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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回京遇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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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色的阳光洒在无垠的草原上,萧晚寒策马奔腾,黑发在风中肆意飞扬。他身着银白色轻甲,腰间束着一条深蓝色绣金纹的腰带,肩披一件玄色锦缎披风,在疾驰中猎猎作响。那张轮廓分明的脸上,一双凤眼炯炯有神,眉宇间尽是少年人特有的锐气与不羁。
"看箭!"他一声清喝,从马鞍旁的箭囊中抽出一支白羽箭,张弓搭箭,动作一气呵成。弓弦震动,箭矢破空而出,直指天际那只展翅翱翔的雄鹰。
箭如流星,鹰应声而落。
"好!少将军神射!"身后跟随的亲兵们齐声喝彩。
萧晚寒勒住缰绳,骏马前蹄扬起,发出一声长嘶。他仰头大笑,笑声清朗如草原上的风,眼中闪烁着胜利的喜悦。阳光为他镀上一层金边,那挺拔的身姿宛如一柄出鞘的利剑,锋芒毕露却又优雅从容。
他翻身下马,靴子踏在草地上发出轻微的声响。走近那只坠落的雄鹰,他弯腰拾起,箭矢正中鹰目,分毫不差。修长的手指抚过鹰的羽毛,他眼中闪过一丝赞叹,随即又恢复了那副意气风发的模样。
"少将军的箭术越发精进了,怕是连大将军年轻时也比不上。"亲兵队长赵铁柱上前接过猎物,由衷赞叹道。
萧晚寒嘴角微扬,眼中闪过一丝追忆:"父亲常说,战场上一箭可定胜负。我这不过是皮毛罢了。"他解下披风,露出里面更为精致的锁子甲,每一环都打磨得锃亮,在阳光下闪闪发光。
这位年方十九的少将军,正是当朝镇北大将军萧凌的幼子。其父萧凌威震边关三十载,兄长萧星辰更是年纪轻轻便已统领三军,战功赫赫。萧晚寒自幼在军中长大,耳濡目染,练就了一身好武艺。然而不同于父兄的沉稳内敛,他骨子里流淌着更为炽热的血液,渴望在战场上证明自己。
"少将军为何不在京城享福,偏要来这边陲苦寒之地?"一个新来的小兵壮着胆子问道。
萧晚寒闻言,眼中闪过一丝锋芒。他翻身上马,居高临下地望着远方连绵的群山:"大丈夫生于天地间,岂能困于繁华牢笼?我萧家男儿,自当以战功立业,护我河山。"他的声音不大,却字字铿锵,掷地有声。
周围的士兵们不自觉地挺直了腰板,眼中流露出敬佩之色。这位少将军虽年轻,却已隐隐有乃父之风。他来到边疆不过三月,已带领小队剿灭了三股流寇,军中上下无不叹服。
夕阳西下,萧晚寒率队返回军营。营门处的守卫远远看见那面绣着"萧"字的旗帜,立刻挺直身躯行礼。军中传言,这位少将军看似风流倜傥,实则治军严明,赏罚分明,深得将士爱戴。
"少将军,大将军派人来了。"帐外亲兵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思绪。
萧晚寒头也不抬:"让他进来。"
一名风尘仆仆的传令兵单膝跪地,双手奉上一封火漆封缄的信函:"大将军命属下日夜兼程送来,说是老太爷病重,思念少将军。"
萧晚寒的手指顿在半空。他接过信拆开,父亲萧凌的字迹力透纸背:"祖父病笃,日日唤你乳名。边关暂交副将,速归。"
烛火"啪"地爆了个灯花。萧晚寒将信纸攥得发皱,目光重新落在地图上:"回信告诉父亲,待我平定此次边患,立即快马回京。"
传令兵面露难色:"大将军说..."
"报——!"又一声通报打断了他,"大将军与萧将军已到营门!"
萧晚寒猛地站起身,案几上的茶杯被衣袖带翻,茶水洇湿了地图一角。他大步走出营帐,远远看见父亲萧凌一身常服,兄长萧星辰紧随其后,两人皆面带倦色,显是日夜兼程赶来。
"父亲,大哥,你们怎么..."萧晚寒抱拳行礼,话未说完便被萧凌抬手打断。
"跪下。"萧凌声音不怒自威。
萧晚寒抿紧嘴唇,单膝跪地。草原的夜风掀起他未束的长发,露出倔强的侧脸。
"你可知祖父病到何种程度?"萧凌从怀中取出一方帕子,展开后里面竟是一缕花白头发,"这是太医从祖父枕上取下的。他如今水米难进,却一直攥着你幼时送他的木雕小马。"
萧晚寒盯着那缕白发,喉结滚动了一下:"可是父亲,北狄人随时可能..."
