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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四痴下山 ...

  •   几人简单分配好任务,谢捷和谢崝去吸引姑姑的注意,谢翊则趁机拿药。

      “姑姑,姑姑,你在吗?”谢崝扒着门口,缓缓探出头来。

      谢捷紧随其后,同样弹弹出一只脑袋。

      不料,谢翊却坦坦荡荡地走了进去。

      “?”谢崝小声质问,“你在干什么?”

      谢翊直接道:“我刚在路上看见姑姑去谢斓他们那了。”

      “这你不早说,真服了。”谢崝随即也大方走出来进去。

      谢捷也有话学话:“真服了。”

      谢翊佯装无辜:“谁让你们眼瞎。”

      “呵,”谢崝记下了这个仇,“你别给逮到机会了。”

      谢翊扮了个无辜脸。

      却说这边几人一路顺畅地拿到药,然后放上张纸条说明情况,就立即开溜了。

      另一边,谢年蹑手蹑脚去到将银子拿到谢忻掌事长老处。

      一切顺利。

      但就在离开的时候,背后突然响起一道声音:“好些时候不见人了,这段时间怕不是都不在山上了吧?”

      谢年转过身,强撑起笑容,想蒙混过关:“表姨,这话说的,我哪能啊?”

      “那这堆银子是凭空来的?”谢炆拿起那几袋银子。

      这话一出,谢年知道自己已经暴露了,他随即寻思着什么方式逃遁会比较好。

      “放心,我不拦你,我也拦不住你,”谢炆说道,“要是你哪天死外边了,我们顶多也就是伤心一阵而已。”

      这话说得过重了。

      知道对方是在说反话,本意是担心他。

      谢年收脚,上前给其垂肩讨好道:“表姨,我就离开一会儿,我很快回来,不会有什么的。”

      谢炆抬眸,问道:“你下山究竟是为了什么?”

      “历练。”谢年脸不红心不跳地说道。

      “我还记得你十二岁那年,我也是像今天一样问你,你那是也是这么回答我,”谢炆每每回想起那个场景,都经不住一阵后怕,“结果掌门背你回来的时候,你就只剩一口气了,你差点就没了!你知道吗?”

      话到后面,还是止不住颤抖。

      谢年低头不语。

      那时确实是他太过急进和自信了。

      自到以为他已经能够挑战两百年大妖。

      十二岁的谢年已经被黑暗中裹挟很久了,整个人就像行走在一个四四方方封闭不透风的盒子里,无穷无尽,一眼看不到尽头。

      习惯了,却不代表活过来了。

      从五岁开始,他就像变了一个人似的,整日整夜地没命地去修炼。

      甚至于为此自创了一个更快提升实力的法子。

      溶妖丹。

      万物为他所容,万物为他所用。

      他很聪明的,只要他将妖丹里的力量一点点抽丝剥茧出来再慢慢吸收,就不会产生任何副作用。

      百利而无一害。

      但他显然低估了人的欲望。

      妖丹的使用没有出问题。

      出问题得是他急于求成是心态。

      他为了更快增长实力,他不惜冒险去挑战那二百年虎妖。

      虎妖的实力在他之上。

      最后灵角碎裂,他也奄奄一息。

      小娘也不知道能不能在他全尸之前赶到。

      他想死。

      他怕死。

      他最终没死。

      那虎妖极其自负。

      在觉得他已经没有还手之力之后,竟然为了想要生吃他。

      而将自己的脖颈漏了出来。

      护心丹破碎,丹力恢复了他一层修为。

      但足够了。

      他最后是拿起腰间的短刃,快准狠地一把穿透了虎妖的脖颈。

      汇聚于他剩下全部修为的刀刃,彻底粉碎了虎妖生还的可能。

      可惜,那时候他已经没有力气取出妖丹了。

      妖丹最终归于了天地。

      命运偶尔垂怜,九死一生,命运偶尔抓弄,啼笑皆非。

      而谢天音赶到看到了眼前一幕。

      虎妖的尸体压在谢年身上,谢年被血糊了一身,气若游丝。

      “小娘,我有点困。”谢年伏在谢天音背上。

      “回去再睡吧。”

      “我知道的。”

      此事过后,所有人对他都起了十二分的关注。

      关怀的重压下,他也没了那天不怕地不怕殊死一搏的勇气。

      他修养的时候,谢崝,谢翊和谢捷轮流守了他许久。

      他们各自分别问他:“为什么不让他们陪同?”

      还记得他那时的回答:“太浪费时间了,浪费你的,也浪费我的。”

      他们每个人,都是拼了命地去修炼。

      害怕实力不够,害怕报不了仇,害怕护不了灵山。

      时间真的很重要。

      他害怕浪费时间。

      却差点因此再没了时间。

      谢年从记忆中脱身,他向眼前人再三保证:“表姨你放心,我现在绝对绝对不会再让自己陷入危险之中了,你就放心吧。”

      谢炆显然不是很放心,但他也知道他改变不了任何对方的想法,就算这时候阻拦,保不齐什么又偷溜走了。

      还不如将事情摆在明面上,让人将全部东西备齐了走。

      他一遍遍叮嘱道:“你把灵角武器护心丹全部备齐了,好歹留时间等我们去救你。”

      “知道的,都齐了的。”

      从表姨处离开,谢年随即与几人汇合,一道溜下了山。

      但在发现一下子消失得是四个人后,谢炆差点没掀了整座灵山下山把四个人都拎回来训一顿。

      而缇须因为跑山头晒太阳而错过了一起下山。

      回来后简直追悔莫及。

      却说,谢年带着三人下山直奔云府而去。

      一直待在门口云央看见风风火火进门的几人:“诶诶诶!”

