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蝉鸣分班 ...
-
林月兮的素描本啪地摔在地上，慕诗弯腰去捡时，马尾辫擦过吴凯火焰般的红发。"你头发要烧起来了。"她声音轻得像羽毛，却让整个走廊突然安静。
老周夹着教案出现在转角，镜片反着白光："吴凯同学。"
夏暮看着班主任手里那本《中学生行为规范》，突然想起扉页第七条。吴凯下意识捂住头发，红色发丝从指缝漏出来，在阳光里像团跳动的火。
"明天升旗仪式前，"老周用教案拍拍他肩膀，"我要看到规规矩矩的黑发。"突然转向正在偷笑的荣飞程，"还有你！别以为躲在最后面我就看不见破洞牛仔裤！"
慕诗突然举起素描本，林月兮看见她速写的老周肖像，威严的嘴角却画着猫胡子。两个姑娘肩膀微微发抖，谢云弯腰捡起滚到脚边的薄荷糖，塑料纸在他掌心发出细碎声响。
"老师，"谢云忽然开口，"实验楼后有棵野枇杷树，它的汁液可以应急染发。"
所有人都愣住了。夏暮看着学神淡漠的侧脸，怎么也想不到这种冷知识会从年级第一嘴里说出来。吴凯眼睛亮起来，红发在穿堂风里翘起一撮呆毛。
老周推了推眼镜："谢云，你......"
"《本草纲目》第三卷第七章。"谢云摊开笔记本，密密麻麻的化学公式里夹着片风干的枇杷叶，"不过建议用五倍子调配醋酸铁溶液，色牢度更好。"
夏暮突然笑出声，又在老周瞪视中憋回去。他看见谢云校服领口随着呼吸轻轻起伏，锁骨处的阴影像是藏着秘密的月亮湾。
当天傍晚，四个男生蹲在实验楼后的杂草丛里。荣飞程举着手机打光，夏暮对照植物图鉴揪叶子，吴凯顶着湿漉漉的红发哀嚎："谢学霸说这要敷多久啊？"
"他说要等......"夏暮突然顿住，暮色里走来熟悉的身影。谢云拎着化学试剂箱，白大褂下摆扫过沾露水的草叶。夏暮闻到他身上若有若无的雪松香，和游戏里长风破云上线时系统飘落的松针雨气味重叠。
谢云蹲下来时，夏暮看见他锁骨上的小痣沾了点草屑。"应该用这个。"他取出棕色试剂瓶，棉签擦过吴凯发梢时红潮迅速褪去，"阳极氧化反应。"
荣飞程突然指着天空："快看！"
墨色天幕炸开橙红烟花，夏暮的手机同时震动。游戏公告提示七夕活动开启，长风破云的头像亮起来，定位显示在【一中实验楼】。
暮色像打翻的蓝墨水漫过实验楼，吴凯龇牙咧嘴地抓着野草："这玩意真的不伤头皮？"荣飞程举着的手机突然响起低电量警报，晃动的光影里，谢云的白大褂染上暖黄光晕。
"别动。"谢云左手按住吴凯乱晃的脑袋，右手棉签精准点染发根。夏暮蹲在旁边举着镜子，看见化学试剂流过处，火焰般的红发逐渐沉淀成鸦羽的黑。
林月兮的声音从围墙外飘来："需要帮忙吗？"她趴在砖墙上，马尾辫沾着草叶，慕诗默默举起应急灯。暖白光束切开暮色，恰好笼住谢云冷白的腕骨。
"硝酸银溶液浓度12%，"谢云突然开口，夏暮发现他睫毛在光影里格外分明，"再加五倍子萃取液......"
"学霸你报菜名呢？"荣飞程刚说完就挨了吴凯一记肘击。夏暮嗅到空气里浮动的铁锈味，突然想起游戏里长风破云的刀锋划过青石板的声响。
慕诗忽然轻呼："烟花！"
墨蓝天际绽开金红色花火，实验楼玻璃窗映出流动的光河。夏暮的手机在裤兜疯狂震动，游戏提示音混在烟花爆裂声里：【您的情缘[长风破云]正在附近】。
谢云的白大褂被夜风鼓起，试剂瓶折射着破碎的星光。夏暮看着他锁骨处随呼吸起伏的小痣，突然发现对方喉结旁有道浅色疤痕——和游戏建模完全一致。
"好了。"谢云退后两步，吴凯对着镜子倒抽冷气。原本张扬的红发变成柔顺的黑，在夜风里泛着蓝紫光泽。荣飞程伸手要摸，被林月兮用素描本拍开："当心掉色！"
慕诗突然举起手机："老周查寝。"四个男生手忙脚乱收拾试剂瓶，夏暮转身时撞翻谢云的化学箱。玻璃瓶相互碰撞发出清脆声响，他俯身去捡的瞬间，闻到对方衣领间溢出的雪松香。
"我自己来。"谢云的手指擦过他手背，夏暮触电般缩回手。月光照亮滚到草叶间的薄荷糖，塑料纸上的小月亮印花正在融化。
回寝路上，吴凯顶着新染的黑发蹦跳："谢学霸牛逼啊！"荣飞程揪他后领："当心头皮屑掉我饭卡上！"林月兮和慕诗走在最后，路灯将她们的影子拉成相互依偎的藤蔓。
夏暮摸出震动的手机。游戏界面弹出新消息：【长风破云：明天七夕任务，要穿新皮肤吗？】他转头看走在队伍末尾的谢云，那人正仰头望着星空，喉结上的疤痕随吞咽动作起伏。
"看路。"谢云突然出声，夏暮踉跄着避开水泥坑。掌心擦过对方冰凉的校服袖口，他听见自己心跳震耳欲聋，像游戏里万剑齐发的音效。
熄灯前，夏暮缩在被窝里查看游戏定位记录。烟花绽放时的坐标红点，与实验楼经纬度完全重合。公屏突然刷新公告：【战力榜榜首长风破云已连续231天访问暮色温柔的主页】。
月光漏进寝室，夏暮用被子蒙住发烫的脸。隔壁床传来翻书声，谢云床头悬着的化学元素周期表风铃叮咚作响，二十六种金属元素正在月光里轻轻摇晃。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蝉鸣分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