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Chapter2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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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哥……”汪阳煦一边开车一边有些担忧的问：“你不会真的去当小三撬墙角吧？”
楚砚和：“……”
楚砚和有些无语：“你看我像是那种人吗？”
汪阳煦在前视镜里仔细打量了一下每天都见到的楚砚和，缓缓摇头道：“不像”
楚砚和没好气道：“那你还问？”
“看着不像”汪阳煦道：“但从你刚才在他俩面前口出惊人的话来说，我感觉你能干出这种事。”
楚砚和：“…………”
“你闭上嘴没人把你当哑巴”
汪阳煦没接话，但没过一会儿，他又忍不住开口了，叹道：“我知道云哥人很好，但楚哥你有这么喜欢吗？这么多年了都还放不下”
“高中的时候大家都能看出来，傅星洲和云哥的关系非比寻常，你怎么……”
楚砚和自然知道汪阳煦后面想要问的话是什么。
他回答道：“很喜欢，放不下”
汪阳煦顺口接话：“你这么多年单身，不会就是因为放不下云哥吧？”
后座里一片安静，告诉汪阳煦答案。
汪阳煦又问：“真有这么喜欢吗？知道他已经有对象了，还放不下？”
……有这么喜欢吗？
这句话一下子把楚砚和的思绪带回高二那年，和云柚青遇见相处的那一学期，那个无果的冬天。
是真的喜欢，也是真的放不下。
楚砚和从小就被贫穷包围，在他的眼里，钱是万能的，没有钱解决不了的事。
有了钱，能够让自己吃饱穿暖，有良好的居住环境。
有了钱，能够上学，能够买很多学习资料。
更重要的是，有了钱，就能让养育自己的奶奶健康平安。
从楚砚和有意识开始，奶奶就告诉他：“只有学习，才能够出人头地”
“学习好了，长大后才能赚到很多钱，能够吃饱穿暖，衣食无忧。”
“学习，是唯一一个出人头地的捷径”
楚砚和一直深以为意，从小到大都卯着劲儿的学习，成绩一直名列前茅。
更是凭借着自己的努力，考上了市里最好的高中，学费住宿全免。
虽然学费的问题解决了，但是还得吃喝。
楚砚和爸妈离异，各自成家，谁也不愿意养他，哪怕是一个月几百块的生活费。
当初是奶奶把他带回家，可是，奶奶上了年纪，身子骨不利索，也只能种点蔬菜养些鸡鸭去卖，换点散钱。
出发去高中那天，奶奶从层层叠叠的红蓝塑料袋里翻出了她大部分的积蓄，放到他手里，只有一句话：“要好好学，砚和，奶奶相信你，你肯定会出人头地的”
那个时候，楚砚和心里是憋着一口气了，他想，如果他考上了很好的大学，出人头地，那当初抛弃自己的父母一定会后悔抛弃自己的行为。
可奶奶似是知晓他心中所想，告诉他：“砚和啊……学习，是为了自己能够成就更好的自己，不是为了别人。”
那个时候，楚砚和根本不懂这句话，满心都只想要自己的父母后悔。
他靠着奶奶那点积蓄，每天省吃俭用，吃饭就去食堂打一块钱的米饭，再配上免费的汤，偶尔打一个素菜。
一个素菜都需要三四块，那是三四顿米饭钱，楚砚和手里那千把块钱，不够他每顿一荤一素挥霍。
更别说有时候还需要大几十的交班费。
学校不比生活的农村，花钱的地方很多。
一日三餐就能压的楚砚和喘不过气来。