      没敢硬拦,只能跟着进门候在屏风外。

      “这几个人是?”云听语也不知道该不该拦,只能睁大两只眼睛盯着。

      谢崝直接用扇子隔开云听语,笑眯眯道:“我们都是谢年的朋友,放心,不会伤害你们的。”

      谢年按着谢翊吩咐,上手辅助谢翊望闻问切,帮助谢翊查探病情。

      “先服药吧。”谢年立即让谢捷取水过来,将那药给人服下。

      同时不忘说道:“开点窗通风。”

      云听语立即去开了半窗。

      果然是出自姑姑的手,服下药丸不久,云岁的状态明显好了许多。

      而另一边,听到谢年带了些人闯进来,云母立即带人赶了过来。

      “谢姑娘这是做什么?”云母推开几人,走到云岁面前,但在看见云岁的状态稳定之后,表情语气也逐渐放缓。

      他好声好气请几人到隔壁屋去:“屋内狭窄,不如几位且先到隔壁书房商谈?”

      谢翊,谢捷和谢崝三人默默靠近谢年,谢崝撑开扇子掩面,低声问道:“这位是?”

      “这家的家主,云岁的娘亲。”

      “哦,”谢崝明了,随即笑道,“那走吧。”

      进到隔壁,云母细细打量谢年带来的几人。

      穿着形似乞丐,又如此年轻,着实难叫人产生信任,但是刚才岁儿气色确实好了许多。

      罢了,死马当作活马医。

      只要能养好岁儿的身体,花多少银子也都好的。

      云母问道:“不知几位可有法子调理我家岁儿的病?”

      谢年看向谢翊:“你直说就行。”

      “直说?”在谢年的点头下,谢翊还真是直白地说道,“脾胃肝脏全是一团糟,能活这么久都是奇迹。”

      谢年和谢崝两人闻言,就是一脚下去,让对方赶紧闭嘴。

      谢翊反手就掏出银针回击谢崝,然后喜提谢崝一个肘击。

      他怒瞪谢崝一眼,随即收了收语气,向云母说道:“想要养好身体,没有个十年八年是不可能的。”

      云母一听,似乎又有了希望:“能调理好就行。”

      “这个十年八年是我姑姑出手,我的话要翻上一番。”谢翊再次迎头痛击。

      云母面色一僵,但随即调整好情绪说道:“那不知道具体怎么做?”

      接下来谢翊的话终于像人了,他一点点拆解和云母说详细。

      这几日先用药丸疏解,在月事结束之后,便取十种灵植碾碎成粉,用以药浴,随后让谢年帮助其顺畅气血,补全精神。

      连续三日。

      但这仅仅只是开始,后面更是麻烦。

      麻烦得不仅仅是药材和时间,还有之后每三天谢翊就要重新查探情况施针以及调整药方或。

      要连续三年以上,之后再进行调整。

      就像是修补古画一样,要极其耐心,牵一发而动全身,每一步都要慎重。

      而这附加条件,基本上就等于要绑定了谢翊。

      谢翊并不是很乐意。

      云母见对方倒是有些本事在身,于是让人先拿了几十两银子给谢翊,并说道:“若是能让我家岁儿身体康健,便是以万两黄金相赠也在所不惜。”

      谢翊偏头问两人道:“黄金是什么东西?”

      三人齐齐摇头,谢翊索性直接问向云母。

      云母一愣,说道:“一两黄金可换十两银子。”

      那岂不是十万两银子。

      这得是多少的大米啊。

      谢翊立即说道:“我一定努力把他调理好的。”

      云母道:“那就拜托阁下了。”

      而在暂时稳定云岁的病情后,谢崝在云府中游逛:“这云府虽然有点小,但倒是挺漂亮的。”

      谢年手里拿着一碟糕点,边吃边说道:“家里比这大,你可以先回去。”

      “那不成,既然下了山,也要看一下别人的水平如何才能回去,”谢崝摇扇一笑,忽然他贴近问道,“那娇小姐的身体可不好养,你让谢翊帮忙了,难道真的要他在这里待十几二十年?”

      “又不是时时刻刻都待着这里,隔几日回来探个病情就行,”谢年朝向旁边的谢翊说道,“对吧,谢翊。”

      谢翊没个正形,嬉皮笑脸回道:“这我哪能决定啊?当然是少掌门说什么我就怎么做了!”

      谢年直接一脚上去。

      谢翊侧身躲开。

      却说此时,谢崝问起:“你不是说有线索了吗?那我们什么动身?”

      谢年一一详细地告诉几人方家比试的情况。

      “那现在也就剩下十几天了,”谢崝寻思着问道,“那还有名额吗?”

      “回头我替你问问。”

      “有的话带上我一个。”谢捷插话道。

      却说几人谈话中,长廊那边传来声音:“姑爷,开饭了。”

      “知道了。”

      谢崝嗅到一丝特别的气息,忙收扇,靠上谢年的肩膀,问道:“姑爷是什么意思?”

      谢年眼皮微动,没有明说,他一把推开谢崝说道:“不懂就去看书,我要去吃饭了。”

      “诶,等等我。”谢崝和谢捷也忙跟上。

      夕阳西下,众人的身影拔长倒映在地上,就像一副放在阳光下的水墨画。

      过往阴霾消退,未来光明灿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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