"边关少你一个萧晚寒,天塌不下来!"萧凌突然提高声音,又强压住情绪,"为父十九岁时,也曾像你这般,以为离了我,边境就会失守。"他伸手按在幼子肩头,"可你祖父当年对我说,萧家男儿首先要懂得,家国二字,家在前。"
一直沉默的萧星辰上前一步,铠甲在月光下泛着冷光:"小弟,三年前我驻守西疆时,祖母病逝...我未能见最后一面。"这位素来刚毅的年轻将领声音微哑,"至今想起,仍是心中至痛。"
萧晚寒抬头望向兄长,发现他眼中竟有泪光闪动。
"祖父最疼的就是你。"萧星辰蹲下身,与弟弟平视,"记得你七岁初学射箭,脱靶三十次,是祖父一遍遍为你拾箭。你第一次猎到野兔,他比你还高兴,把兔毛做成笔送你..."
夜风吹散了一声几不可闻的叹息。萧晚寒闭上眼睛,祖父慈祥的面容浮现在眼前——老人总爱用粗糙的手掌摩挲他的头顶,唤他"寒哥儿"。
"我...明白了。"萧晚寒终于开口,声音有些发涩,"容我三日交接军务,即刻启程。"
萧凌紧绷的肩膀明显松弛下来,他伸手将幼子拉起,忽然发现当年那个缠着自己要木剑的孩子,已经长得比自己还高了。
"好孩子。"大将军拍了拍儿子的后背,语气缓和下来,"祖父见到你,病一定能好起来。"
萧星辰笑着揽过弟弟的肩膀:"正好路上与你说说北狄人的新战术,我去年与他们交过手..."
萧晚寒望着父兄欣慰的神情,又回头看了眼案上被茶水晕染的地图。建功立业的机会还会再有,而祖父...他不敢再想下去,只是默默将祖父那缕白发收入贴身的香囊中。
草原的月亮格外明亮,照在三位萧家将帅的身上,拖出长长的影子。萧晚寒知道,这次回京,意味着他必须暂时放下驰骋沙场的梦想。但此刻,他心中竟涌起一丝归家的迫切——那个总爱摸他头的老人,还在等着他的寒哥儿。
暮色四合,山道两侧的密林渐渐被黑暗吞噬。萧晚寒策马疾驰,玄色披风在身后猎猎翻飞,腰间佩剑"保家卫国"随马背颠簸轻响。他归心似箭,却始终保持着军人的警觉——这片峡谷地势险恶,若有埋伏……
"嗖——"
一支冷箭骤然破空而来!
萧晚寒瞳孔骤缩,猛地侧身避过,箭矢擦着他耳畔钉入身后树干,尾羽犹自震颤。他瞬间勒马,战马嘶鸣着人立而起。
"有刺客!"
话音未落,十数道黑影已从林间飞掠而出。他们身着夜行衣,面覆黑巾,手中刀锋在暮色中泛着幽蓝寒光——淬了毒!萧晚寒眸光一冷,反手抽出佩剑,剑刃映着最后一缕残阳,如血染般猩红。
"杀!"刺客首领一声令下,众人合围而上。
萧晚寒纵身下马,靴底刚踏上山石,一柄弯刀已斜劈而至!他旋身避让,剑锋顺势上挑,"铮"的一声,火星迸溅,刺客的刀竟被生生震飞。不待对方反应,他左手成爪,扣住那人咽喉一拧,骨裂声清晰可闻。尸身尚未倒地,又有两把长刀从背后袭来!
"少将军小心!"随行亲兵大喊。
萧晚寒头也不回,剑锋倒转,一个回身横斩——"噗!噗!"两颗头颅飞起,血溅三尺。他踏血疾进,剑势如虹,所过之处刺客接连倒下。然而敌人实在太多,一名亲兵被长枪贯穿胸膛,血沫喷涌:"将军快走……他们冲您来的!"
萧晚寒眼底戾气暴涨。他猛地踹飞一名刺客,夺过对方长枪,双臂发力一抡,枪杆如游龙摆尾,将三名偷袭者扫得筋断骨折!残阳彻底沉入山脊,月光惨白,照得峡谷内血光森然。
刺客首领见势不妙,吹响尖利哨音,剩余死士竟全部扑上,以命换伤!一柄淬毒匕首划过萧晚寒左臂,血痕瞬间泛黑。他闷哼一声,剑势却更狠三分,最后一记劈斩,将首领连人带刀劈成两半!
"呃啊——"
惨叫声戛然而止。山风掠过,卷着浓重的血腥味。萧晚寒以剑拄地,□□。他扯下披风扎紧伤口,黑血仍从指缝渗出。亲兵清点战场,颤声道:"将军,这些人身上……有北狄狼头刺青!"
萧晚寒冷笑。北狄人?不,他们刀法是中原路数——有人要借刀杀人!他抬眸望向京城方向,眼神锐利如刃:"继续赶路。"
马蹄声再起,碾过满地尸骸,踏入更深沉的夜色。
树梢阴影中,一双冷眸静静注视着这一切。那人指尖轻抚着一枚鎏金令牌,唇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萧家的小狼崽,倒比预想的更锋利些。"夜风卷起他玄色袖袍,转瞬隐入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