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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秘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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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绣联成了陈修成美食手作坊食材来源的最大赞助商，为了兑现做月饼和粽子的承若，陈修成是真拼了。
那几天他除了取食材之外，几乎没出过门，从早到晚废寝忘食地在厨房埋头大干。那些平时不怎么用的厨具和电器，在他的一顿折腾下，差点寿终正寝，还引发了两次烟雾警报器。
吴进山某天回家，望着从餐桌摆到客厅茶几上的几大盘月饼，问：“你这是要改行卖月饼？”
可陈修成忙起来非但不理人，还没空做晚饭，吴进山只能和以前一样在员工食堂吃完饭回来，或者自己拎一盒饭回家坐在楼梯口，边吃边望着陈修成忙活的身影，倍显孤寂无奈。
不过辛苦的结果还是值得肯定的，陈修成最终做出了两百种味道的小月饼，除了传统口味之外，单是水果馅的就有近百种，其余想得到想不到的食材，只要是能拿到手的，陈修成是都拿来做了。
期间坚持不下去的时候，陈修成还求助了父亲远程视频指导，才得以使这些月饼皮薄馅多，细腻丝滑，入口|爆浆。
充分体验到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陈修成决定吸取教训，做完这一单便痛改前非，再也不乱讲话了。
在雅山家里，陈修成把赵伯和江阿姨也一并喊来，二叔则是闻着味儿不请自来的，要和他们一起玩月饼猜猜看的游戏。
猜对了可以自选好吃的粽子当奖励，猜错了要从黑暗口味的月饼里挑一粒接受惩罚，还得当场讲个故事，让大家乐一乐。
二叔先带的头，说起小山爷为什么后面要加个爷字。
起先家里只有吴进山一个孩子的时候，他们原本是叫吴进山“小山”的，后来有一次请家长是二叔去的，因为吴进山在学校打群架，一年级打哭了几个六年级的。
也是那几个六年级的多嘴，不知从哪儿听说吴进山没妈，或是骂人的时候使用了有爹生没妈教之类的话。
当时对面几个还辩称是开玩笑，但吴进山确实是先打了人，并拒不认错，回家就提出要去培训班练拳击，一练就是好几年，此后二叔就喊他小山爷了，之后大家便也跟着叫。
真是山爷不在现场，现场还流传着山爷的传说，陈修成顿时一阵胆寒，想着自己长期以来能和吴进山打架，很大概率是吴进山放水的结果。
接着赵伯也说起小山爷三岁那会其实很活泼，每天叽里呱啦话特别多，特别喜欢热闹的那种，大概是上了幼儿园之后吧，就逐渐沉默寡言了。
林绣联表示，那时候自己刚和吴先生结婚，小孩子可能意识到了什么，再接着长大些上了学，接触的小朋友多，便知道了自己和别人不一样。
“之后他就不愿意和我们一起住，他的外公外婆便搬过去陪他一起住在那边的旧房子里。”
林绣联当时也考虑过吴进山的感受，于是和吴先生商量推迟两年要自己的孩子，所以雅山才会和他的哥哥相差七岁之多。
一直以来只要有空，林绣联就给吴进山送东西，送日常吃的用的穿的和零花钱，吴进山不爱说话，但林绣联知道，只要他没有拒绝，就代表接受。
“再加上上中学的时候，他的外婆和外公也相继去世了，之后除了赵伯能去他的住处打扫卫生之外，小山爷便不让其他人进家门了。
想着吴进山从来没有对自己恶意相向，林绣联认为，这孩子可能只是过不了自己心里那道坎。
“所以起先雅山跟我说的时候，我还不信，是何方神圣，能被小山爷带回家。”
林绣联的突然调侃，弄得陈修成很不好意思。