最开始，大家对于他这个大学霸还很崇拜，知道他每天只吃白米饭后，都明里暗里看不起他，孤立他。
可楚砚和并不觉得有什么，毕竟，能吃饱，能在校园里学习，已经很好了。
遇见云柚青是什么时候呢？
是高二时候一个平平无奇的中午……
北方下雪总是很早，即便是中午，雪也掩盖了路面厚厚一层，没有半分消化的迹象，窗外房屋也是一片雪白，从边角露出点它原本的颜色。
下课时间，窗外人声鼎沸。
室友汪阳煦一如往常邀请他一起去吃饭。
一上午的课，早就已经让楚砚和饿的前胸贴后背了。
学校早上不提供米饭，楚砚和只能买一个较大的一块钱的馒头填肚子，可一块钱的馒头根本不够一上午的热量消耗。
拿上英语课本，楚砚和和汪阳煦两人一起往食堂方向去。
天寒地冻，路过的学生呼出的气都带着白雾。
快到食堂门口的时候，一道声音喊住了汪阳煦。
楚砚和循着声音跟着抬头，在喊住汪阳煦的人身边，最先看见的是一张精致可爱又帅气的脸庞，带着黑框眼镜，头发比较长，很酷。
……像是什么狼尾发型？
在见过这人之前，楚砚和从来都不知道，可爱、帅气和酷这几个字能够在一个人身上体现的淋漓尽致。
汪阳煦一边拉着他走过去一边大声道：“哇！桑寻，好巧啊！”
桑寻拉着身边的人走过来，露出一抹笑，看到他身边的楚砚和时一顿：“这是……？”
“我室友！楚砚和”汪阳煦拍了拍楚砚和的肩膀，打趣般介绍道：“他可是大学霸！”
桑寻惊喜道：“成绩特别好的那种吗？”
“当然！”作为大学霸室友的汪阳煦还挺骄傲：“从高一开始就是一直是我们年级的第一名”
桑寻听见这话，惊讶的嘴巴都合不上，用手肘顶了顶云柚青，云柚青抬眼打量了一下楚砚和。
汪阳煦这才注意到云柚青，带着歉意道：“不好意思，小……”
……学弟？
汪阳煦仔细端详了一下云柚青，头发又长但又酷。
草，不像男的啊。
云柚青像是猜到他想说什么，没什么情绪开口：“云柚青”
楚砚和这才移开视线，抱着书点了下头。
汪阳煦笑着，感觉云柚青比较高冷，没好意思和他套近乎，问桑寻道：“你朋友？”
“我室友”桑寻说完提议道：“要不要一起去吃饭？”
汪阳煦没什么所谓：“行啊”
楚砚和只打了米饭，所以早早就去占位了。
汪阳煦没那么挑食，看到哪个队伍排队短就排的哪个队伍，第二个到的，还顺便多打了点菜，准备和楚砚和分分。
等桑寻和云柚青端着餐盘过来的时候，汪阳煦小声说了句卧槽。
打这么多，吃的完吗？
“不小心打多了”汪阳煦刚想完，云柚青的声音钻入耳朵，他把菜盘摆到四人中间：“一起吃吧”
见楚砚餐盘里真的只有米饭和免费汤的桑寻也开口：“是啊，刚刚我也没注意提醒他少打点，一起吃吧，不然浪费了”
刚刚云柚青和他说的时候他还不相信，原来真有人这么惨啊，比他还惨……
桑寻看着楚砚和的目光带着同病相怜的同情。
汪阳煦看着平常自己根本不会买的昂贵菜系，咽了口唾沫，不客气道：“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汪阳煦吃的很快乐，楚砚和也慢条斯理的吃着饭。
他感觉到桑寻的目光，有同情有可怜，但没有看不起，而云柚青自始至终，都没有多关注他。
隐约猜到了他们为什么会多打菜，但有人请客，不吃白不吃。
云柚青打菜打的多，纯粹也是看对面这个大学霸着实凄惨。
他没吃几口就没吃了，等着他们吃完。
视线落在不远处，那里，有个人正时不时看向他。
就在那人视线看向这边的一瞬间，云柚青移开视线，心里只觉得晦气。
怎么到哪都能遇见傅星洲这家伙。
