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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终身定制(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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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黎的晨雾还未散尽，安洛枳就被门铃声惊醒。他迷迷糊糊地摸向身旁，床单上残留的体温显示何时宴刚离开不久。
"安老师！"林晚的声音隔着门板传来，带着掩饰不住的兴奋，"您快看这个！"
安洛枳揉着眼睛打开门，迎面撞上林晚举着的平板电脑。屏幕上是一个名为"StarChaser"的六年老账号，最新动态停留在昨天深夜——转发了一条A&H Studio的新闻，配文："终于。"
"这......"
"我顺着IP查到的！"林晚压低声音，"这是何老师的小号！您看这个收藏夹——"
页面跳转，安洛枳的呼吸瞬间凝滞。收藏夹里整整齐齐分类保存着他七年来的每一条动态：大学时的cosplay照片、第一次服装设计比赛的获奖作品、甚至还有那家早已关门的草莓面包店打卡记录。最早的一条收藏，赫然是他十五岁那年参加动漫展的模糊侧影。
"那时候我们明明还不认识......"
"安老师？"林晚突然指向屏幕右下角的时间戳，"这条收藏是在凌晨三点，但何老师昨晚不是一直和您......"
安洛枳的耳尖突然发烫。他清楚地记得昨天半夜何时宴确实起来过，说是去厨房喝水——
"在查什么？"
低沉的嗓音从背后传来，林晚吓得差点摔了平板。何时宴拎着早餐袋站在玄关，黑色高领毛衣上沾着晨露的气息，右手无名指上的蓝钻在晨光中闪烁。
"我、我突然想起还有布料要整理！"林晚把平板塞给安洛枳，逃也似地冲出门去。
房间里突然安静得能听见挂钟的滴答声。安洛枳低头翻看那个小号，在特别关注列表里看到了自己所有的社交账号，甚至包括早已弃用的童年博客。
"解释一下？"他举起平板，声音发颤。
何时宴放下早餐袋，从抽屉里取出一本皮面相册。翻开的第一页是张泛黄的老照片——十二岁的安洛枳站在动漫展cosplay比赛台上，颈侧的小痣被舞台灯照得清晰可见。照片角落的观众席上，一个戴鸭舌帽的高挑少年正举着相机，镜头方向分毫不差地对准了他。
"那年我被父亲押去日本参加商业活动。"何时宴的指尖轻抚照片边缘，"偷溜去看动漫展，结果......"
"结果什么？"
"结果看到个小精灵。"何时宴突然将他压进沙发，"追了十二年，终于抓到了。"
晨雾散去，阳光穿过纱帘在地板上投下斑驳的光影。安洛枳仰头承接这个带着可颂香气的吻，突然被一阵急促的门铃声打断。
门外站着位陌生的银发老人，手中捧着一个褪色的蓝丝绒盒子。老人目光锐利地打量安洛枳，最后定格在他后腰的位置："你就是那个腰窝有痣的孩子？"
玛德琳工坊的地下室里，尘封的樟木箱散发出淡淡的雪松香。老人——玛德琳的叔祖父安德烈——颤抖着打开那本1976年的设计图册，指向一张婚纱草图：后腰处的镂空设计旁用褪色墨水标注着"寻找拥有鸢尾花痣的继承人"。
"家族传说。"安德烈用苍老的手指比划着，"我的曾祖母在普法战争期间，为一位中国商人设计了这套婚纱。商人说要在全世界寻找后腰有特殊胎记的人......"
安洛枳的后背沁出一层薄汗。何时宴的手稳稳扶在他腰间，拇指正好盖住那颗被称作"鸢尾花痣"的小印记。
"所以那套婚纱......"
"就是你身上这件的前身。"玛德琳捧着茶具走进来，"珍珠都是从原版上拆下来的。"
安德烈打开蓝丝绒盒子，里面是一枚残缺的铜钥匙："商人留下话，找到继承人就交给TA。"
铜钥匙在阳光下泛着奇异的光泽。安洛枳接过时，指尖突然传来刺痛——钥匙边缘刻着两个字母：A.H。
何时宴猛地攥紧他的手："你父亲叫什么名字？"
"安......"安洛枳突然哽住。他从未见过早逝的父亲，仅有的信息来自母亲只言片语——父亲是法籍华裔，在回国寻根途中遭遇空难。
地下室的灯泡突然闪烁起来。安德烈从相册夹层取出一张1996年的老照片：年轻的中国商人站在婚纱旁，胸前别着枚羽毛胸针，模样与安洛枳有七分相似。
"你父亲来过。"老人将钥匙放进安洛枳掌心，"他说这是给你未来伴侣的聘礼。"
钥匙在接触到何时宴无名指的蓝钻时，突然发出轻微的"咔嗒"声。安德烈微笑着指向工坊后院的古老橡树："要不要去看看，一百三十年前埋下的时间胶囊？"
橡树下的铁盒里静静躺着一封泛黄的信，和一套与A&H Studio设计惊人相似的婚服草图。信纸上只有一行褪色的中文：
"愿找到我孩子的人，比时光更长情。"
安洛枳的眼泪砸在纸上，晕开了那个"情"字的最后一笔。何时宴从背后环住他，将蓝钻戒指贴在铜钥匙上——
"叮"。
金属相击的清脆声响中，巴黎圣母院的钟声恰好传来。林晚举着相机记录下这一刻：晨光穿透橡树新叶，照在两位相拥的爱人与他们脚下跨越世纪的礼物上。
当晚，A&H Studio的ins更新了一张特殊照片：两枚戒指与一把铜钥匙并排放在古董设计图上，配文只有简单的日期——他们初见那天的坐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