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神仙也要竞争上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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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人礼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反正霍云晖是觉得太短了，没打几盘就结束了。他从未这么希望来多两个领导讲废话，能让他跟他弟再温存一会儿。
像是猜出他心思，俞晓主动提起先前的饭约，又提到他准备明天带殷水南去楚槐推荐的庙里拜拜。
霍云暄也看出自己弟弟惦记人家弟弟，大手一挥就宣布霍云晖自己去吃饭吧，晚上自己打车回来就行，没人能拐得了你这个一米九壮男的。
说完她就坐上网约车走了，霍云晖便同殷水南还有俞晓三人一同搓了一顿烧烤作晚饭，还定下明天也跟着去拜庙的行程。
霍母对此乐成其见：“朋友之间，多往来总是好的。你有空把人家带回来吃饭，我叫你爸亲自做顿好的。”
霍云暄冷笑，“那可不止是朋友，关公都拜过了，恨不得把人家给抢过来安咱户口本上。”
被指点心思的霍云晖倒也没否认这狼子野心，直言反正俞晓也不是殷水南亲哥，那为什么他可以我不行。
闻言霍云暄用跟霍云晖极相似的漆黑瞳仁盯着自己亲弟，缓慢吐出质问：“你想要取代俞晓？”
霍云晖不懂他姐怎么忽然这么咄咄逼人，“当然不。兄弟又不是只能有一个。但是我会比他做得更好！”
霍云暄猛然大笑，把杯子的水都撒到了衣襟上。
“你还没想明白啊！哈哈哈哈哈哈，傻子弟弟。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被骂的霍云晖直接上楼了，他明天要早起训练完去赴约，没空跟他姐纠缠。
而霍母则问霍云暄是不是喝酒喝多了，干嘛忽然骂弟弟。
霍云暄把杯子放回茶几上，说：“喝了点，我没想着提醒他的来着。”
霍母说你喝醉了就应该早点休息，不要在客厅说醉话。
第二天秋风乍起，殷水南不得不早起裹着空调被去衣柜的深处翻了件长袖才睡得着回笼觉。
俞晓也不催他起床，等到中午气温友好一点了，才把件新买的后卫衣套殷水南头上，赶羊一样把他赶去洗漱。然后塞进车里开向楚槐推荐的那座庙。
霍云晖在庙外的看门狮雕像旁摁手机，头戴鸭舌帽脚蹬马丁靴，酷得能冷死周围随机一个路人。
俞晓说自己去停车，殷水南便跳下车先去跟霍云晖汇合，然后惊喜发现霍云晖手机里是他两昨天一起玩的那游戏。
“我两加个好友！我带你玩！”
殷水南就着霍云晖放低的手机输入自己的账号，输入完就继续昨天的新手指导，叽叽喳喳的跟只不嫌吵的小雀一样。
霍云晖反而十分惬意，连连嗯声证明自己在听。
站得累了，还把下巴轻托在殷水南的肩膀上，全然不管他俩的身高差下这个姿势只会让他的腰断掉。
断掉之前俞晓回来了，恨不得不回来，一回来就看到这么个兄友弟恭的场面，要不是这里是佛门重地俞晓一定报警说有人拐卖。
“算了！两小孩关系好点也好！出门在外有人照顾。”
俞晓强行说服自己，把这两身上粘磁铁的人分开了，领着他们去取香烛。
正午时分，太阳晃眼，秋风把香炉里的烟随意地吹开去，模糊脚下的石砖，略营造了点高大上的神秘气氛。
俞晓把香烛点着，叫殷水南去插香炉里，一边还嘴里念念有词：“佛祖菩萨金刚，各位走过路过看看来，求你们保佑我家小孩，他不容易活到现在，也不求长命百岁，只求健健康康到九十九……”
霍云晖想不愧是律师，就是会许愿。
他也买了一柱，红烛顶端被点燃后生出点熏人的气味，但不太恼人，给他点春节前后全家齐聚餐桌前的温馨感觉。
殷水南则狠狠地打了两个喷嚏，急急把香烛往炉子里一插就要掏兜里的纸巾，差点被香灰烫到手。
俞晓叹气，领着两人往大殿里走。大殿里比外边昏暗许多，但日光与烛光还是能提供最基本的视野。
殷水南跨过高高的门槛，抬头看最中央的那尊大佛像，佛像也低眉看着他。
他凝视得尤其认真，认真得俞晓和霍云晖都不忍心打扰，静静把香火钱丢进功德箱内合手三拜就走近更里的小殿内祈福。
“我感觉好奇怪。”
殷水南被忽然闪出的一位光头和尚脑上的反光吓到回神。
“哪里奇怪？小施主。”那光头和尚除了剃度外没有一点佛门子弟的特征，甚至穿的是件道袍。
殷水南摇头，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就是觉得，有点不对劲。好像跟我印象里的佛像不一样。这个更加，额，严肃。”
