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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第 7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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戚鹤梦到了这件事。
梦里的场景,戚鹤久久不能忘记,他太想看到了洛帆脸了,太想看到洛帆对自己笑了,这几年戚鹤想过去探望他,每每在到监狱门口,明明只有一步,可他觉得遥远的很,止步不前。
前不久接连下了几场大雨,戚鹤窝在家来发呆,他感觉身体如同灵魂出窍一般,控制不住地去想他。
戚鹤鬼使神差地拿起车钥匙,驱车来到监狱,雨越来越大,戚鹤坐在车里抽烟,一阔连着一阔,无知觉地抽着,车内云雾缭绕,呛得人难受,可戚鹤跟感觉不到一般,麻木地坐在车内,眼神里读不出任何光彩,死一般安静。
只有淅淅沥沥地雨声。
直到第二天,天空放晴,太阳露出一角,泥泞上的水窝倒映出整座监狱。
戚鹤轻咳了一声,发车离开了。
一路上,越往城里开雨就越大,明明城外的天气已经好转,为什么城内的天气就那么阴沉沉、昏暗暗。
戚鹤开着车来到了他现在工作的地方——木应摄影工作室。
戚鹤前脚进入工作室,一抬眼边看到了站在前台的穿着中山装的白发老人。
看着背影,他总觉得很眼熟。
直到那位老人转头看向自己,才逐渐想起他是谁,那张脸,即便指纹爬满了他的脸戚鹤也记得,那是他小时候第一次接触了解摄影行业,遇到的“启蒙人”。
戚鹤僵硬着身体,不可置信地看着他从自己身边走过。
戚鹤万万没想到,作为一位摄影界的泰斗会在这小小的工作室里遇到他。
戚鹤努力不去记起那件事,可终究是九牛一毛,摄影本应该是记录幸美满的工作,可被那人玩成了悲剧。
身着中山装老人的作品都是动物和谐友爱的画面,可事实上,他们的作品出处,是把动物关在一起,用502把动物黏在一起,制造出和谐有爱的假象,拍下他们自认为满意的作品,然后不管不顾,随意把动物丢弃在一旁。
这只是戚鹤幼年时所看到的冰山一角,那时的戚鹤是最善良的,当时只觉得自己心里好难受好难受,长大后会想起这件事,才觉得当时场景好残忍。
这也是戚鹤热爱热爱选择摄影的理由,他不想让本来美好的世界变得残忍。
如果想看动物与动物之间和谐友爱的画面那就等,时时刻刻地等,不要整那些不切实际的东西去欺骗观赏着的眼睛。
幼小的他始终觉得:
落叶归根,最好。
这是戚鹤对自己、对摄影的基本要求。
戚鹤看着他上了一辆车,就那么看着他消失在自己眼前,这张脸,他永远记得,永远都不想见到。
戚鹤厌恶地皱眉,快步走到了自己的办公桌。
工作位和前台只隔着一面玻璃,可以很清楚地看到前台地状况,跟何况来的人还是在摄影上佼佼名的人,一时引起了不晓得骚动。
工作位上的人还在讨论着。
下午主管来了,宣布了一件事:今年的摄影交流会举办在WR集团。
WR…
“啊,这样啊,我一直以为WR也办过摄影展呢。”
清澈透明的声音在戚鹤耳边响起,久久不能散去。
去他去过的地方可以碰他摸过的东西吗?
……
冬季将至,本该明晃晃的天空像是被一头饿兽吃进肚去一般,一下子变得黑暗。银杏树上的叶子也几乎掉没了,就是这样又黑又冷的天,308宿舍热闹的很。
“艹,这天可真冷啊!来来来,谁的外卖认领一下啊。”荣子川把外卖放到桌上,搓着自己冻僵的手,苏恩泽倒是贴心地递上来一杯热水,荣子川接了过来:“哎呦,谢谢恩泽呀~”
苏恩泽腼腆一笑,“不客气。”
洛帆和戚鹤坐在一起,戚鹤歪着脑袋看他画画。
秋司韶开玩笑地打趣道:“老鹤啊,你这样看着人家小画手,这么跟老公看媳妇似的呢。”
洛帆满脸不可置信地看向他,看着他的面相,无声地反驳,你在说什么啊?
戚鹤直接白了他一眼:“秋司韶,你喝大了吧。”
“害,一种感觉嘛~”秋司韶解释。
半晌,打游戏的也不打游戏了,画画的也画好了,大家坐下下来一起聊天,不知怎么,忽然聊到了戚鹤身上。
介于周易于戚鹤从小玩到大的关系,把戚鹤以前的陈年老底都给聊了出来。
“害,以前,戚鹤在我们那片可是个小霸王,看谁不顺眼一拳一个就撂地下,老牛了。”眼见周易越描越黑,嘴上每个看门的,很踹了一下他的椅子。
周易倒也没恼,反而笑了笑,兴冲冲解释道:“当然,这都是他们找我儿子的麻烦,我儿子只不过是气急了还回去。”
戚鹤下意识点点头,下一秒反应过来周易对自己称呼,笑骂着:“去你的儿子,毛病!”
