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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过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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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愿承认，但今夜那一瞬间，连我确实也感到了些许恐惧。
我凝视着艾尔。她体内仿佛有两种灵魂在交融——一个是我熟知的艾尔，那个容易害羞、总爱找借口却又带着傲娇脾气的孩子。
另一个，究竟是谁？
我不知道。
就像我不了解艾尔的过去那样，对于她这个人，对于她迄今为止的全部人生，我一无所知。
这种感受犹如心脏被悬在半空，飘忽不定，始终落不到实处。
这般滋味，实在煎熬。
可正如我所承受的煎熬，连我自己都不明白为何会陷入这种情绪。这本不该属于我的心情。
回到神社后，我们默然对坐良久。这个时间本该早已入睡。
艾尔的脸上交织着恐惧与茫然，像迷途孩童般等待着我的指引。
我真能为她指明方向吗？
此刻的我，连自己都无法确信。
伸手想触碰她的脸颊，却在咫尺之距顿住。一时间竟找不到触碰的理由。
忽然想起她的手。
纤薄却有力的掌心覆着薄茧。我曾多次牵着那双手贴在自己脸上，它们总是微微颤抖着。
她当时究竟是怀着怎样的心情，任我摆布的呢？
最终，我的指尖还是落在了她脸颊上。
"……要拥抱吗？"
我读不懂发生在艾尔身上的异变。唯一能做的，大概只有将她拥入怀中。
话音未落，艾尔眼中倏然亮起微光，迟疑着环住我的肩膀。她身上飘散着莲香般的神秘气息。
"是你主动要求的哦。"
艾尔把脸埋在我颈间小声嘟囔。
"不是我擅自抱上来的……事后可不许说'住手'之类的话。"
这种事有什么值得后悔的？
我收紧双臂回应她的拥抱，轻轻抚过她单薄的背脊。
"别怕，"但这句话终究没能说出口。
毕竟对明显比自己强大的神明说"别怕"，未免太过荒唐。
“能为我讲一讲你以前的故事吗？说起来，之前一直没有机会了解呢。”我最终说出了这样的话。
她沉默片刻，轻颤的睫毛在月光下投出细碎阴影。
“想听我的往事？”
我收紧环住她腰肢的手臂作为回应。
“就算是我，也想要了解我的神明究竟是怎样的存在呢。”
颈侧突然感受到她温热的吐息，良久才听见梦呓般的低语：
“那是……连现在战国时代都相形见绌的诸神黄昏哦。”
随着她的叙述，血色黄昏在眼前铺展。
“在我的故乡交界地，永恒女王玛莉卡亲手击碎了艾尔登法环。”
她指尖无意识揪紧我的衣襟，但声音依旧平稳如故。
“法环碎片如星屑般四散，半神们撕开血脉羁绊，为争夺大卢恩陷入癫狂。”
“而我们这些被流放的褪色者，此刻收到了落叶传讯——”
她忽然模仿起古老预言般的腔调：
“「去吧，去追逐，去掠夺。猎杀那些觊觎碎片的半神，集齐大卢恩成为新王！」”
“被这蛊惑之音引诱，我们重返故土，开始永无止境的征战。”
“我风暴城斩杀'接肢'的怪物，那自称黄金王的葛瑞克早已抛弃王者尊严，成为力量的傀儡；
满月女王蕾娜拉沦为生育机器，却只为复活死胎；
碎星将军拉塔恩徘徊在猩红腐败的战场上，化作吞噬尸骸的野兽……”
我听着艾尔格外平静的语气，想不明白这样纯净的神明，竟是从那种地狱爬出来的吗？
“能走到今天，一定很辛苦吧？”
指腹抚过她后背，隔着轻薄的布料，似乎都能感觉到布料下面的躯体一定遍布伤痕。
在彻底崩坏的世界里独自跋涉，最终加冕为王。
那些伤痕深处，该藏着多少无人知晓的夜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