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我爸貌美如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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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我完成所有的复仇大计后，你再死吧，我可以让你死地轻松点，没那么痛苦。”
温凉比他高大许多，但是现在他面前，他瑟缩着，像只败家犬。
“现在我需要你的帮助，我不想出国，所以希望你提供一间屋子给我，我要把自己藏起来，这样不会连累我父亲。”
沈玉已经计划好了，找一个人替代自己出国，他会在机场和那个人完成掉包，让那个人代替自己留在国外。而他则会隐姓埋名，藏起来，继续完成自己的复仇大计。
如此就能脱离沈清明，也不会让石岐山怀疑到自己。
“不，不，你应该出国的，沈玉，你应该听你父亲的话，你留在国内继续复仇只会把你自己推入万劫不复的深渊，也只会让沈清明这一辈子无法安宁。”温凉激动道。
沈玉一副看淡生死之态。
“我就是从地狱来的，又怎么会怕重新回到地狱。我的人生已经这样了，我不可能让这些凶手逍遥法外。”
温凉看着他，他害怕他，十八岁的孩子，面庞那样漂亮，但眼睛里却有同龄人没有的绝望和沧桑。
他像是一把火，一把燃烧一切的无所畏惧的火，没有人能阻拦得了他。
温凉只好告知他全部的秘密，“不，你这辈子都脱离不了沈清明，因为——因为你是他，他是你！”
沈玉怔住，“你在说什么？”
“我带你看一样东西——不，看一个人。”
温凉起身，朝着墙角的冰柜走去。
沈玉也跟着走过去。
温凉在冰柜面前停顿了片刻，随后抓住桌布一把扯落，连带着桌布上的花瓶也一起打碎在地上。他深吸了一口气，打开了冰柜。
沈玉赫然发现冰柜里藏着一具尸体，尸体蜷缩折叠着，身上已经裹满冰霜。
尽管他杀人如麻，但是突然看到一具尸体，还是令他感到恐惧，他后退了几部。
温凉看着那具尸体，眼神有些狂乱，他道，“你过来看看，你认得他的。”
沈玉又小心翼翼地往前，低头仔细地看那具尸体，尸体的那张脸和温凉长得一模一样。或许，他是真的温凉，那眼前这个温凉又是谁？
“怎……怎么回事？”
温凉脸上有种诡异的平静，他缓缓道，“我就是他，他就是我啊。”
沈玉更懵了。
温凉转身又去泡咖啡，他道，“沈玉，坐下来，我跟你好好讲我，还有你父亲的故事。”
*
沈玉从温凉家出来时已是晚上十点了。
两天没下雪，地上陈旧的积雪已经开始发黑了，整个城市都显得肮脏而模糊。那些积雪拖着沈玉的脚步，使他越来越沉重，他逐渐感觉自己身体的冰凉，麻木地失去知觉，也许自己也不过是个早已死去的游魂罢了。
他茫然地走在漫长的雪地里，拼命地梳理着温凉告诉他的那个惊天秘密。
温凉告诉他，他跟沈清明都是从未来的时间线里穿越过来的，沈清明就是未来的沈玉，将来他会因为报仇未遂被人残害，自杀轻生，货车车轮压过他的双腿，让他支离破碎。他去国外治疗修养的日子里，精神逐渐崩溃和恍惚，一直各种自残，医生给他开了很多药，每天他都跟吃饭一样地吃药。
他开始记不得很多事情，那些药物让他在潜意识里为自己构造虚拟人生，在他自己的虚拟人生里，他是个平凡无奇的消化科医生，独居，单身，过着寂寞且平静的日子。
但是午夜梦回，他总是会梦到孤儿院，梦到惨死的孩子，深埋在心底的仇恨让他无法放下执念，从而穿越到了过去。
沈玉如果继续重蹈覆辙，沈清明的记忆完全恢复后还会一直活在痛苦里，也就是沈玉的余生都会一直痛苦下去。温凉希望他采用法律手段送那些凶手去监狱，而不是以暴制暴。
沈玉笑他实在太愚蠢和理想了，现在政府部门全都是石岐山的门生，法律都是他们说了算，如何用法律手段。
而温凉和沈清明一样，也是未来穿越过来的，他在这个时间线遇到了过去的自己。过去的温凉刚在职务上晋升，深得院长青睐，前途一片光明，他得知沈玉长大成人，绝意要向他们报复以后，他的本能反应是阻止沈玉复仇，杀死他。所以温凉才逼不得已杀了过去的自己，将他冰冻在冰柜中，然后代替他去拯救沈玉，帮助沈清明。
他低头时沈玉看到他头顶的头发露出一截白，他那一头黑发是染出来的，再看他眼角，确实已有了不少岁月的细纹，只是远看显得年轻罢了。
