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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致命交易（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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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请王爷备好这些药材。"凤鸢从袖中取出一张早已写好的药方，"还有...一套银针。"
上官周接过那张薄如蝉翼的纸笺，指尖不经意擦过她的手腕。少女的肌肤冰凉，却让他指尖莫名发烫。纸上字迹清峻有力，完全不似出自一个深宫弱质之手。
"龙脑香二钱，雪莲三株，百年山参..."上官周目光扫过药方，眉头微蹙，"公主所列药材，皆是稀世珍品。"
凤鸢低垂着眼睫，声音轻柔却坚定："太后娘娘所中之毒非比寻常，若用寻常药物，只会延误病情。"
太医院院首陈大人忍不住插嘴："荒谬！太后明明是气血两亏，哪来什么中毒之说？老臣行医四十载..."
"陈大人。"凤鸢忽然抬眸，那双总是含怯的眼睛此刻清亮如刃，"请问太后近日是否夜半心悸，且每至寅时必发一阵虚汗？"
陈院首愕然："这..."
"太后指甲根部是否出现淡紫色纹路？"凤鸢继续追问，声音依然柔和，却字字如针，"舌苔呈现不正常的金红色？"
殿内一片寂静。上官周眼神微动——这些症状，太医们的确私下议论过。
"你...你如何知晓？"陈院首脸色变了。
凤鸢不答，只是轻轻拉过太后的手，指着腕间一道几乎不可见的青线："'朱颜改'最明显的特征，就是中毒七日後，此处会出现'青丝纹'。"她抬起眼帘，"太后腕上这条线，昨日还未有。"
上官周一个箭步上前，执起太后的手腕细看。果然，在苍白的皮肤下，隐约可见一道细如发丝的青色脉络，正缓慢向心口方向延伸。
"备药。"他沉声命令，眼神复杂地看了凤鸢一眼，"按公主所列，缺一不可。"
侍卫领命而去。凤鸢安静地跪坐在凤榻旁，从怀中取出一方素帕，轻轻为太后拭去额间冷汗。那娴熟的动作，仿佛已做过千百次。
"王爷..."她忽然轻声唤道。
上官周走近，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公主还有何要求？"
凤鸢抬起脸，窗外透入的雪光映着她清丽的轮廓："请王爷屏退左右。"
上官周眯起眼，片刻后抬手一挥。待众人退尽，殿内只剩他们与昏迷的太后三人。
"现在可以说了？"
凤鸢深吸一口气："凤鸢可以救太后，但有一个条件。"
"讲。"
"请王爷重审...十年前的林妃案。"她一字一顿道，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却字字如雷炸在上官周耳边。
林妃——凤鸢的生母，当年因谋害皇嗣被赐死的宠妃。也是...他亲手定罪的人。
上官周眸色骤冷："公主可知自己在说什么？"
"知道。"凤鸢直视他的眼睛，那双眼不再躲闪，清澈见底，"凤鸢要还母妃一个清白。"
"若本王不答应呢？"
凤鸢轻轻抚过太后的手腕："'朱颜改'第七日，青丝纹入心，神仙难救。今日...是第六日。"
威胁。赤裸裸的威胁。上官周眼底闪过一丝危险的光芒。他俯身，一把扣住凤鸢纤细的手腕："公主可知，就凭这句话，本王就能让你步你母妃后尘？"
凤鸢不挣扎，只是静静看着他："王爷不会。"
"哦？"
"因为..."她忽然凑近，在他耳边轻声道，"凤鸢还能告诉王爷一个秘密...关于先帝驾崩的真相。"
上官周浑身一僵。先帝死因蹊跷，他暗中调查多年未果...
"你有何证据？"
凤鸢从衣领内取出一枚贴身佩戴的玉坠，打开暗格，里面藏着一片泛黄的纸页："母妃的日记。先帝驾崩前三个月，出现了与太后一模一样的症状。"
上官周接过纸页，上面娟秀字迹记载着先帝日渐衰弱的详细情形，以及...林妃的怀疑——有人在下毒。
"王爷当年主审母妃一案，难道就没怀疑过，一个宠冠后宫的妃子，为何要冒险谋害不受宠的嫔妃所出之子？"凤鸢声音带着压抑的颤抖，"母妃死后，先帝病情急剧恶化..."
上官周攥紧了那张纸。当年案件确有疑点，但先帝病重，朝局动荡，他不得不...
"好。"良久，他沉声道，"本王答应你。"
凤鸢眼中闪过一丝光芒，随即又恢复平静："口说无凭。"
上官周冷笑一声，从腰间解下一枚玉佩递给她："见此玉如见本王。公主可满意？"
凤鸢接过玉佩，指尖在他掌心轻轻一划："那么...请王爷守住殿门，任何人不得入内。凤鸢施针时，受不得半点惊扰。"
上官周深深看她一眼，转身走向殿门。在推门而出的刹那，他听见身后传来凤鸢轻柔却清晰的声音：
"对了王爷，母妃日记最后一页写着...小心枕边人。"
殿门在身后关闭，上官周站在廊下，雪花落满肩头。他忽然意识到，自己可能刚刚与虎谋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