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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第 13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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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塔之内，气氛凝重得如同实质。
凌飒被带到了一个无菌手术室。冰冷的器械闪烁着寒光，穿着白色防护服的研究人员在他周围忙碌着，他们的脸上没有丝毫表情，像是在执行一项精密而常规的任务。
凌飒躺在冰冷的手术台上，出奇地平静。他甚至有闲暇去打量天花板上那盏刺眼的无影灯。死亡的恐惧似乎在做出决定的那一刻，就已经被更浓烈的情感所取代。他脑海中不断闪现着厉烽的脸庞，他愤怒的、担忧的、戏谑的、温柔的……以及最后那绝望嘶吼的模样。
“厉烽……你要好好的……”他在心中默念。
教授亲自主持这次“提取”手术。他仔细地校对着仪器的参数，眼神专注而狂热。对他而言，这不仅仅是一次手术，更是一次验证他理论的关键实验。
“准备开始。”教授沉声下令。
一种冰凉的液体被注入凌飒的静脉，他的意识开始变得模糊。在彻底失去知觉前，他仿佛又看到了溪源聚落的阳光，看到了阿爷慈祥的笑容，以及……厉烽第一次在废墟中发现他时，那双在面具后依旧锐利明亮的眼睛。
手术室外，厉烽如同被抽走了所有力气，颓然地靠在冰冷的墙壁上。他的亲卫们默默地守在一旁，不敢发出任何声音。整个白塔都笼罩在一片死寂之中，只有仪器运作的低微嗡鸣声，像是在为即将逝去的生命奏响哀乐。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每一秒都像一个世纪那么漫长。
突然，手术室内传来一阵急促的骚动，以及教授略显失态的惊呼声：“怎么回事？！能量指数异常飙升！快！稳住核心反应！”
紧接着，是仪器不堪重负发出的刺耳警报声！
守在门外的厉烽猛地抬起头，眼中爆发出骇人的光芒。他像一头被惊醒的雄狮，猛地站起身，不顾一切地撞向手术室的大门。
“砰！砰！砰！”
坚固的金属门在他的撞击下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
“开门！开门！”厉烽怒吼着，声音因极度的焦虑和恐惧而扭曲。
就在这时，手术室的门突然从里面被打开了。一个年轻的研究员跌跌撞撞地跑了出来，脸色惨白，语无伦次：“指挥官！出……出事了！能量……能量失控了！凌飒他……”
厉烽一把抓住他的衣领，将他提了起来，眼神凶狠得像是要吃人：“他怎么样了？！”
“他……他还活着！但是……但是结晶的能量突然暴走，无法……无法完全剥离！强行剥离会导致能量彻底溃散，反而……反而什么都得不到！现在……现在只能引导出一部分能量……”年轻研究员被吓得魂飞魄散，竹筒倒豆子般将情况说了出来。
原来，在提取过程中，凌飒心脏附近的那个结晶体，在受到外部刺激后，其蕴含的能量并非如教授预想的那样可以被平稳剥离，反而像被激怒的野兽一样，爆发出强大的排斥力。这种能量与凌飒的生命力形成了一种极其奇特的共生关系，强行剥离，只会导致玉石俱焚。
教授在关键时刻，当机立断，改变了方案，尝试着在不完全破坏结晶体的前提下，引导出一部分相对温和的能量。
厉烽推开那个研究员，疯了一般冲进手术室。
他看到凌飒依旧躺在手术台上，脸色苍白如纸，胸口微微起伏，呼吸微弱得几乎难以察觉。他的心脏部位连接着一些特殊的导管，一丝丝淡金色的能量正顺着导管缓慢地流向一个特制的收集容器。
虽然凌飒生命垂危，但……他还活着！
那一瞬间，厉烽感觉自己像是从地狱回到了人间。巨大的狂喜淹没了他，让他几乎站立不稳。
“凌飒……”他冲到手术台边，颤抖着伸出手，想要碰触凌飒的脸颊，却又怕惊扰到他。
教授摘下沾满汗水的口罩，疲惫地对厉烽说：“指挥官，情况暂时稳住了。我们成功引导出了一部分结晶能量，虽然远未达到预期，但……应该能暂时缓解‘生命之源’的污染。不过，凌飒他……能量透支非常严重，生命体征极不稳定，能不能挺过去，就看他自己的意志了。”
厉烽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翻涌的情绪。他看向那个盛放着淡金色能量的容器，眼中闪过一丝决然。
“把这些能量，立刻送去‘生命之源’。”他命令道，声音不容置疑，“另外，调集磐石城最好的医疗资源，不惜一切代价，救活他！”
一线生机，如同在余烬中重新燃起的星火，虽然微弱，却带来了新的希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