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第 5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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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陈闻声醒来，已经接近下午四点，这间病房依旧没其他人，很安静。
方木中午已经来过。
床头柜放着一部新买的手机和中午带来的保温盒，新衣服叠放在他腿上，上面还贴了一张便利贴，写着醒来要联系他的话。
列举了一排他禁止做的活动，防止伤好的不完全。
下午的太阳热的不像话，连带室内都是暖洋洋的。
陈闻声看完没什么表情，冷漠地把便签揉成一团，丢进垃圾桶。
掀开被子，准备离开。
“你在说什么？”
方木左提保温盒，右拿手机，站在病房门口，还没推进去，何凌就打了电话过来。
“我说，你昨天一副要把那姓陈的小子带回家的模样，怎么今天就放他回家了？突然醒悟知道自己惹不上这麻烦了吗？”
“我没有想让他回家。”
方木不知道怎么辩解，一个中午还躺在病床上的人怎么就离开了。
“行吧，你知道他家在哪的，自己去找吧。”
挂断电话，方木推门进去，病房里还是原来的那副模样，餐盒都没动过，被子叠的比衣服还整齐，临走之前居然还不忘打扫卫生，真是神奇。
护士进来，看见床上没人，问是不是要出院。
方木摇摇头，说今晚就会回来。
“你当时在哪看见陈闻声的？”
方木紧贴楼梯墙边，台阶上都是被砸坏的家具和玻璃碎片，上方的门敞开着，传来里面追债人的威胁声。
手机那头何凌不明情况。
“在回家的路上，我当时看见他往回家的方向走的，怎么了，他不在家吗？”
“不知道。”
方木压低声音回答。
一女人边哭边大喊，“没钱！我哪有什么钱啊！都被那陈大苟给拿去赌了啊，钱是他□□什么来找我！”
讨债的嫌女人哭的太吵，一巴掌扇过去用力扯起她的头发，“你是他女人，你敢说没钱？！我那大十几万的钱就这么快花光了？等陈大苟回来，你记得和他说，三天内不还钱，我断了他的腿。”
然后一脚把女人踹到地上，带一众小弟走出门口，小弟们也跟着学大哥的动作，哪哪都要踢一脚，七八只脚踩在女人身上，她也只是低头哭泣。
那些人走下来时还在说话，有小弟问，“老大，万一陈大苟真的不还钱这么办？”
“不还钱？就把那娘俩卖了。”
零碎的脚步踩在每一个台阶上都带有轻微震动，在还不算暗的地方，方木垂下眼眸，挂断电话。
待所有人走散，方木越过被砸烂的家具，重新上楼，屋内的女人还在哭，不断地骂陈大苟混蛋。
方木带上口罩，走进屋内。
脚踩上玻璃渣子的声音引起女人的注意，以为是陈大苟回来了，正想要大骂，结果没想到是一个没见过的年轻人。
他肆意在屋内来回走，好像在找什么东西。
她通红的眼睛审讯一般盯着方木。
“你是什么人？干什么的？”
方木没理她，想找的人不是已经晕在地上就好，直径走出门口。
身后地女人又开始骂，骂他，骂陈大苟，骂她那坑钱地小孩。
恶毒的话语传遍整个楼梯。
也许陈闻声还没回家，还在回来的路上。
走到楼下对面，骑上他和何凌借的电动车，开始在周围寻找。
他不认识路，只能慢慢扩大范围搜寻，他不知道那帮讨债的人认不认识伥闻声，如果认识，万一路过撞上，那帮人说不定会直接把伥闻声带走。
他只能祈祷双方不会遇见。
某个小店后门，陈闻声提着垃圾走出来，丢进垃圾桶，从兜里掏出老板刚刚给他的工钱，20块钱，加上昨天省下来的十五块钱，足足有35块。
这时他的肚子咕噜噜的响，他从昨天到现在就没吃过东西，这35块钱他原本还想拿来给自己买一双可以穿的运动鞋，早知道他就先把那顿饭吃了在走的。
没事，明天还可以继续攒钱，老爷爷隔夜的馒头只要三毛钱，他只要在攒攒，只要不被陈大苟找到，他就能买一双新鞋，他就不会在冬天冻到脚了。