想到和傅星洲的那个赌约，云柚青原本想的是直接找个家教好了，不就是学习吗？他还能不行了？
但现在……他看了看还在吃饭的楚砚和。
……真可怜
开学不久，就在其他人嘴里听到楚砚和的事，说他穷、可怜，因为成绩好被招进来所以学费住宿全免，但即使是这样，也是连饭都吃不起的穷小子。
云柚青原本以为这只是个夸大其词的说法。
今天一见，原来没一个字是夸大的。
等几人都吃的差不多了，云柚青开口：“你们两个都是高二年级的吗？”
汪阳煦这顿吃的十分满足：“是啊，学弟”
因为这一顿饭，汪阳煦对云柚青也特别自来熟了。
汪阳煦看着云柚青的发型，发出赞叹：“学弟，你这是什么发型，这么酷”
“狼尾”云柚青思考道：“好像是狼尾加鲻鱼头？”
汪阳煦夸赞道：“没听过，但一听就很牛逼”
云柚青的目标是楚砚和，笑了笑，看向楚砚和缓缓道：“楚学长”
楚砚和闻声抬头
云柚青道：“我有一个请求，不知道你有没有空？”
楚砚和直接无情拒绝了：“没空，我还要学习”
汪阳煦在桌子下面踢了下楚砚和，打圆场道：“哥，人家小学弟都还没说是什么请求呢，直接就拒绝了，也太不给人面子了吧”
楚砚和心想也是，改口道：“那你说，不过太耽误时间我可能不会答应”
桑寻也没见过直接就这么拒绝别人的。
而且还是拒绝云柚青，除了那位高三的学长傅星洲，就没见过谁能看着云柚青这张脸拒绝他的。
云柚青倒是没什么所谓：“就是我成绩有点差，楚学长成绩名列前茅，想请楚学长帮我补习一下”
汪阳煦害怕楚砚和直接说什么冷场的话，夸张的遗憾道：“那他应该不会答应你了，这在他看来是很浪费时间的事情”
楚砚和刚想拒绝，云柚青又开口了：“我不会白让你帮我补习的，一天帮我补习一小时，我给你一千块”
桑寻知道云柚青很有钱，但也没想到他这么财大气粗，补习一个小时给一千块，都抵得上他五次跑腿费了……但他没打断云柚青和楚砚和说话。
汪阳煦在旁边又是一句：“卧槽，这么有钱。”
对于楚砚和来说，这一千块钱，是一笔巨款，他只思考了两秒就答应了：“好，我答应了”
楚砚和道：“那就每天中午午休的时间，我给你补习”
云柚青弯着眉眼：“嗯，那每天补习的一千块日结，补习的时候给你”
以为是帮他补习一共给一千块的汪阳煦和楚砚和：“？？？”
“等等等等等……”汪阳煦不可思议的打断道：“是一天补习一小时，一天一千块？”
“有什么问题吗？”云柚青问：“不够我可以再加的”
如果他不同意，自己也就只好找家教了。
显然只有桑寻理解到云柚青的意思，他笑着解释道：“我室友，是一个不太缺钱的主”
虽然这话说出来有点欠打，还有点让人嫉妒，可这是事实。
楚砚和第一次感受到了被钱砸的感觉，他有些手足无措道：“……也、也不用这么多”
云柚青思虑道：“那你觉得多少合适”
楚砚和道：“一天二十就够了”
“那还是一千吧”云柚青道：“反正我请家教老师可能还得更贵一点”
“………”汪阳煦立马开启狗腿模式：“云哥，有没有什么也需要我帮忙的地方，你只管吩咐，你放心，上刀山下火海，我绝对义不容辞”
“好像没有”
汪阳煦顿时一脸失落。
见他这幅表情，云柚青问：“你很穷吗？”
“穷啊”汪阳煦实话实说：“哪有不穷的，而且我还要养我楚哥”
楚砚和：“……”
桑寻在一旁没忍住笑出声。
“要不你和桑寻一起来旁听吧”云柚青思考了一下：“一天给你们一百块”
“啊？”汪阳煦没想到云柚青这么……这么给他……送钱？磕磕盼盼道：“我、我、额、这个、是不是不太好啊……”
桑寻呆呆道：“我、我也一起去吗？还有钱？”
