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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6、挺可爱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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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学不到一星期，某天傍晚，吴进山从动物医学院的教学楼出来，在回宿舍的路上遇见了陈修成。
陈修成在他前面一段路的距离，双手插在裤兜里，悠哉地迈着步子，看起来心情不错。
吴进山放慢了脚步，从身后悄悄靠近，出声道：“你理发了？”
陈修成吓一跳，侧身往左退去，下意识抬手捂住脖颈后面的发茬，神色紧张：“嗯，中午去剪的，就……附近的理发店。”
瞧着吴进山只是看着他，不说话，接着伸出一只手臂又想往他肩上搭。
“你干嘛？”他嘴里叫嚷着，赶紧闪躲。
还是没躲过，被吴进山一胳膊搂住，胁迫着一起走。
“不是说新学期新造型嘛，怎么又剪了？”吴进山倒不像身边那人一惊一乍，语气平淡地问道。
开学前那天，陈修成刚去的理发店，给自己的发尾染了层深海蓝，并对吴进山显摆，要这造型去学校当最亮的仔，还说等以后再留长点，抓个小辫子，就是条鱼尾巴。
结果这学还没开几天，陈修成就把自己的尾巴咔嚓了……
“省得你玩我头发。”陈修成掰着卡在脖子上的手臂，想挣脱钳制，无果，遂往吴进山腰上狠狠捅了一肘子，趁机把人推开。心想吴进山不反思一下自己，说来这事还不是因为他。
自从俩人回到学校，每日出寝室，回寝室，吴进山总要见缝插针找各种机会和陈修成一起走，有事没事就做出勾搭肩膀的动作，实为摸他脖颈后那一缕海蓝色发尾。
时不时指尖打转玩他的小尾巴，还把五指插进他的头发里揉弄，拨他的耳垂，抚摸他耳根最敏感的那片皮肤，无论社团办公室还是球场，只要吴进山逮着机会，就不分场合地摸他。
陈修成还总被摸硬，光天化日公共场所撑帐篷，自认极伤风化。
更过分的是，吴进山还经常趁旁边没人，紧贴在他身后揉他的屁股，捏他的腰，跟什么痴汉似的。
陈修成也呵斥过他：“你发情不看场合吗？”
吴进山还很认真地思考了一下，然后回他：“我发情只认对象。”
当然，屁股长身上他没法剪，但这脑袋后面的头发，他总可以一刀切了，以绝后患。反正他也不适应留长发，正好剪回和以前一样，洗头方便，清爽，干练，看起来也硬气点。
“不玩你头发，我照样玩你其它地方。”吴进山俯过身去，对陈修成耳语。他倒不介意陈修成什么发型，反正他都喜欢。
想着手又发痒了，那几根罪恶的指头又不安分地从陈修成的肩膀爬向他的腰……
陈修成洞察先机，狠踹吴进山一脚，把他推向旁边的绿化带：“大白天的，别老做这种小动作。”
吴进山被推得一个趔趄，立刻反击，把陈修成挤压到墙那边去，并拽着对方的胳膊，放狠话：“那晚上干大动作。”
冤家路窄！据不可靠消息，学校里最不合的两个人，过了一学期关系依然紧张，走在路上遇见了，还抱头扭打谩骂着回宿舍，路过的同学都避之不及，免得被误伤。
……
晚上。
才九点，吴进山就把陈修成从迎新会上叫回来了，现在人在浴室里洗澡。
陈修成当然不愿意这么早回来，他还没玩够，但吴进山说他要是不回来，就亲自去迎新会上逮人。
