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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动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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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微闻拨了几下琴弦,准备校准音调。他熟练的打开一头的琴匣,转拧弦轴,接着再继续试弹。
“是自小就开始学的吗?”姬策坐在他对面慵懒的屈起一条腿。
“嗯。”宋微闻说,“要自力更生的话,这也许是最好的选择了。”
当一个乐师。
宋微闻当然说的是这个,但姬策瞧着他那张冰雕玉琢的脸,总又觉得不对,这样看来他倒更像是一个漂亮的乐器。
“你小时候喜欢琴吗?”姬策问,手指在腰间温润的玉璧上摩挲,像是某人柔嫩的手心一般。
宋微闻笑了,“小时候先弹的是琵琶,可学了半年,娘又不让学了。”他将琴匣合上,“后来就改学七弦了。”
“琵琶啊……”姬策想着宋微闻弹琵琶的样子,那一定妙不可言,也许就是因为这个原因才没有学下去,那可实在是妖孽了。
“不过我是喜欢七弦一点,动作不用太快。”他说,“弦又长,能感受到它在我手指下震动回应我。”
“那也挺好的。”姬策说,“我学不来,六艺里,这个最难了。”
宋微闻搁下手说,“那你会多少?”他声音淡淡的,也许是因为放松,音调带着一点倦懒。
“五音,宫商角徵羽。唉,你怎还来怎还来打趣我了?”他在宋微闻面前托着腮,抬脸看他。
“这怎叫打趣了?宋微闻笑说,”我小时候也笨,都是慢慢练出来的。”
“嗯?真的假的?”姬策提起兴致来。
“小时候大家都贪玩。二哥把墨水涂在我琴弦上,可是弄得我当时脸上手上满是,更别说衣服了。”他似乎是愉悦起来,一口气说了很多,讲完后感到有些不好意思,才微微低下头。“嗯,怎么了?”
“哈哈。”姬策笑了,“没想到啊,小时候大家都这么有趣。”
晚上睡觉前,姬策着人将那小榻撤了,换了更大的,“怎么这榻还变宽了?”宋微闻坐在后实的绒毯上说,“换过了?”
“嗯,怕你不舒服。”姬策直截了当,“喜欢吗?”
然而宋微闻没说什么,只小心睡下了。
“季聆。”
“嗯。”听到姬策在叫他,宋微闻回了头,“明日我要开宴,设在西边与这里挨不着。”他说,“我请了你兄长来的。”
“我知道了。”宋微闻说。
“好。”他心里有些忐忑,不知道自己这样做对不对,他不希望让季聆感到为难,他想让宋微闻放松下来,不总绷着一根弦在那里。
第二日,姬策在西院开宴,宋微闻也没往那儿走。书房外的小亭处还有一只很大的水缸里面养着水莲和金鱼,他喜欢将手指伸进去,这样就能感受到鱼游动时带动的水波。时间久了,小鱼似乎也与他熟悉,经常用嘴去触碰他的手指,痒丝丝的。
“够了。”宋微闻是在对那两条鱼说话,他的腿上放着一只小碟子,里面是喂鱼的饵料,已经要见底了,“真是的。”也不怕撑死,他想着,轻轻笑了一声。这时,宋微时找过来,见到他在院中还愣了一下。
“季聆,阿聆?”他走过去,看到宋微闻回头,脸上还带着笑。
“二哥。”宋微闻有些惊喜,“是你吗?大哥,他怎么样了?”
宋家会把宋微闻送出来,与宋微行撇不开关系,宋微行在官场上,本来就有些坎坷。皇帝看不顺眼,宋家是半道杀出来的,没办法,只能讨好人去给皇帝吹点风了。这一项,宋微闻向来是最担心的。
“阿聆,你的精神似乎不错。”宋微时对他爱惜起来。“大哥那里没出什么大事,爹和娘也很好。”
“那就好,那就好。”宋微闻似乎是终于松了口气,“这里挺好的,仲临他这次开宴是怎样?”
宋微时有些意外,姬仲临他这次是回秋猎的人情来了,那是三个月前的事了。那时宋微闻还留在姬邺那里
“哦,是这样啊。”宋微闻道,他不知为何,心里总还是不肯静下来。等他思考了一会儿,宋微时又点醒了他。
“你要保护好自己。”宋微时是这样说的,他一点也不放心宋微闻在外面一个人,姬仲临也不会是什么好人,“若是博不得他的支持,不要太勉强了。”这样一来,宋微闻才发现自己对姬策一直是有目的的,他一方面自己在权贵之间被送来送去,一边在暗地里为宋微行博取政治上的支持。
但姬策他心里装着的又是什么呢?仅仅是对身体的觊觎吗?这不太可能,那种强占就行的事,他绝不会这样慢热的,要让他现在真动了心为止。
宋微闻想到这里,愣住了。
动了心了?
直到黄昏,宋微闻还没有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