“不过啊,老鹤,感觉你这几天都在躲什么东西。”荣子川问。
洛帆也感觉这几天戚鹤有些不正常,跟着点头附和:“对啊。”
说到这,周易不察痕迹地皱了皱眉,戚鹤反而故作轻松地笑了笑:“没事。”示意他们多想了。
希望吧,洛帆默默地想。
当天下午,天空莫名其妙地飘起了一场大雪,毫无征兆,雪越下越大。
室外不一会就白茫茫一片,有几位不怕冷的小孩在外打起来雪仗。
“今年下的可真大啊。”苏恩泽双膝跪坐在椅子上,捧着水杯念念碎碎嘟囔着。
离他不远的秋司韶顺其自然地把话接了下来:“瑞雪兆丰年嘛。”
苏恩泽点点头,两人便没了下文。
丁年兴奋起从床上下来,整装待发,兴致勃勃道:“打雪仗去不?”
“走啊!”
苏恩泽也从椅子上下来,从衣柜找了几副手套,分给了他们,揉着刚刚跪在椅子上 血液不肠的腿,“走。”
周易见都去,铁定也是去的,问道:“哎,剩下三个,你们去吗?”
“不去。”三人说的到是齐。
窸窸窣窣一阵后,宿舍里安静的不像话,死一般地静谧。
戚鹤靠在椅子上闭目养神,他忽然想到了以前在孤儿院的时候。
孤儿院的取暖设备并不好,可耐不住小孩子玩性大,根本顾不得什么是冷,当时戚鹤只有萝卜丁般高,堆了都雪人也是一丢丢。
他还记得在院里有一个性格孤僻的男孩,同样是那年雪天,性格孤僻的男孩抓了一把雪,不知道什么原因直接拉坏戚鹤的棉衣,把大把大把的雪朝衣服里塞。
戚鹤当时被冻傻了,没哭没闹,最后还是林不辞把两人拉开,周易去通知的老师,只是那个男孩最后说的话是:“我就想看他哭一下。”
他们都长大了,也都明白那是什么意思,那名男生以前干的那些事情戚鹤也不屑于跟他较劲,现在只想好好生活,就这么简单。
戚鹤伸了个懒腰,活动了一下胫骨,“哇哦~”戚鹤正对着洛帆,动作大到露出腰部,当然,这可不是洛帆说的,是秋司韶的声音。
秋司韶纳闷地走道他面前,撑起他的衣服,但被戚鹤以一种“黄花大闺女”的即视感给躲开了:“你看嘛,变态啊。”
秋司韶一脸无所谓地说:“害,干嘛呀,都是男的,我看看腹肌,来。”
戚鹤害羞到没好气地说:“滚,什么毛病啊。”
“切,小气鬼。”
洛帆笑了笑,开玩笑地说:“花魁害羞了。”
戚鹤顿时睁大眼睛,觉得这句话不可能是洛帆说出来的,立马上前摸了摸他的额头,自言自语道:“没发烧啊,咋糊涂了呢?”
洛帆:“…”
洛帆没接他的话,只顾自说:“一会儿去食堂?”
“嗯。”
“好,我都饿了。”洛帆收完最后一笔,两个小时的画差不多也就完成了。
戚鹤一听他饿了,立马道:“那就现在去啊,天冷空着肚子容易着凉。”
洛帆眨巴眨巴眼睛,没想到他会这样说,“好,等我收拾完。”
“嗯,好。”
洛帆没有顺便乱丢东西的习惯,所以很快就收拾好了。
出门没多久,便又匆匆干了回来,一打开门,就看到椅子上一脸怨气,双手抱壁的那个遗忘秋司韶。
洛帆和戚鹤均是露出一抹和善地微笑,秋司韶也是,皮笑肉不笑地说:“想起我来啦?”
“嗯。”
“我们现在去吃饭吗?”
“好。”
“那就走?”
“没问题。”
两人自知理亏,一路上都在听秋司韶念叨着,只不过左耳进右耳出。
到了食堂,“气死我了!我不管!戚鹤!请我吃饭!”
戚鹤和洛帆相对一眼,笑了笑,戚鹤说:“好好好,消消气。”
“哼,算了,原谅你们了。”说完,就朝一边窗口走去。
洛帆悄悄地说:“你还说没人呢,人家都生气了,”
戚鹤尴尬地挠了挠额头:“害,我这不忘记他在这里了吗?”
洛帆像是把他看透一般:“是吗?我怎么觉得你是在报复他调戏你呢?”
“怎么可能!天地良心!”戚鹤立马否认。
“好吧好吧。”
宁都。
“帮我定一下回国的机票吧,在元旦前一天落地就好。”
女人站在落地窗前,棕色大波浪垂直腰间,豆沙色口红增添了几分温柔感,她的样貌同洛帆有八九分相像。
她就是洛帆的母亲——洛闻听。
洛闻听带着耳机,不知道说了些什么,很快,面露喜色地摘掉耳机,套了件大衣,离开了办公室。
一边走一边发消息。
洛帆正吃着饭,没有顾得上看消息,等拿起手机看时间的时候才发现,那个发消息从来没有发过超两条都人,在今天,足足发了十多条。
【宝贝啊,爸爸妈妈今晚的飞机。】
【有没有时间跟爸爸妈妈见一面啊?】
【或者说,我们去学校接你?】
【元旦之前,我们都不回去了。】
………
洛帆看着这一切并没有太大的神色,只回了个【好】字。
【先好好休息吧,元旦在见也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