陈闻声把钱塞到他自己缝的小口袋里面，放好后就去找老爷爷买馒头。
可刚走到拐角，就被一双手推倒在地，往他的口袋摸
“臭小子，我就知道你在这，拿到工钱了吧，快出来拿给老子，不然又不知道被你花到哪去了。”
腌了很久的甚至有点恶心的烟味扑鼻而来，陈大苟眼睛里布满血丝，身上的衣服也皱巴巴的，像待在一个封闭空间熬了一整夜的样子。
“不行!这是我自己挣的！你不能拿走！”
陈闻声使尽全力阻拦陈大苟的手，腿也在到处找借力点，想要站起来或者踹开陈大苟。
“什么你自己挣的！你挣的钱就该给我花，不然我生你养你干什么？手拿开！”
陈大苟见陈闻声还护住口袋不放，他直起身，踩上陈闻声昨天做手术的那只手用力碾压。
即使痛到忍不住喊出来，陈闻声也不松开手。
陈大苟抬起脚，又用力踩上几脚。
“我...是...不会，给你钱的。”
陈闻声痛到流出眼泪，咬紧牙关，死都不松手。
拿不到钱陈大苟根本不会罢休，他看看周围，想看看有没有什么可以让陈闻声松手的东西，看到有红色砖头，他走过去。
拿起砖头在手里掂量。
陈大苟转身。
“我看你还敢不给我钱？！信不信......！”
“哟！这不是我们苦苦寻找的陈大苟嘛。”
在不近不远处，李冯耀领一众小弟往陈大苟这边走来，有人手里还拿着刚刚从陈大苟家里顺来的桌腿子。
看到李冯耀那帮人，凶狠地模样立马收起来，陈大苟放下手，看看左右，前后，又觉得拿着砖头不太好，给丟到一旁的地上，朝他们讨好一笑。
李冯耀站定在陈大苟面前，讥笑道：“陈大苟，你不是说去你家一定能找到你的吗。”
“你怎么不在啊？那15万是不想还了吗？”
陈大苟强装镇定。
“不不不，钱我肯定要还的，李哥，我都照顾你那么久的生意了，你要相信我啊。”
李冯耀举起手给陈大苟整理皱巴巴的的衣服，揶揄道
“相信，当然会相信，欠我钱的人就没有还不起的。”
又拍拍肩上的灰尘，然后手擒住陈大苟的脖子，强迫他不要移开视线询问道。
“只是现在我的兄弟没饭吃了啊，要不，你先还个两三万？”
李冯耀的兄弟们团团围住陈大苟，躺地上的陈闻声想要趁机离开，也被这群人挡住退路。
陈大苟两边肩膀都搭上一只手，即便陈大苟想说在宽限几天，这会也只能说现在就还。
“哦？那钱呢？”
陈大苟哆哆嗦嗦回答了句我家。
一边的小弟立马不耐烦了，手拿棍子直戳陈大苟的太阳穴，“放屁呢你！我们刚刚可是刚搜过你的家，你老婆可是说没钱的。”
知道他们连家都搜过了，陈大苟真心觉得完蛋，了解过这帮人的作风，脸皱成一团，装出要哭的样子，“李，李哥，我现在真没钱，家里连吃饭都是个问题，求你了能不能再宽限我几天？”
“TMD你家关我们什么事？你今天还不了几万块钱就得拿身上的东西来还！知道吗！”
小弟敲敲陈大苟的头道。
“什么！不要，李哥！求你了，今晚，今晚也可以，今晚我也可以还钱！”
陈大苟睁大眼睛，头左右摇身体忍不住往后退开始挣扎。
李耀笑着松开手，然后狠狠地给陈大苟脸上来了一拳。
“你以为我会相信你们这些人地话吗？带走。”
两边地人各抓住陈大苟的手。
陈大苟害怕惊恐大喊。
“不！不要！”
就在小弟架起陈大苟要把他拖道某个地方时，陈大苟穿过左边的人群，看到一个人骑一辆电动车直往他这个地方加速冲。
不知道会不会停车，反正肯定会撞到人。
陈大苟赶紧挣扎大喊“车！有车冲过来了！救命，救命！快放开我！”
小弟刚转头，还没等他们看清是什么样的车就被一股巨大的冲击力撞倒在地，只有站在事故区边缘的人可以免于伤害。
快速转动的轮胎，被保龄球撞倒一般的人痛苦shen.yin。
陈大苟还沉浸在电动车撞他的冲击力当中，手里就被塞了根生锈的铁棍。
那个他不认识的人还把他拉起来，高声道：“陈大苟我来救你了，你赶紧跑！别让这帮追债的抓住了。”
话是说的情真意切，感人肺腑，手却把他往小弟的方向推。
从刚刚就一直站在陈大苟的李冯耀脸朝地上被电动车压到身下，一时动弹不得，不明情况以为陈大苟真要逃跑，即使吃了一嘴的土也要喊小弟们去抓陈大苟。
武器都到手上了，来抓他的人都凶神恶煞的，急匆匆的，陈大苟下意识挥棍，干倒一个人。
