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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重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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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这样的关系,无论是谁想粉饰太平都不行,一个小小的点该炸的还是会炸。
李汀洲尽量避免,有些事无法避免。
短暂僵持后,李汀洲说:“小槿,听话。下周周六吧。”
说完,起身要走,他们已经不能像最初那两年好好的坐在一起聊聊天。
“李汀洲!”陈知槿倏地站起,怒视道:“你觉得这样下去有什么意义吗?”
李汀洲深深呼吸了一口气,满面疲倦。
“我是omega,我需要alpha。你只会让我去看医生,医生除了让我吃药还有什么用?是药三分毒,我都要被毒死了,你还给我找医生。”陈知槿红了眼,胸腔起伏不停,“你知不知道那些药很苦?一颗还比一颗大,我咽不下去了。我都原谅你一直怀念游丝横,为什么你不能可怜可怜我,让我不再那么苦?”
他还记得李汀洲是在一次醉酒后,向他提起游丝横,说他特别喜欢游丝横,喜欢到恨不得把他藏起来,让他哪里也去不了。
自此,游丝横成为了陈知槿心中最大的刺,但是他没有办法拔掉那颗刺,只能接受。
李汀洲抿抿唇,不忍的说:“我知道你很痛苦。如果,我们继续下去只会让你陷入更深的痛苦中,我想我们必须选择离婚。”
结婚是陈知槿痛苦的开始,离婚或许能终结,让他好受一些。
这不是李汀洲第一次提,陈知槿还是和第一次一样,说:“离婚?你想得美!”
“那这样彼此都痛苦着,是你想要的吗?”
“当然不是。”陈知槿恨恨的说:“可我已经付出那么多,不管怎么选都会痛苦,为什么还要放你解脱?我们一起在痛苦中活着好了。”
李汀洲有些无奈,说:“那就好好去看医生,不然,只剩我一个人的时候,我就不痛苦了。”
为了不让李汀洲一个活着解脱,陈知槿坚持按时服药,一日三餐正常,工作之余会去健身房锻炼。他不会放过李汀洲的,他们要一起痛苦。
那天吵完后,李汀洲早出晚归,陈知槿做饭还是会做上他的,会贴便利贴,让他吃完洗碗。
看医生那天,陈知槿坐着李汀洲的车,路上不和他说话,到了医院,李汀洲取号排队,叫到他他才活动起来。
虽然李汀洲不爱他,对他还是很照顾的,这也是陈知槿不那么恨他的原因。
李汀洲推荐的医生和他之前看的医生说的没啥区别,但比起药物治疗,他更推荐结合心理治疗辅助治疗的方式。
长期使用抑制剂的确对他的身体造成了影响,可他很多症状是心理方面的,忧思多,心气长期郁结,再好的身体也会被这些因素拖垮,别提身体本来就有问题。
陈知槿差点骂他是‘庸医’,胡说八道。
“我只是身体不好,不是心理有病。”陈知槿严肃的说。
邹医生一脸和蔼的说:“年轻人,不要嘴硬。认识问题,正视问题,才能解决问题。”
陈知槿说:“听不懂。你给我开药就好了。”
说完,起身走了。
留下来的李汀洲问:“有没有不苦的药?”
邹医生往椅背上一靠,笑着说:“药不苦还叫治病吗?李先生,你啊,多劝劝他,找个靠谱的心理医生结合治疗,只要肯配合,要不了多久就能好。”
李汀洲说:“好。那麻烦你了。”
“有什么问题微信上尽管问。”
上了车,陈知槿气鼓鼓的说:“庸医。”
李汀洲说:“别气了。中午我爸妈家吃,已经催好久了。”
这次吃饭,又没免得了催生,陈知槿瞪着李汀洲,李汀洲继续找借口,到最后陈知槿说:“李汀洲不行。”
李氏夫夫彻底闭嘴了,饭后,他们将李汀洲叫去楼上,大概是要确定是不是真有问题。
陈知槿想象得到李汀洲解释不清的难堪样,很高兴的吃着桌上新鲜的葡萄。
回家路上,陈知槿好奇的追问他们聊了什么,李汀洲看了他一眼,说你还不知道?陈知槿装傻的说真不知道。
“我不孕不育。”李汀洲直白的说。
陈知槿笑了一声。
“还跟小孩一样。”李汀洲这样说他,陈知槿调皮的撇撇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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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个月后,A城下起了暴雨,李汀洲站在飞机场外,看着天上电闪雷鸣。
摸出手机,给陈知槿打一个电话,叮嘱他关好窗户,不要让雨水飘进房间。挂电话时,身边一步外站了一位个子高挑的omega,白衬衫黑西裤,半扎的长发在风中飞扬。
他偏过头,调整了一下鼻梁上的眼镜,气质干净的omega清晰的落入他眼中。许是注意到有人在看,对方看了过来,露出一张漂亮的脸。
“丝横。”李汀洲呢喃了一声。
对方怔了怔,显然没有想到会在这里遇上他,震惊后松开行李箱大步走过来,高兴的叫道:“李汀洲。”
六年未见了,再次遇见竟是在这样的暴雨天。
李汀洲松开行李箱,在游丝横抱住他后圈住了他精瘦的身体,红着眼沙哑道:“丝横,小混蛋,你他妈去哪了?”
游丝横的泪水溢满眼眶,越加用力抱住这个男人,“我很想你,李汀洲。”
激动和亢奋过后,两人面对面站着,盯着彼此红了的眼齐齐笑了出来。
“你跑哪去了?”李汀洲问。
“说来话长。你要听吗?”游丝横笑着问。
李汀洲说:“你觉得呢?”
“附近有咖啡厅吗?坐下来聊。”
十分钟后,李汀洲和游丝横推着行李箱进了机场咖啡厅,坐在靠窗位置。
“六年前,为什么失踪?”李汀洲被这个问题困惑了六年,他太想知道原因了。
游丝横吐了一口气,缓缓说道:“我们认识的时候,我不是告诉你,我是在孤儿院长大的吗,我只知道我妈妈是谁,不清楚我爸是谁。我一直以为我就是个很普通的孩子,被爸爸抛弃后,妈妈也去世了。但其实,我竟是Y城富人的私生子,当年我爸为了攀附高枝把我妈和我逼到了A城,和一位很有钱的少爷结了婚。他们生了一个alpha,可惜那个alpha在赛车时出了事,成了植物人,现在还没醒。我爸考虑到家族事业,想让我回去,我不愿意,他就找人把我打晕绑了回去。”他顿了顿,说:“李汀洲,当年那句分手不是我提的,我爸为了能让我和这里的一切断干净,用我的手机发的。”
“不是你发的吗?”李汀洲难过的问,他本就不明白,游丝横当年为什么突然提出分手,明明当时好好的。
游丝横说:“我怎么会突然提出分手呢?”
李汀洲眼底是揉不开的遗憾,比起这个真相,似乎另一个更能让他不那么遗憾。
“回到Y城没多久,我被送出国,我爸嫌弃我是omega,找人把我改成alpha。不过,手术失败了。”
李汀洲震惊的说:“他怎么能那样对你?你……”
游丝横受伤的说:“我现在是个残废的omega,感受不到alpha的信息,也不能再被标记了。”
李汀洲握紧双手,满目仇恨。如果知道送游丝横回家是最后一面,之后他会经历那些惨无人道的事,他一定不放他走。
服务员端上咖啡,游丝横微笑着说:“其实这样挺好的,没有alpha可以再威胁到我。”
他的话深深的扎进李汀洲的心脏,窗外的暴雨仿佛下进了他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