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银杏暗涌 ...
-
晨雾还未散尽，林月兮抱着布匹冲进教室时，撞翻了谢云的保温杯。深褐液体在课桌上漫延，浸透她连夜缝制的汉服设计图。慕诗突然起身，俄语词典擦过夏暮后颈，精准接住即将坠地的刺绣绷架。
"下周校园祭......"林月兮的声音带着哭腔，抖开被茶渍毁坏的图纸。墨色牡丹在宣纸上晕成团乌云，夏暮看见谢云不动声色推来去渍笔，金属笔帽折射着晨光。
吴凯嚼着包子凑过来："这布料跟荣哥牛仔裤似的！"话音未落就被荣飞程锁喉，破洞牛仔裤挂着的银链叮当作响。慕诗突然伸手抚过布料边缘："用银杏叶拓染能补救。"
午休时的美术室充满槌击声。夏暮举着银杏叶对准阳光，看叶脉在细麻布上投下蛛网般的影子。谢云握着化学烧杯调配固色剂，白大褂袖口沾着靛蓝染料。
"浓度32%的明矾溶液。"谢云将液体倒入瓷碗，指尖泛起淡蓝。林月兮的木槌突然停顿，慕诗握着她发红的手腕轻轻吹气，俄语单词混在风里像段咒语。
夏暮的衣袖滑落，腕间小痣沾上银杏汁液。谢云递来棉签时，指节擦过他突起的腕骨："游戏里，暮色温柔补刀时习惯性会转剑柄。"
布料在染缸中沉浮，慕诗突然轻呼。她展开的衣料夹层里，飘出张泛黄的书签。林月兮捡起时念出背面诗句："?Твоиресницы — лепесткикаштана?...这是俄语情诗？"
谢云忽然咳嗽，固色剂在碗中溅起涟漪。夏暮看着他泛红的耳尖，想起昨夜游戏里长风破云被自己撞破秘密的表情。美术室的门突然被踹开，老周举着查获的染发剂咆哮："谁带的违禁品！"
混乱中夏暮被谢云拽进储物柜。狭小空间里，他闻到对方身上明矾的涩味混着雪松香。柜门缝隙漏进的光束中，谢云锁骨处的痣随呼吸起伏，与游戏里刀客沐浴后的建模水珠轨迹重合。
"你知道多久了？"夏暮压低声音。谢云的体温透过校服衬衫传来，腕表滴答声敲打着心跳节拍。
"你每次说谎都会转笔。"谢云突然伸手，指尖点上他腕间小痣，"暮色温柔选七夕皮肤时，把购物车清空了七次。"
储物柜外传来荣飞程的惨叫，老周似乎发现了破洞牛仔裤的秘密。林月兮带着哭腔解释："我们真的在准备校园祭......"慕诗冷静的俄语翻译声渐渐模糊。
夏暮的额头抵到谢云肩胛，隔着布料触到那道淡红胎记。游戏里长风破云说过的话突然在耳边回响："最危险的地方，往往藏着想要守护的人。"
"呼吸。"谢云突然掐他虎口，夏暮才发现自己憋气到眼前发黑。柜门突然打开，慕诗举着染好的汉服遮挡视线："周老师，这是要给校长过目的样品。"
银杏图案在布料上流淌着金光，老周狐疑地凑近查看。谢云趁机拉着夏暮从后窗翻出，两人跌坐在梧桐树下的长椅上。秋千架吱呀摇晃，惊飞觅食的麻雀。
夏暮的手机突然震动，游戏弹出特别提醒：【您的情缘[长风破云]正在共享位置】。地图上两个光点完美重叠，谢云的白大褂衣角被风掀起，露出锁屏上的游戏截图——暮色温柔腕间的痣正对着镜头。
"实验楼天台的监控，"谢云推了下滑落的眼镜，"拍到某个笨蛋偷看游戏攻略。"他指尖划过夏暮手机屏幕，解锁相册里上百张战力分析截图，每张都带着"长风破云"的水印。
林月兮的欢呼声从美术室传来，银杏染汉服在阳光下泛着暖金。慕诗将俄语书签夹回诗集，抬头时与林月兮的目光相撞。吴凯顶着一头乱发从灌木丛钻出，荣飞程的银链子挂在枝头晃成流星。
谢云忽然起身，白大褂下摆扫过夏暮膝盖："今晚八点，《江湖客》更新双人副本。"他走出三步又回头，逆光中举起手机——锁屏是夏暮打盹时的偷拍照，嘴角还沾着薄荷糖碎屑。
银杏叶扑簌簌落在两人之间，像极了游戏里情缘值满级时爆出的金色特效。夏暮摸到口袋里的棒棒糖，塑料纸上是谢云最常买的那个牌子。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银杏暗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