那个他不认识的人又开始大喊：“干得不错陈大苟！”
这下不是故意的也是有意的了，众人纷纷去抓陈大苟。
来抓方木的人少，方木打倒几个人后在混乱之中抱起陈闻声就是跑。
有人发现了，跑过去追赶。
高中时期的方木虽然天天长时间泡在书里学习，但也有晨跑去学校的习惯，带上陈闻声还能跑出几条路。
方木回头看，追上来的只有3个人。
正好此时陈闻声也叫他放手。
方木停下，把陈闻声放下来叫他躲好。
三个追上来的人看见方木停下来，也缓下追赶的脚步，大口喘气道。
“你...别跑，不然...我们打断你的腿。”
都要被人打了，不跑才怪。
方木懒得与他们废话，趁人不备冲上前就是一脚。
“卧槽？”
没想到这人都被三个人围堵了，还是不怕死的敢反击。
其余两人一同挥拳，方木微微斜侧蹲下，先是躲开右边的拳头，在伸腿一脚踹到左边人的肚子。
直起身，抓住右边还未收回去的手，转身，使力给人一个过肩摔。
一开始被踹开的人反应过来了，高举起铁棍，要砸方木的头。
方木被迫抬手挡下，裸露的皮肤迅速红肿传来痛感。
等方木好不容易撂倒三个人，在看看周围，陈闻声不见了。
负重跑步加打架，剧烈的运动让方木此刻有些缺氧，头脑发昏。
一只手疼的动不了，头也被人抡了一棍，看到的事物模糊不清。
只是出来找个人，没想到又给自己弄一身伤。
“陈闻声，出来。”
过了一会儿，没人出现。
方木不相信陈闻声就这么走了，就算走了方木也会去把他找回来，只是陈闻声又一声不吭就走的举动实在是让方木有些生气。
“哐当。”
塑料瓶从垃圾桶上掉下来，咕噜噜的在碰到阻碍物后停止了。
陈闻声赶紧把露出来的脚收回来。
他听到一声叹息，接着就是脚步走过来的声音。
阴影笼罩他。
“你不想跟我回去吗？”
陈闻声把脸埋进双臂，闷声回答：“滚开，不想。”
方木实在是太累了，也想要跟着坐在地上，一看到那垃圾桶，无语了。
“你什么毛病，坐垃圾桶旁边，起来，换地方说。”
陈闻声还是那副不想听不想走让我自己一个人待着那模样。
“哦，那里有个蛆要爬到你身上了。”
陈闻声立马站起来。
然后就听到来自另一个人身上的嘲笑声。
陈闻声很想转头骂他笑什么，但他没这么做。
“哭过了？擦擦鼻涕吧。”
虽然陈闻声也很想硬气的不接过纸巾，但他确实需要纸巾。
陈闻声还是背对方木擦鼻涕。
“为什么不想跟我走？”
“你找错人了，我只是个垃圾。”
陈闻声把纸巾丢进垃圾桶。
“嗯？”方木一时没反应过来陈闻声在说什么。
“我不是伥闻声，我姓陈，你帮错人了。”
他原来听到了，他还以为没听见呢。
“我知道，我找的就是你。”
“就是我？你认识我吗？知道我爸不好惹吗,我爸前几年可是把人打残了。”
鼻涕擦完了，气势就上来了，转头面对方木又开始他的战斗状态。
方木可给不出找的是伥闻声就找到了他的理由，也给不出一个准备成年的高中生在此之前和伥家就是八竿子打不着的关系怎么会认出他就是伥家丢失的孩子。
方木选择不回答，当混蛋。
“你问题真多，当然知道你爸不好惹，所以才要带你走。”
“不需要，不需要你的烂好心，满足自己的圣母心在脑子里想想就好了，不要拿我来当展示品。”
简直说不通了，想过伥闻声会怀疑他的目的就没想过他根本就不想和他走。
怎么办。
两人面对面站了一会。
方木低头又开始玩手机。
陈闻声要走，方木拉住。
扯又扯不开，他开始大骂，不知道从哪里学来的勿言碎语，每一句话都不带重复的。
骂呀骂，不知道骂了多久，突然眼前一黑，被什么东西困住了。
手脚团团捆在一起，像装个货物一样，被装进了袋子里。
小小货物陈闻声：......?
什么玩意？
他听见有人询问。
“怎么开始干上拐卖的副业了，这小孩看起来还挺不错的，卖给老大肯定能挣不少钱。”
卧槽......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第 5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