光头和尚便凑近过来细细端详他，看罢拍手笑说：“你真有意思，明明是个易生事的体质，却遇上了这么多贵人。”
“大师您能不能直白点。”
殷水南忽然觉得这个阳光也有点冷了。
“啊，简单来说就是——”
“你个倒霉催的，又来我们这坑蒙拐骗！”另一位更像和尚的着素衣光头佬喝止道，“佛门重地，且容你们道士在这里胡说八道！”
殷水南弱弱问那为什么他也剃度了。
“秃的呗！秃一半不好看来我们这说出家给剃了，剃完了说自己得回去对门道观了。”
真和尚青筋暴起，问殷水南有没有被骗。
殷水南说应该还没来得及吧……
“好你个秃驴，血口喷人，我可没对这孩子说什么假话。”
假和尚从道袍里翻出张红签纸丢过去给殷水南，“出门右拐一百米，大榕树下道观是我们家哈！待会见！”
假和尚闪躲开真和尚的无情铁爪，溜出门外翻墙不见了。
俞晓跟霍云晖听到动静出来问发生什么事了，真和尚此时已经恢复了平静，说无事发生，“只是邻居串门。”
殷水南震惊地蹬真和尚，他一直以为佛修都要诚实无欺呢。
但转念想到好似这也不算假话，便没说什么只跟着两头雾水的俞晓跟霍云晖出去殿外，举起手里红签说他想去那颗榕树底下看看。
“红签哪来的？”俞晓奇了怪。
殷水南一噎，真和尚给他找补：“邻居给的。”
“邻居还怪好？”俞晓被殷水南推出殿门往外走了，霍云晖揣着兜跟在后边。
榕树很有年头，荫蔽了整个道观，带上道士帽的假和尚站着树下笑呵呵地抚手上的拂尘，竟然真有几分哄人的仙人气派。
俞晓恭敬合手叫大师，问有没有功德箱。
道士一振袖，“先生爽快。红签绑树枝伢上，想许几个拿几个签，笔跟纸都在树下的桌子桌洞里。来您这边请。”
“记着啊，我们很灵的，许的时候小心点！”
他领着俞晓进殿，少人的古朴道观随着这句警告起了阵阴风，不知道是附和还是想扇。
阴风旋着灰尘跟枯叶卷到两男高中生鞋面上，不过两人皆仰头看榕树枝丫上密密麻麻的红签，没有注意到。红签晃动，相撞相离，勾着人的思绪往远去。
“哥，你想许什么愿望。”
殷水南在自己那张签子上刷刷写上一行字，探头去看霍云晖还没动的空红签。
“你许什么？”霍云晖把手臂往里收了收。
殷水南神神秘秘地把红签藏到身后，“说出来就不灵验了！”
“那还问我？”霍云晖带着笑意说。
等殷水南理亏地跑开，他才把视线转回自己的纸上。
他其实不相信这些，但就跟俞晓一样，不管是佛还是道，他只是希望殷水南受的苦能少一点，再少一点。那么为此尝试做一些无意义的事情又如何呢？
霍云晖在纸上写下力透纸背的一行祝愿，“愿殷水南无病无灾。”
他太用力，心字底的最尾一笔戳穿红签，好像一滴红到发黑的血泪。
这不吉利。他把这签揉成团塞到裤兜里，再开了张新签，非得写得完美，以求圆满。
殷水南那头倒是没有这么纠结，他在凹凸不平的树根上谨慎地寻找落脚点，生怕抬头低头的中间又不小心失足，回复到需要拐杖和轮椅的半残状态。
他的签上倒不是为自己许的愿，作为政治课代表，他坚定地信奉唯物主义，会答应跟来纯是希望能安抚到小鱼哥的焦虑心绪。
我最近确实给他添了太多麻烦，他在签上第一列写上祝愿俞晓事业顺利。
还有霍云晖，我也麻烦了他不少事情。
尤其是自从伤脚之后，霍云晖似乎坚定地把自己当作了某种只要移开眼睛就会碎掉的玻璃制品，原本就形影不离了，这几天更是以一种呵护小宝宝的谨慎态度对待殷水南，从上厕所也要一起的程度上升到了恨不得替他上厕所的程度！
殷水南希望两位哥哥能自觉地去询问楚槐怎么缓解过度焦虑和神经过敏。
于是他心怀感恩地祝愿霍云晖赛出佳绩，担心保佑歪还在第三列用小字注释了霍云晖的主攻项目，还担心神仙理解错意思，只好在后边又写下一堆免责声明：愿望实现的同时不能以其他领域的运气为代价，包括身体健康，家庭幸福，恋情顺利……
文字极繁主义者名副其实！红签快被他写成黑签了，绑上树后跟隔壁的邻居们格格不入，十分惹眼，霍云晖一凑过来就知道他弟的签必定是这根。
“我绑好了，但是我担心它会掉下来。”殷水南仰头看已经被他打了死结的签子，为纸与绳之间的羁绊捏了把汗。
“掉下来就说明愿望实现不了吧……”
“那我们多许几次好了。”霍云晖仗着自己的身高，把手上的几张红签依次绑到更高的枝丫上。
殷水南想去看字的内容，可惜阳光太晃，风太大，他只能看到签子一直在坚持不懈地拍霍云晖的脸庞。
“都是一个愿望，总不能都掉下来。”
霍云晖云淡风轻，大有掉下来一张补回十张的豪爽。
“量变达成质变。我们再弄几张上去，肯定有张被实现的。”
殷水南汗颜，眼看着这话落下后红签扇他哥脸庞的频率更高了。
作者有话说
第19章 神仙也要竞争上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