这事吴进山真干得出来，毕竟他不要脸，但陈修成还要呢。
忽地一阵叩门声响起，吴进山躺在自己的床铺上，翘着二郎腿看书，听见声音犹豫了下。
只是这敲门声似乎不懂得适可而止，吴进山和身后的庄铭互换了个眼神，示意自己去开。
自从宿舍里的傅和溪搬出去住，这四人宿舍就变成了三人宿舍，又因为吴进山和陈修成那人尽皆知的糟糕关系，根本没有人愿意过来住，剩下的那个床位便空着，此时已成了他们堆放杂物的地方。
“找谁？”吴进山一米九几的大个子，站起来，头顶上门框，整个人几乎挡住了室内空间的全部视野。
门口的男生也不算矮，但见这么高的人出来，着实有些吓着，再加上吴进山背对着室内的光线，便显得面部有些阴森恐怖。
“成哥……陈修成学长说，他在502宿舍，我刚找他加足球社，想问问他申请表怎么填。”
“不在。”
一阵阴风吹过，吴进山不等对方多废话，就把人拒之门外。
等了一小会儿，听见对方离开的脚步声，吴进山转身准备回床上时，陈修成正好从浴室出来，浑身飘散着诱人的湿水气和淡清香，问他：“谁啊？你刚才跟谁说话？”
吴进山没回答他，陈修成也没放在心上，径直走到自己床边拿起手机看了看，然后突然笑了起来。
“哈哈哈哈哈，他说你好凶啊。”陈修成笑得在床上打滚，接着又一跃而起，把手里的屏幕伸过去给吴进山看。
屏幕上，一个备注名为新学弟的联系人给陈修成发了几个大哭的表情包，正诉说着自己刚吃的闭门羹。
“看，人家都被你吓哭了。”说着，陈修成嘴角上扬，边刷着对方的信息，“还挺可爱的。”
挺·可·爱·的
“你身上有股味，是不是没洗干净？”吴进山若有其事地问他。
“什么什么味？”陈修成专心回复学弟，没注意身旁的人发出的危险气息。
于是，吴进山当晚便亲身向他展示了可爱的后果。
秦海医科大学的本科生宿舍隔音效果不怎么好，特别是寝室的浴室里正好达到了听得到，但又听不清的效果。
所以这拳打脚踢砸盆丢瓶甩毛巾的声音，再加上陈修成几句凶狠的骂人声，上下左右相邻的寝室里的其他同学又都捏了把汗。
次日，陈修成那几个兄弟也是仗义，就着昨晚那一惊天动地的阵仗，按耐不住要帮他出头。
“成哥，你别怕，他要是发疯，你随时叫上我们，帮你揍他。”
陈修成走在路上，脚下一软，差点跌倒，当即扯起嗓门掩饰惊慌：“我怕他？开什么玩笑！那每次被打的都是吴进山好不好！”让几人睁大眼睛看清楚，并举例上学期吴进山的眼窝就是他的杰作，唬得几人一愣一愣的。
不管私底下如何，反正他是学校里唯一一个征服得了吴进山的男人，这个人设不能倒！
至于足球社，陈修成接手后也整得有模有样，不但把他的几个弟兄拉进来凑人数，还宣发邀请了几个刚入秦海大的新生。
“这个不要。”吴进山拿起审核到的那张入社申请表，撕了个粉碎，扔进垃圾桶里，正是那晚找上门来，事后还给陈修成发哭哭表情包，并被陈修成说“挺可爱的”的新学弟。
“为什么？”陈修成本以为自己眼光不错，这位新生是他在迎新会上一眼相中的，身材体能都杠杠的好，对足球也感兴趣，然而吴进山二话不说就给否决了，一句商量的余地都没有。
吴进山斩钉截铁：“心术不正。”
陈修成皱眉，纳闷：“怎么？他也赌博？还是嫖|娼？”又说，“等等，你好像就见过他一次，这你都看得出来？”
“少和他掺合在一起。”吴进山着实不悦，但表情依旧淡定不显露出来，想着又加了句，“不准和他有任何接触。”
