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第 10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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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下的阴影停留了一会在没得到想要的回复后终于离开。
陈闻声心不在焉的去往小卖部，一抬头，发现小卖部居然搬走了，只能无奈返回。
转身就撞见四个人挡在他身前。
把陈闻声的学费缴清，班主任还给他拿了一份陈闻声的成绩单，一些二手初中课本，还有其他初中学校的名单。
“虽然你要给他转校，但这一年里还是要读书的，这些资料你拿去吧，本来就是要发给这些学生的。”
即便方木不是很喜欢这个老师，但基本的礼貌还是要有。
“谢谢老师。”
课本已经装好在袋子里面，提起来还有点重，走出来没看见陈闻声，方木便给他打电话。
铃声幽幽长响，方木找块台阶坐下，头顶上的树木不断飘下落叶，无人打扫的地面已经铺满厚厚的一层落叶。
这里没有学校专属的小蜜蜂扩音器教学，也没有嬉闹的学生。还没到毕业，这所学校就已经提前落败。
“哟，你还有手机了，该不会也是偷别人的吧，失主打电话来了，不接吗？小偷~。”
这所学校的学生大部分都已经被家长申请转校去往别的地方，只有一些父母不在意孩子成绩的，或者其他原因，他们仍把孩子留在这所学校。
上课没老师，逃课也不再有人管，这四人无聊，出来打球，没想到还遇见了陈闻声。
好不容易有了乐子，这四人就把陈闻声拦在路上围起来。
带头的人喜欢阴阳怪气，话语的最后还要犯贱一下。
电话铃声自动挂断。
“连衣服都换上新的啦，哎，其实我还是更喜欢你那套破破烂烂的衣服，这才符合你小偷的身份。”
陈闻声面前的人体型微胖，骨架一看就比陈闻声还要大，和陈闻声同等身高，宽大的脸还冒出几颗上火的逗。
杨栋，他爸和陈闻声的爸爸以前是合作伙伴，因为相信陈闻声的爸爸，拿出一大笔钱投资，结果被骗的存款一文不剩，从此记恨上陈闻声一家人，连他的儿子，也认为陈闻声可恨，经常找茬，可惜自己一个人打不过陈闻声，只能召集一帮人来。
上次方木撞见的殴打，也是杨栋找人过来的。
这次应该是转学的人太多，现在杨栋身边只有三个人。
他说的话句句离不开小偷，似乎正因为这个称呼觉得自己是正义使者，不认为自己在霸凌。
陈闻声看给自己带来灾难的源头，说的话一如往常的硬气。
“你觉得凭你们四个能打得过我吗？”
方木终于等到陈闻声回来，却发现他浑身脏兮兮的，还一身的伤。
方木还坐在台阶上，陈闻声走过来，身高只比坐着的方木高半个头。
默默把抽出张纸巾，想给陈闻声擦脸，但陈闻声把头后仰，躲开了。
方木抬头看看陈闻声，他神色淡淡，看不出情绪。
“听到了？”
陈闻声：......
“是不是没听到我反驳很生气？觉得我应该说不是的，你不是这个样子，他凭什么可以这样子评价你。”
“她不会相信的，不过我的确要反驳她，起码会让你的心情好点，对不起。”
方木说的轻柔，一个平常对人就有些冷淡的人对他有不一样的神色，本就令人开心。
视线转向地面上。
方木再次伸手给陈闻声擦脸，这次他没躲开。
方木就继续说话。
“你难道会相信她的那句一眼能看到头的话吗？不会吧，我也认为没有谁的未来能一眼看到头，你是害怕我会相信她的话吗？还是不相信你自己，认识你的人自然会知道你是什么样的人，我不会相信她的话的，知道了吗？”
“呵。”
陈闻声发出意味不明的声音，算是不生气了。
方木这还是第一次哄人说出这么多话，借陈闻声的手站起来，摸摸他脸上的伤。
回归一开始打算问的问题。
道：“打赢了还是打输了？”
“赢了。”
“干得不错。”
谁见打架了还要夸的。
陈闻声反问：“如果打输了呢？”
方木没办法“那就晚上套麻袋把他们都打了，可不能让我们宝宝受委屈。”
陈闻声被他那句宝宝恶心到了，立马退开三步远离他。
结果他们还没走出校门，班主任就打电话过来了，叫方木把陈闻声带回来，说刚刚陈闻声打了同班同学，对方父母要陈闻声赔钱。
陈闻声就知道会这样，直接返回。
方木一把拉住陈闻声，“去哪？”
“去办公室挨骂。”
方木惊讶，“这么好学生？叫过去挨骂就过去啊？”
电话还通着呢，班主任一听方木说的话就想晕过去，第一印象的乖巧听话的模样居然是装的，专带坏小孩。
“陈闻声家长！”
班主任在电话里头警告。
方木并不想现在过去，此刻已经是中午，肚子已经饿了，对方父母还没到就叫他们过去，过去纯属浪费时间，和那个班主任大眼瞪小眼，会倒了胃口。
没有饿着肚子等人的道理。
“等他们父母来了我们才会过去。”
“你！”
方木立即挂上电话。
“走吧，好学生，我们先吃饭。”
杨栋的妈妈颐佳文来到学校时，方木他们还未来到办公室，他的儿子坐在办公室的空位已经无聊到昏昏欲睡。
平常她一来，只用把他儿子领回家，姓陈的那小子不是站那不说话就是要和她儿子道歉，但今天居然连人都不在。
“这不对吧老师，怎么我儿子被欺负了那人怎么不在，还要我等他吗？”
“这，孩子他妈你先坐下吧，是这样的......”
