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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注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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操场上，训练区被分成几个模块，哨兵和向导们分组训练，穿梭忙碌。空气中弥漫着金属和汗水交织的味道，远处偶尔传来短促的呼哨和电子提示音。
顾泊洲站在训练场中央，穿着标准黑制服，背脊挺拔，周围无数道目光隐秘地向他投来。他神情平静，手里握着标准制式的短刃，刀锋反射着训练场顶灯洒下的冷光。他半跪在地，细细检查着武器的握柄、刀刃的平衡点。每一个动作都流畅而精准，。
训练场上的模拟靶系统启动，发出低沉的提示音。
没有任何预备姿势，没有冗余动作。
下一秒，在红灯闪烁的瞬间爆发。
脚步无声地踩过地面，短刃划破空气，几乎听不见破风声。
每一次出手，都恰到好处地击中要害，每一次转身，都快得像残影。
训练系统的红点不断熄灭。
每一个熄灭，代表一个精准的击杀。
短短几十秒，满场红点清空，系统发出悦耳的结束提示音。
有人佯装调整装备偷看，有人小声打趣，有人则露出毫不掩饰的炽热追捧。
完成训练，他垂着眼，表情温和而疏离，与周围交谈应付得得体又克制。
——温文尔雅，近乎完美。顾泊洲出身世家，父亲是情报组核心顾问，手握边境后勤和装备调配大权。就这一点，他完全可以不用再努力。
四周传来低低的窃窃私语。
“啧啧，真正的星带世家，天生就是站在顶端的人……”
“顾家本身就根基深，从第十七星带起家，外部资源供应线全在他们手里，整个塔内，敢硬碰的人没几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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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训练区边缘，物资区旁。
沈岚抱着一大捆急救包和能量补给，身影显得格外单薄。
她一脸平静，早在心里暗骂了一整路——
心和嘴，总得有一个脏的。
这本该是另外三个专员的活儿，吴骏那小子蔫儿坏，让她一个人干。补给区任务不轻松。白塔的训练区场地很大，走一趟下来，汗水早已浸透了后背。
这种带着塑封膜的急救包和大桶能量液，重量超标，普通人一次只能搬两趟。
而现在，整个场地里，只有她孤零零地抱着成堆物资穿梭。
沈岚平时不喜欢锻炼，体能测试能卡着及格线绝不多迈出一步。此时她为了碎银几两，咬着牙，拼了老命，脚下都有些发软。
好不容易快到临时物资架，背后一股力道毫无预兆地绊了一下她的后脚跟。
她整个人扑了出去。
急救包和能量液从怀里飞出，重重砸在地上，发出沉闷的撞击声。
塑封袋破了几包，能量液淌了一地，空气中弥漫着一股甜腻而呛人的味道。
沈岚膝盖和掌心重重磕在粗糙地面上，一阵火辣辣的痛意从皮肤传来。
灰尘混着汗水，灼得她眼眶发涩。
训练场上响起几声哧哧的低笑。
“哎呀，不小心啊，真不巧。”有人笑着说。
像是无意，又像是蓄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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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岚咬着牙撑起身体。
掌心擦破了，膝盖也破皮渗血，制服蹭出了两道明显的磨痕。
吴骏抱着手臂站在一边，脸上挂着假惺惺的笑。
“哎呀，不好意思啊，小沈你不会介意吧？”
他说着，拍了拍手，声音懒洋洋的。
“动作快点，别耽误了哨兵们的补给，知道他们训练多累吗？”
只要能维护现场秩序，只要能不打扰到他们重要的哨兵，什么都好。
沈岚低着头，把破裂的包装袋重新叠好，如果不是人多，她准要吴骏在训练场裸奔跳广播体操。
顾泊洲微微眯了眯眼。
那个女孩子很奇怪，长得漂亮，成绩也很优秀，不少人关注着她，即使成不了向导，也有不少哨兵在背后议论着她。如果机灵点儿，完全可以让自己过得舒坦很多。
啊，也不对，她看上去太平静了。平静得像一汪无风无浪的水面，连一丝波纹都没有。
红色提示灯又一次上闪烁。
他转身，朝沈岚的方向走去。
在沈岚重新抱起物资，一双骨节分明的伸手，干脆利落地接过了她手里大半的重量。
“物资区的规矩，重物由专员搬运。普通职员违规操作，一律记警告处分。”
他语气平静，甚至带着一点懒散的客套笑意。吴骏咬了咬牙，低头假装在检查数据，没出声。
沈岚脸色暗了一暗，站在原地。这时候她好像应该感谢一下对方帮助自己解围，但又很反感这种被人围观的场景，她不愿意被人注意到，更不愿意树敌。但是追随顾泊洲的女孩子太多了，她们眼里带着炽热的仰望、期待、渴望。md，好烦，不想被哪些眼神看到。。。
顾泊洲忽然弯了弯唇角，露出一个几不可察的笑。
他慢慢收回手，抬步离开。
走过沈岚身侧时，指尖轻轻擦过急救包的外壳。
很轻，很轻。
沈岚一怔。
这动作太熟悉了。
像是……
很久很久以前。
在某个拥挤潮湿的孤儿院走廊里，也有一个人，在她快要摔倒时，静静扶了一把。
那人没有说话，也没有多看她一眼。
只是用微凉的手指，轻轻擦过她抓着破布包的手背。
动作极轻极轻，轻到像是怕吓到她。
那一瞬间，沈岚几乎以为自己又回到了那个陈旧逼仄的灰色世界。
心口像被什么细细的线绷住，悄无声息地微微刺痛。
她缓缓垂下眼。
**
顾泊洲走远了。
几个人围上来问刚刚他们在聊什么。
沈岚只是敷衍地点头。
而在更远处的阴影里，林执静静站着。
他穿着黑制服，肩章上绣着银色徽章。
一双漆黑的眼睛安静地注视着沈岚那瘦小的背影。
没有靠近。
也没有出声。
只是在心里，悄悄记下了什么。
晚饭时，物资区的发放名单悄悄改了。
原本负责补给清点的组长，被调去做卫生检查，几乎是白塔里最辛苦又最没存在感的活儿。
没人知道是谁动了手脚。
只知道，执行区的内部文件审批上，多了一个匿名备注：
【因违规安排非专业职员处理危险物资，管理不善，调岗。】
吴骏咬着牙签了字，脸色阴沉得像要滴出水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