“这么严重。”吴进山这话说得，倒让陈修成好奇起来，追问：“怎么个心术不正？”又开玩笑道：“他杀人放火？窃财越货？参与邪教？”
只是吴进山嘴严，陈修成软磨硬泡了两天没得到答案，就把事忘了。
接下来的日子本应如常，直到足球社这学期的训练场地申请批准了下来，陈修成带着那帮兄弟和吴进山有模有样地练了几周。
他慢慢地发现那位“哭包”学弟好像真有那么点心术“不正”的样子。
“嗨，看球啊？”陈修成找着机会，一步两个台阶跨步上去，坐到了一直在看台上看球的学弟身边，
“嗯。”对方淡淡地应了声。
“不会是看人吧？”
陈修成认为，就算吴进山不告诉自己也没关系，他照样发挥自己的聪明才智，也可以知道这人有什么问题。
学弟转了下眼珠子，一脸单纯地望向他。
陈修成瞧着对方的反应，更坚定了自己的判断：“别看了，人家名草有主了。”
“啊？”
“不信啊。”见对方还装傻，陈修成掏出手机，心想让学弟死个心吧。
还在场下练球的吴进山瞥见这一幕，借着喝水为由走向长椅休息，拿起水瓶吞咽下一口，眼角的余光则阴恻恻地盯着他们的方向。
看见陈修成拿起手机靠近耳边，接着他自己的手机也同时响起，吴进山瞧着屏幕上闪动的“老公”两字，镇定自若点开接听。
「喂，老婆啊。」
陈修成尽显暧昧的声音传来，吴进山登时愣住。
「叫声老公来听听。」
吴进山不知道陈修成在搞什么飞机，但还是配合地叫了声：“老公。”
陈修成不满意，让他再叫：「亲热一点嘛。」
吴进山又听话地调整出一腔温柔的声音，再叫了一遍。
陈修成心生欢喜，挂掉电话回头的时候，见学弟大张着嘴，下巴好似脱臼，接不回去地悬挂着对着他。
吴进山站在台阶底下注视着，没过多久就看见那位可怜的学弟泪奔着跑走了。
“你把他怎么了？”见陈修成回来了，吴进山迎上前去问道。
陈修成正解决了一个大难题，颇有成就感：“你不是说他心术不正吗，据我这段日子独自观察，他还真是弯的。”接着话锋一转，又责怪起吴进山：“都怪你，干嘛长成这样啊，新生都不放过？”
“我？”吴进山吃了个大惊。
陈修成继续说：“还不是你把人家迷得，几次训练下来，他次次来看你。上次迷了个宋壑，这次又迷了个大一新生。”
“啊？”吴进山难以置信地回望着他。
“难不成还是来看我？看赵锡他们吗？”我们连个球都射不进，有啥好看的。”说着，陈修成拾起草皮上滚过来的一颗球，当即踢了一脚，这球还真不知道飞到哪里去了……
“于是我当场就给了他一剂强力针。”陈修成继续对吴进山情感指导，“就你这样一声不吭，不主动拒绝就是一直吊着人家，懂吗。”
“长痛不如短痛，我也是为他好。”
“确实挺痛……”吴进山目瞪口呆，再次喝了口水给自己压惊，拧上瓶盖，摸上自己的心脏，现下倒觉得那位学弟有些可怜了。
“你还心疼起他？”闻言，陈修成倏地大叫起来。
吴进山赶紧解释：“不是……我是说，我心脏有点疼。”并拉过陈修成的手，摁在自己的左胸：“你摸摸。”
陈修成不自禁地捏了捏。
嗯，这胸肌鼓鼓的。
“你再摸摸。”吴进山又牵起他的另一只手……
草，这下边也鼓鼓的！
“摸你大爷，我给你一脚还差不多。”
众人听见争吵，往这边望，见两人又在打架，注意一看，被打的那一方还真是吴进山……
吴进山被陈修成踹了两脚，却是心满意足，捂着肚子笑着跌坐在了草皮上。
他猜不准陈修成是不是装的，是不是故意的，或者这么做只是想让他安心。
但吴进山知道自己越来越喜欢陈修成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