迫和想念。他完全做好准备要和陈懿纠缠一生,所以无论发生什么事情,陈懿怎样对他,只要这肉身不死,他就会如跗骨之蛆一样和陈懿共生共息。
“谢谢哥哥,我吃饱了,你也别忘了吃东西。”
留下这句话,终于走了。
陈懿忍住抄起花瓶往这人脑袋上砸的冲动,目送这尊大佛离去,他在餐桌前独自消化了一下被人舔了个遍的事实,然后走进厨房,看着已经泡得软烂,涨成两倍的泡面,怒而将筷子伸进面里使劲搅动,好像煮了池争的肉一样。
他饱含耻辱地吃下大半面条,洗完碗后,躺在床上彻夜难眠。
总感觉池争的声音还在耳边回荡,身上也似乎总有别人的体温,尤其是那舌头的触感,洗了几次都仿佛还在后背上游来游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