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守望，边塞长城(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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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你们别考虑了。”阿力道，“这个不知道在这放多久了，被清理一次后她又会继续贴。”
“这是一个不可能完成的委托，她儿子早就死了，上哪送信去。”
委托人是个叫阿疯的女人。
天天嚷嚷着找儿子，大家都说她的儿子已经在五年前死了，可她就是不信，一直坚信她的三个儿子还在光明边塞服役。
她闻人便说儿子们保家卫国的事迹，可却从来没人想听，信的也没几个。
有些小道消息说，她的儿子早就在五年前背叛了长城，已经被处死了。
五年前，风沙一号星有一场震惊整个银河系的战争，惨烈惊悚的程度不亚于恐怖片。
因为在黄昏星系发生，所以也就得了个“诸神黄昏”的美称。
鲜血和人头堆砌的史诗，政客只见壮美，却不提悲苦。
江临问：“既然死了，她为什么不知道？”
“她精神不太正常。”阿力指指脑袋，“她本来也不叫阿疯的，因为这个事情备受打击，一夜之间变成疯子了，所以大家就这么叫她了。”
他也是听别人说的。
阿力低声叹了口气，“是个可怜人。”
那张纸太刺眼了，他不忍再看，干脆别过视线。
脸上重新堆起笑，阿力接着开口：“光明边塞离这边远了十万八千里，开车最起码两三天才能到，你们就别去蹚浑水了。”
“先做这几个委托吧。”
几人没有明确给出去或是不去的答案。
“……”阿力眸光微动，笑了笑，后退一步，“那我就不打扰了，有需要帮忙的地方再来找我。”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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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指挥官，我们今晚在这休息一晚，明天再出发去光明边塞，已经和那边联系过了。”周微文低声汇报。
封眠点点头，桌上的烛灯照着他苍白的脸颊，倒是添了点血色。
看起来，他的状态不是很好。
年轻成熟的Alpha正在饱受易感期的折磨。
他点头轻嗯了声，虚弱疲惫不加掩饰。
周微文皱着眉，担忧都写在脸上。
指挥官向来很能忍，如今不加掩饰，那就说明真的很难受了。
他想做些什么，但张了张嘴还是沉默了。
他是Omega，但他帮不上忙。
一来他不可能和他的顶头上司不明不白，二来指挥官有个怪癖，闻不惯Omega的信息素味。
难以想象，一个Alpha竟然对Omega的信息素过激。
“你去休息吧，让白鹤进来。”封眠担心自己克制不住的信息素会压迫到周微文。
周微文点头应下，转身出门。
封眠便脱了披风放在桌上，然后躺上了床。
他眨眨眼睛盯着天花板，额角已经冒了冷汗。
他的易感期又提前了，之前都是月末，现在已经提前到月中了。
可惜会提前开始，但不会提前结束。
他不敢想，如果症状再加剧会怎么样，难道他短暂的几年全都要在易感期中度过？
未免太不体面了些。
只希望沈河洲能早点做出压制易感期但不会影响精神力使用的药剂了。
门被推开又关上，一个矮小的银白色机器狗进来了。
是封眠的专属守护机器人，从他还不是指挥官的时候就跟着他了。
“指挥官，我来了。”小机器狗‘哒哒哒’地跑了过来，前足扒在床上，歪头看着封眠。
“指挥官，你很难受。”
软和的正太电子音。
“嗯。”封眠撩起衣袖，露出胳膊，“再帮我打几针抑制剂……”
这句话几乎耗费了他全部的力气，说完后他就疲惫地阖上眼眸，困意裹着燥热席卷。
白鹤乖乖点头，后背机甲壳打开，从里面托举出一盒摆放整齐的抑制剂。
他熟练地拿出两支，针管闪着银光，挤出了点药水。
但看着封眠手臂上已经晕染了一片青紫的针孔印，他停下了动作。
犹豫思考了一秒后，白鹤就拿出了那个许久不用的雾化呼吸机。
封眠不用雾化呼吸机已经1805天了。
大概是五年前，也是在这里。
所以当白鹤把雾化机捂上来的时候，封眠的第一反应是抗拒。
他侧头躲开，盯着呼吸机，沉默两秒后艰难道：“……不要这个。”
白鹤已经启动雾化了，薄雾喷涌，说：“指挥官，你的血管现在负担很重，再打针会很痛。”
他咬重了“痛”这个字。
或许是雾化中加了止痛剂会让人放松，又或许是封眠想开了。
安静两秒后他没再反驳，抿抿唇躺好，任由着白鹤把呼吸机给他戴上。
纤长眼睫轻眨的频率逐渐慢下，直到最后完全安静了下来。