班主任还未说完话，办公室门外就有两人走了进来，人手各一条冰棍，好不惬意。
对比急匆匆赶来的杨栋母亲，热的一身狼狈
“老师好，我们应该没迟到吧？”
他们可是跟在这位家长身后进来的。
“呃……没有。”
杨栋妈妈本来还想发作，结果班主任抢先回答，想要骂出来的话就这么吞了回去。
翻个白眼，找到把椅子，翘起二郎腿，眼神鄙夷，质问方木:“你是谁？”
两人坐下，方木最先吃完冰棍，把棍条扔进垃圾桶。
“能给陈闻声解决事情的人。”
明明才一个高中生，说这话时却表现的很像成熟稳重的年长者。
可真够装的。
陈闻声靠在椅背上，从他这个角度只能看到方木的背影和侧脸，表情依旧沉着冷静。
方木似乎对于做很多事情都不会害怕，不会怕惹到麻烦会怎么样，不会怕别人的攻击。
任何人第一次面对不应该出现在普通生活中的事，都应该紧张。
可他却是仿佛已经经历过，有底气，对任何事情都有掌控。
“赔我儿子五千块钱的精神损失费，这事就了了。”
杨栋妈妈理直气壮，其实以前她并不会讨要钱，毕竟她也知道这臭小子没钱，那姓陈的王八蛋更不可能会给。
这人她没见过，看这架势，应该是把姓陈的小子带回家养了。
霸凌同学可是很严重的事情，收个五千块钱不算贵吧？
“嗯？凭什么？”
“就凭这小子打了我儿子，如果你不给我两千块钱，我就把这件事发到网上。”
现在网络发达有一个好处就是不管发什么总会有人站在她这边，替她声讨那些欺负她的人。
杨栋妈妈一把拉过自己的孩子，指脸上的，手上的伤口，道：“你看这伤，都青了！姓陈的这小子可不止打过我儿子一次，那可是霸凌！五千依旧算是仁慈了！”
班主任也在旁边掺和：“陈闻声他哥，你可能是刚刚管陈闻声不知道，陈闻声经常欺负其他同班同学，偷东西的坏习惯大家也是知道的，如果你不想把这件事下一个学校知道，我建议还是私了。
“谁霸凌会一次性霸凌四个人，你会吗？忙都忙不过来，怎么不说是他们围堵陈闻声。”
“怎么会有四个人。”
班主任首先注意到与她了解的情况不同的字眼。
方木不想回答，也靠在椅背上，视线依旧在前方，伸出手摸摸身边陈闻声的头。
陈闻声举起手机不知道在打什么游戏，似乎对这场辩论毫无兴趣，虽然他是话题中心。
他不想回答这种明明提前了解过实情就会知道的答案。
四个人真的会对一个人的霸凌无能为力吗？
真的跑不掉吗？
为什么一次次被霸凌后还毫无在意。
究竟是谁在霸凌谁。
“你们为什么不问问事情的发生就直接判定陈闻声一定霸凌了其他同学。”
“因为他有前科！”
杨栋妈妈和班主任同时回答。
“所以有了前科之后每次他干什么都是他的错吗？”
“不是，陈闻声他哥事情不是这样说的，这事的答案已经摆在面前了，事实就是他霸凌了同班同学。”
方木笑起来，“答案在哪里，这么长时间了老师怎么还没看过监控啊？”
“不用看了，我知道一定......”
方木不笑了，语气无甚波澜，一个字一个字道，“老师，你一定知道什么？你真的不打算看监控吗？”
杨栋妈妈认为看监控就是方木在拖延时间，根本不赞同，嘟囔道：“看什么看，结果不都一样吗？浪费时间。”
方木要求强烈，班主任只好带两人离开教室，前往监控室。
杨栋方才只想着睡觉，根本没注意听这些大人究竟聊了什么，是拉动的椅子撞到杨栋睡觉的桌子上，杨栋才骤然被惊醒。
没想到一抬头，居然只有他和陈闻声两个人了。
杨栋看不惯陈闻声玩手机无视他的模样。
伸手抓住手机。
又肥又粗的手指直接占据整个屏幕，打断了陈闻声的操作。
杨栋想把手机扯出来。
没扯动。
陈闻声抬起黑眸，眼神晦暗。。
“放开。”
“我为什么要放开？反正这东西肯定是你偷的，到最后这肯定属于我。”
杨栋两只手继续用力拉。
最后都使了牛劲还不能让手机移动分毫，杨栋恼了，松开一只手朝陈闻声脑袋瓜挥去。
陈闻声硬生生接下这一拳，却仍旧不放开手
他的眸色转深，加重手中力度往回扯。
杨栋一时不察，向前倾倒。
结果被陈闻声一个抬起腿一踢，把他踹倒在地。
“你*&，你居然敢踢我？等下就让老师罚你！”
在杨栋心中，陈闻声就应该是一直趴地上被他打的模样，无论是偷东西还是抽烟，打架都应该是他的问题，即便这事是他做的，东西是他偷的，都可以推到陈闻声身上，那都是他应该的。
现在他居然敢反抗，居然敢反抗！
杨栋站起来抄起书本开砸，已经预知会发生这种情况的陈闻声提前收好手机，拦下砸过来的书本，背过身，给杨栋一个过肩摔狠狠地摔在地上。
趁杨栋已经被摔蒙了，抓住他的两只手在背后拉着，膝盖顶压，防止杨栋还有起来的机会。
而这一幕，都被看完监控的班主任看见。
杨栋躺在地上，疼的都要哭了，看见老师到来立马冲老师喊道:老师!陈闻声又打我!快救我!”