但沈玉对他的话仍七分信，三分存疑。
他先要验证沈清明的身份，看他是不是真的是未来的自己。他腋下肋骨处有一处浅红色的胎记，如果沈清明真的是他，就算容貌会通过整容改变，胎记应该也不会变。
*
沈玉回到家时，管家告诉他沈清明正在洗澡，这是个“验明正身”的好机会。
沈玉走到浴室门口，敲了敲门，道，“父亲，我想和你谈一些事情。”
“等我洗完澡。”沈清明道。
“是很紧急的事情，需要现在和你谈。”
沈清明便说，“进来吧。”
沈玉推门进去，沈清明正泡在浴缸里。
沈玉细细地看他，虽然容貌上已不同，但眉眼如此相似。温凉说他因为车祸毁了容，做过整容手术，所以才变成现在这种模样。
沈清明见他神情倦怠而哀伤，便问他，“怎么了？看你脸色不好？有什么话要和我说。”
沈玉说，“让我为你搓个背吧，父亲。也可能是最后一次搓背。”
沈清明看他的表情，猜想他经历过什么不愉快的事情，但是他不说，他便不问。他只是把毛巾递给他，道，“谢谢。”
沈玉接过毛巾，轻轻地在他背上搓着。
相比自己，他的肩膀和背宽阔许多，但身体仍然纤瘦，皮层下肋骨清晰可见。他果真在他腋下肋骨处发现了胎记，和自己一模一样的胎记。
他停止了手上的动作，他看到了未来的自己，活着，但活得支离破碎。沈清明孤傲清冷，但并不快乐，他总是沉溺于一种莫名的痛楚中，这让他看起来那么易碎。
现在沈玉才知道，原来这种莫名的痛楚是因为自己，年轻时的他经历了太多痛苦，犯了太多罪，虽然沈清明的记忆已被抹去，但是这种罪与痛已经深深地刻在他的身上，他余生都不得快乐。
他从身后抱住沈清明，“你不快乐是不是？”
沈清明不知他为何变得这么多愁善感，他将这个问题在脑子里过了一遍，也得到一个否定的回答，但是他却笑着对沈玉说，“我很好啊。”
他从浴缸里转过身，看着沈玉，他的眼睛潮湿通红，他对他比以往更亲昵。
“你到底怎么了？小玉。”
他很担心他，他一定经历了什么，但是他永远不肯开口对他说。
沈玉用湿漉漉的手胡乱地在脸上抹了一把，微笑道，“没有，只是有点舍不得你。”
沈清明摸了摸他的脑袋，道，“出国以后要多联系。”
沈玉点点头。
不管他的未来会变成什么样，不管沈清明余生会如何，他都不会放弃复仇，放弃复仇就是对自己，对孤儿院那一百多条人命的背叛。
他唯一能做的就是尽快离开沈清明，将自己的秘密与阴谋全都都带走，让沈清明余生不清不楚地度过，也不明不白地安逸下去。
*
离开前，他想和陆灼做个道别。
他把陆灼约到了一家甜品店，陆灼还很窃喜，沈玉终于主动约他了。他特意换了一身干净的白T恤和牛仔裤，打扮得清清爽爽的。
“你这个好学生今天不补习吗？怎么有空约我？”
“我已经办了退学手术。”沈玉说。
陆灼只觉得当头被打了一棍子，有点懵，“为……为什么呀？你又要转学？”
沈玉点点头，“我马上要去国外了。”
陆灼又似挨了一记重锤，这消息犹如晴天霹雳。
“开玩笑吧，好好的去什么国外啊？”
“我爸已经帮我联系好国外的学校了，这星期六的飞机。”沈玉主意已定，很决绝。
陆灼心头一阵阵刺痛，巨大的悲伤蔓延。他看向窗外街角，努力想扶平自己的情绪，但是眼眶还是红了。
他转过头愤怒地对沈玉道，“你什么意思啊？说走就走，你要躲着我也不用这样吧？我离你远远的不就行了？出什么国啊？”
出国意味着他们很难再相见了。他对沈玉的爱意刚发芽，就被无情地碾碎掐灭了。
沈玉其实看得出陆灼已经爱上他了，但是这段感情还是不开始的好，他的未来都一塌糊涂，支离破碎，他没有资格将陆灼卷进自己腐烂的人生里。
他没有安慰陆灼，也没有解释，只等陆灼自己慢慢平静下来。
桌上的蛋糕陆灼只吃了一口，发现是苦的，他便胡乱地用勺子搅着蛋糕，如自己的心情一样，粘腻而脏乱。
经历过两段感情，他似乎长大了，知道发泄改变不了任何结果，他只能平静地接受，独自嗜甜伤口。
直至蛋糕被搅成一团烂泥，他才抬起头，勉强挤出一个笑脸，“好学生嘛，总是想出国深造的，和我们这些学渣不一样。”
他摆出一副豁达的姿态，“那我就祝你学业有成，记得不要换手机号，不要忘了我这个朋友。”
“嗯。”
沈玉点了点头，他低头尝了一口蛋糕，甜品入口发腻，到了胃里就完全是苦涩的了，所以他不喜欢甜品，他们是用糖精包装起来的泡沫幻象。
作者有话说
第45章 我爸貌美如花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