“没什么不好的”云柚青大气道：“就这么说好了”
“哥！云哥！以后我奉你为哥”汪阳煦看向云柚青的眼神带着狂热，激动道：“你就是我亲哥”
他恨不得此时立刻就和云柚青拜把子。
一天一百，那一个月都有三千！
就算一个月只补习半个月，那也有一千五，花不完根本花不完啊！
汪阳煦此时心情激动的已经不知道应该怎么去形容了，但在这欣喜的一瞬间，他忽然感觉到了一阵寒意的目光，左右看了看，没发现什么可疑人物。
他瑟缩的上下摩擦自己的胳膊，问：“你们没有觉得，忽然有点……莫名其妙的冷威压？”
桑寻自然也注意到了汪阳煦身后的傅星洲，感觉到了傅学长那冰冻凝视的目光，笑了笑，有些僵硬的挪开视线。
又是这样又是这样，傅学长他又来了。
云柚青只看了傅星洲一眼就移开了视线，没所谓道：“没有吧”
汪阳煦哈哈两声道：“那我可能穿的太少了，冷到了！”
傅星洲在不远处听着他们的交谈死死握着筷子。
没想到自己和云柚青打的赌，居然让别人占了便宜去……
他为什么不找自己，自己也是高三的年级第一，不比这个高二年级第一有含金量多了？
听着他们交谈，楚砚和一时都不知道怎么拒绝云柚青，有一瞬间脑海里在想，这会不会只是一个玩笑？
直到第二天给云柚青补习，结束的时候，他真的给了自己一叠现金，也真的给了汪阳煦和桑寻一百。
这不是玩笑。
楚砚和顿时觉得他像散财童子。
手里拿着那一叠现金，忽然觉得有点茫然。
补习了一段时间，来了一个不速之客后，高三的年级第一傅星洲。
他是跟着云柚青来的，每次来都安安静静的在旁边做作业，偶尔把视线落在云柚青身上，或者不带作业书本，支着下巴视线就一直盯着云柚青，没事的时候，还带着些零食，总是投喂云柚青。
云柚青有时候会生气和他拌嘴，傅星洲就会懒懒散散的和被自己惹毛的人的说话。
就这样，楚砚也真正认识了傅星洲。
高一的时候，办公室里老师们谈论的最多的人就是他。
高二后，他和这位转学来的学长都是老师们谈论的对象，这一年里他们却也只是偶尔碰过面。
这位转学来的高三学长，和他一样的成绩好，但在别人眼里却完全不一样的地位和评价。
后来，他从这位傅学长的口中知道，云柚青找他补习，是因为和傅学长的一个赌约……
他从头到尾都看出来了傅星洲的敌意，也看出来了傅星洲和云柚青打赌的目的，是想要提高云柚青的学习成绩，总是激将法激云柚青学习。
知道他们两青梅竹马，知道傅星洲喜欢云柚青，说不定云柚青也喜欢傅星洲。
但日渐相处中，很难不喜欢上云柚青，他的好性格，他的好样貌……
楚砚和在心里一遍遍的告诉自己，不要动心不要动心。
可后来，奶奶重病，爸妈拒绝出钱医治，高中生的他面对天价医药费束手无策……无能为力……
他不想失去这个从小到大唯一对自己好的亲人，有一瞬间，他甚至想过卖血、卖肾、辍学等等念头。
只要能快速赚钱的方法，他都在脑海里计划过，就在他准备放弃自己的时候……是云柚青帮他交了那笔昂贵的医药费，是他轻声细语安慰自己，又请假陪伴自己。
没有任何逾矩的行动，却足够让他心动。
他还是没忍住动心，还是没忍住告白。
遗憾吗？当然遗憾……
不后悔当初心动，却后悔当初告白。
要是他当初，不告白就好了。
至少，他们现在应该还可以做朋友。
作者有话说
第22章 Chapter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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