崇山小朋友也拍着桌子，肯定道：“进山哥哥很凶的，连爸爸都打得过，成成哥不怕他。”
童言无忌，林绣联赶紧解释，那是有次吴先生和自己吵架。吴先生也是个话少脾气爆的人，吵架吵到一半便开始摔东西，都砸到大门口去了，大概是吵到了吴进山吧，小山爷出来言语制止无效，只好暴力沟通，才使得他爸冷静下来。
二叔玩到一半就走了，说是今晚有雷暴雨，他的大哥会早回家。两兄弟并不是关系不好，只是吴先生见了弟弟总免不了一顿唠叨，说他不务正业。
江阿姨去厨房准备晚饭，赵伯打理完琐碎的事情后也提早回家。
趁此时人少，陈修成便装着随意，向林绣联打听吴进山的口味偏好。
“他口味比较清淡，喜欢一个东西，可以吃上很长一段时间也不会腻的那种。”林绣联不疑有他，坦诚相告。
“那他还喜欢吃什么呀？”
“啊！他很喜欢你呢。”
虽然知道林绣联口中的喜欢，肯定是指朋友同学之间的喜欢，但陈修成还是免不了多想，面上不由得一阵燥热。
“怎么会，”他垂下目光，自嘲般说道，“他应该挺讨厌我的吧。”
“怎么可能！”雅山最先脱口而出，否定道。
旁边倒霉的崇山小朋友正好拿到一粒芥末味的月饼，被呛哭啦，林绣联当即教训他，别乱吃东西，会遭报应的，便带他去喝水漱口了。
望着母亲走远，吴雅山趁时压低声音，道：“哥哥的家，我们都进不去，只有赵伯和你，赵伯是去做卫生的，哥哥总不会是图你给他当厨子吧？”
“说不定真是图我给他做饭呢……”
“……”
想着成成哥平常挺机灵的，怎么在这件事上不开窍呢，可急死吴雅山了。
于是她招了招手，同时凑上前去，贴近陈修成耳边，决定豁出性命告诉成成哥一个秘密，也为感谢对方给她做月饼。
“不骗你，真的，不信，你拿他的手机打电话试试，但千万不要告诉哥哥是我说的啊，否则我死定了！”小姑娘是真的害怕，作势缩起脖子，抱紧了脑袋。
……
注意到有人从自己家门里出来，又拐向另一边吴进山的住处，吴先生在车里多等候了些时间才进屋。
“刚才那个人是谁？”他解了衬衫，坐在陈修成原本坐过的沙发上。
“进山的同学。”林绣联正好带着哭鼻子的崇山从厨房出来，顺便交代江阿姨呈上一壶泡好的菊花茶。
“他有同学？”
“你儿子还在上大学，怎么不能有同学了？”
意识到自己言语有误，吴先生立刻纠正道：“我是说……他有同学来家里？”
“是呀，挺好的。”
“我看这男孩子有点面熟，他哪个大学的？”
吴先生才拿起茶杯抿了一小口，当即遭到林绣联的白眼：“你自己的儿子读哪所大学你不知道？你这个爹是怎么当的？”接着又补充说，“秦海医科大学。”
拿起手边的月饼品尝，吴先生似乎想起了一些事，又问：“他那个大学是不是有个教动物医学的……林教授？”
……
陈修成回到吴进山家里的时候，精神还恍惚着，耳边回荡着吴雅山说的话。他强迫自己不去多想，又想起林秀联说的吴进山的口味，趁手边还有多余的面团和糯米，便又做了一份月饼和粽子。
屋外狂风呼啸，枝叶沙沙作响，空气潮湿粘腻，是雷雨欲来之势，最后一盘月饼出炉时已过8点，吴进山还没到家。
陈修成洗干净双手，站在门外观望片刻，给吴进山打了个电话，不通。
他不知道吴进山今天去了哪个区做事，不知道该去联系谁询问吴进山的下落，也不知道吴先生回家了没有，该不该去打扰对方，但他不想麻烦林绣联，她家里还有两个孩子需要照顾。
天早就黑了，偶有几道刺眼的闪电打在窗户边，雷鸣声阵阵，闹得人心慌，陈修成别无他法，只能给二叔打电话。
「才八点多，你急什么，那么大个人，能有什么事。没事你就先吃饭，我还有一档脱口秀节目要看。」
二叔不愧是二叔，横竖都不靠谱。
室内的智能监控系统提示温度骤降，冷气已停止运作，手机发出了暴雨警告。
陈修成不多犹豫，从玄关的架子上匆匆挑了把伞，便顺着吴进山平时开车回家的路线寻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