细雾偶尔从呼吸机里钻出几缕，飘飘悠悠地模糊了封眠的五官，也渐渐抚平了他眉间的褶皱。
徒留一片清冷的破碎，恍惚中让人觉得眼前的人随时要离去。
如月清透，如雾缥缈。
月光透过玻璃折射进来，白鹤小小的身影落在封眠床边。
从他在封眠怀中朦胧睁眼之日起，他就一直守在封眠身边。
从前如此，往后亦然。
“指挥官……”地板上小小的身影突然慢慢变大，转而变成一个修长的人影。
白鹤垂眸看着熟睡的封眠，同样是歪头，但却多了点让人难以捉摸的神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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委托板上正常的委托都被宁逸四人完成了，不正常的也努力尝试了。
面板被清空，只剩下那张发黄的送信委托。
在风中独自飘零，就这样孤独地等待了一年又一年。
江临看着那张委托，说：“要不我们去试一试吧？”
冒险的欲望强烈是一部分，于心不忍更是一部分。
宁逸比较现实，摇头：“这个要去光明边塞，我们没车。”
“我们可以去找阿力哥借车。”江临道，“要不然我们在这也没事干了，委托都完成了。”
说完后他就满脸笑意和期待地看向另外三人。
时放比较佛系，扭头把决定权交给了还没表态的宁逸和于淮。
宁逸和于淮对视一眼，虽然摸不清对方什么意思，但却很默契地同时开口：
“你决定吧。”
“……”话一出口，两人都愣了下，随后就笑起来。
“走吧走吧，我替你们决定了！”江临看出了两人现在只是缺个说客，便主动充当了。
他上前揽住两人往时放身边凑，笑眯眯道：“我们去光明边塞完成最后一个委托吧。”
“走吧。”
欣然接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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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哥！”
身后突然传来一声高昂的呼唤，‘哥哥’二字让阿力有一瞬的恍惚。
他转身回头，看见了兴奋地向他跑来的江临，还有跟在江临身后的于淮。
江临冲在前面，宁逸紧随其后，于淮和时放慢悠悠地跟在两人身后。
“阿力哥！”江临有求于人，笑嘻嘻地态度很好，“在擦车啊？”
他看了眼阿力手里的抹布。
“我来帮你吧！”
说完就伸手要去夺脏兮兮的抹布。
阿力躲开，笑着摇头，“没事，这种脏活我来就好了。”
他随口问道：“昨晚休息的怎么样？”
“挺好的。”江临说，“我们今天把委托都做完了。”
他开始铺垫借车，“除了最后一个，那个送信的委托。”
宁逸不情不愿地接过话，语气还算礼貌：“我们想去光明边塞试一试，不知道你的车能不能借我们用用。”
他已经做好了被拒绝的准备。
流浪者的吝啬是众所周知的，黄昏系的流浪者更是吝啬中的吝啬。
“你们真要去啊？”阿力不解，还是劝道：“去了也只能是白去，很多人都尝试过，但阿疯都不满意。你们去了也只是白浪费功夫。”
从永夜城到光明边塞路途遥远，途中不知道会遇到什么麻烦。
于淮看了眼阿力身后的车，扯唇笑了下，看向他：“不试试怎么知道是白浪费功夫呢。”
“……”阿力张了张嘴，似乎还想阻拦，但却是一句话也没说出口。
他默不作声地愣了两秒，随后转身上车，坐在驾驶位上发呆。
于淮：“……？”
嗯？他说错什么了吗？
宁逸抱臂歪头，看了眼三人，又看向车内的阿力。
挑眉不解两秒后，他慢悠悠开口：
“你总是这样，遇到难回答的问题就又不说话了。”
江临：“……”
于淮：“……”
时放：“……”
“他咋啦？”江临也是一万个不理解，转头问时放。
难道是他们太神经大条，哪句话激怒对方了？
时哥聪明，问问时哥。
时哥一定有办法。
时放摇头。
对方不理人，他有什么办法。
他们的态度和说话内容都很礼貌正常，问题不在他们。
在四人还没酝酿好说什么来挽回时，阿力又自己把自己哄好了。
他下车。
“但是这车可能有点难开，需要我教你们。”
态度前后转变得太快，好像刚刚那个突然不说话的人不是他。
“……”
四人眼观鼻鼻观心，互相看了看，一时不知道怎么回应，生怕对方又钻进车子不说话。
还是时放上前一步打破沉默，“我来吧。”
“啊……”阿力的神情似乎有些失落，但又立马笑着侧过身，“来吧，我教你。”
时放聪明，阿力教一遍后他就全记住了。
阿力眼中一闪而过欣慰，“你学的真快。”
时放礼貌一笑，“您教的详细。”
阿力也笑了笑，直起身，说：“一直往南走，世界尽头就是光明边塞。”
“建议你们开快点，能早点到就早点到，要不然可能会遇上沙漠鬣狗。”
“沙漠鬣狗？”江临咂舌，“这一听就不是好人。”