往常一定会帮他的老师却在此刻犹豫了。
他的母亲倒是被声称陈闻声的哥哥拦着。
他不明白发生了什么。
脸贴地上，呼吸间都仿佛有泥土被吸进鼻腔，格外痛苦。
“可以了，陈闻声。”
方木开口。
陈闻声松开站一旁，方木才放开拦截的手，杨栋妈妈赶紧心疼的跑过去。
嘴里有很多话想骂，可又害怕。
杨栋在她怀里使劲的哭。
“老师，我想这回你已经有了答案，再不明辩是非，就不要当老师了吧。”
陈闻声整理好东西先一步走出办公室。
要是以往陈闻声臭着脸殴打同学后就离开，她一定会叫住陈闻声，把他的罪恶行径罗列出来再评判他这人，让他去道歉。
可现在她已经没有资格这么说了。
方木浅笑最后道别“老师再见，一定要记得答应我的事。”
徒留三人沉默无声。
“事情终于解决了，走，回家吃饭。”
方木放松走在前头，左边还单背着从陈闻声背后拿下来的书包，发现鞋带松了蹲下身来绑鞋带。
书包倒在地上，弯起的背导致衣服紧绷，好看的肩胛骨跟随动作一动一动的。
周围人很少，都是赶路的人，临近傍晚，阳光都降下温度，温和的令人想起人的拥抱。
陈闻声看了一会突然出声。
“方木，你可以背我吗？”
“嗯？当然可以。”
陈闻声不太熟练地趴到方木背上。
方木站起来时，陈闻声还有些紧张乱抓。
“相信我，不会掉下去的，搂我脖子。”
乱跳的心终于恢复平静，陈闻声贴近方木脖子，嗯了一声。
视线飘向地上，看脚步稳定向前，听方木规律性的呼吸声，逐渐有些困倦。
他缓缓开口，慢慢地诉说记忆里印象深刻地一件事。
“以前，有一次班里的同学的画笔不见了，那时候我已经有了小偷的称号，老师没有让全部同学打开书包，只是直接让我桌柜的东西拿出来。”
书，笔堆在书桌上，人人都在看他，老师也是，每个人仿佛不用证据就知道他是小偷。
失主来到他书桌前，打乱书的摆布寻找，上上下下，里里外外，任何角落都没放过。
谁都看到了他破破烂烂的书，脏兮兮的封面。
没能找到画笔，但是老师还是认为是他偷的。
那时候他还有力气，辩驳的勇气。
总是重复不是他偷的，拼命解释这一整天他都在干什么，希望有人能相信不是他偷的。
可老师还是不相信。
不相信。
命令他必须赔钱给丢彩笔的同学，或着买新的赔人家，不然就找家长。
画笔的价格是25块钱，减去饭钱，他只剩下12块钱。
他那时很害怕陈大苟，根本不敢想象如果被找家长他会被打成什么样。
他装惨卖乖，好不容易从杂货店老板用12块钱买到一款18块钱的画笔，
一早就当全班同学，老师的面交给丢彩笔的同学。
丢了彩笔的同学却大声骂不是同一款吵着要同款新的。
老师不耐烦，又让他第三天买新的，因为没能让丢彩笔的同学满意，他被老师叫去教室后面的墙边罚站。
垃圾桶也在墙后边。
今天的值日生又没打扫干净，臭烘烘的。
他看垃圾桶，垃圾桶里面是被丢弃的画笔，是丢彩笔的同学想要的那款。
他靠墙转头，看见丢失彩笔的同学正嫌弃的用他买的画笔画画。
那套画笔其实是他想要很久却一直凑不够钱买不了的画笔。
每次路过杂货店都要看看还在不在。
等到他终于买到，却是给别人的。
方木停下，歪头蹭蹭陈闻声耳朵。
“陈闻声。”
“我保证以后不会再有人能冤枉你了。”
第二天晚上，陈闻声就收到了五个纸箱的不同画笔。
再之后，每一个欺负过陈闻声的人都在回家的路上被人套上麻袋殴打一顿。
回到家中都是骂骂咧咧的。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第 10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