阿力点头表示赞同：“是的，是一群自称飞车帮的家伙，会在沙路上打劫来往旅人，一旦认定目标就会像鬣狗一样不追到目标不罢休。”
“如果遇到他们了，把自己身上值钱的东西给出去就好了，他们只是打劫，但不会杀人。”
‘不杀人’这三个字让江临放松了些。
钱乃身外之物，不要紧，保命才是最重要的。
“光明边塞也像永夜城一样直接进吗？”于淮问。
“说清你们去光明边塞的目的就好了。”阿力答。
江临真诚道谢：“谢谢你，阿力哥，我们一定把你的车完好无损地开回来。”
“嗯，你们早点出发吧，晚上他们倒是不会出来活动。”
现在已经趋近傍晚，这个时间赶路还能避开那些活跃在白天的飞车帮。
“好，那我们走了。”
“嗯，注意安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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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子突然刹住，坐在后座小憩的封眠差点飞到前座，好在周微文及时扶住了他。
“指挥官，你没事吧？”周微文把人重新扶着靠好，皱眉瞥了眼开车的南西洲。
南西洲无辜耸肩：“车的问题，不是我。”
“没事。”封眠摇头，随后看向窗外，“怎么了？”
开车的南西洲试图再次点火踩油门，但车子咕嘟咕嘟两下后就没了反应。
确定车子不听使唤后，他便解开安全带下车：“车子好像出了点故障，我下去看看。”
他们前往光明边塞的车队全都因为头车的停顿而跟着停了下来。
其实已经有好几辆车因为故障抛锚了，但为了不影响进程，加上他们车多，所以就用还能开的车拉着故障的车继续前进。
但现在故障的车越来越多了，他们不得不停下修理整顿。
封眠精神尚可，便下车透透气。
周微文紧跟着下车，跟在旁边守着。
封眠远眺望不到头的沙地，热风把他的兜帽吹掉，露出一张相貌平平的脸来。
不光是他，跟随他的所有人的脸都是相貌平平到过目就忘。
酒馆一事后，为了避免被认出，每个人都用了科技易容，改换了面貌。
沈河洲今早刚来，接了周微文的星电后就火速从帝国赶来了。
指挥官易感期脆弱的像只猫，作为专属医师，他得寸步不离。
他从后方的车里也出来，来到了封眠身边。
“喝点水吗？”沈河洲手里拿着半瓶水，问完后自己先喝了口。
封眠看了眼沈河洲喝过后又递来的水，摇头，“不用了。”
沈河洲擦擦嘴，说：“周副官，给指挥官拿瓶水喝，他嫌弃我。”
“再给我拿一瓶，我也渴了。”
周微文看了眼封眠，见对方的唇确实有些干燥，这才打开后备箱拿水。
封眠温和一笑，看了眼靠过来的沈河洲：“你想喝水就直说。”
沈河洲笑嘻嘻：“主要是为你好，我只是顺带而已。”
两人接过周微文递来的水，都打开喝了口。
封眠转头对周微文说：“微文，让大家都停下休息一会吧。”
他们从早上就开始赶路了，现在太阳已经要落山，确实该歇一歇了。
“今晚要不就在这点个火过夜？”沈河洲提议，“你的身体该好好休息，不能连夜赶路。”
刚准备走的周微文停了下来，他的最高宗旨是以指挥官的安全为第一。
也跟着附和：“指挥官，大家都累了，要不就在这过夜吧，前面已经没有能过夜的旅馆了。”
封眠当然知道两人是在为他的身体考虑，本想拒绝说他没事，但架不住两人半请求半威胁的眼神。
他无奈笑了下，说：“真不用那么紧张，我没事。”
沈河洲朝周微文努努嘴，对方点头会意，转身就去通知大家今晚在这过夜。
在关于封眠安全的考量上，两人经常“架空”封眠。
‘以指挥官的安全为第一要旨’是每个神灯队员心照不宣的准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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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阳很快落榜，宁逸四人在沙地上继续驱车，但相差甚大的昼夜温差让几人越来越冷。
江临紧抱着宁逸的胳膊，缩成一团窝在后座上。
“冻死我了，怎么白天要热死人，晚上就要冻死人。”
宁逸抬手擦掉车窗上的雾气，看向窗外朦胧的沙地。
“沙子升温快，降温也快，沙地覆盖的地方昼夜温差很大。”他说完后转头真诚发问，“你没学过地理吗？”
江临抬眼看他：“……”
“别说了，已经开始头疼了。”
时放：“我们不能一直开下去，得找地方生火过夜，要不然我们会失温的。”
于淮点头：“嗯，找块大石头挡风，然后就原地生火过个夜吧，后备箱里有柴火。”
“嗯，我们……”时放突然话锋一转，踩下刹车，“前面有人。”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