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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 2 章 ...

  •   封与泽打发走了闻人,就随手把酒馆的门关了,挂在门上的牌子不客气的撞击着木门,发出沉闷的回音。他不靠客人赚钱,当然也没想过赚钱,自己开了家店只是应付好友不要太多担心他。
      他走到窗户前,巷子转角处随着车灯闪过一道黑影,鬼魅似的盘旋在周围,他习以为常,刷的一声把窗帘拉上,屋子里顿时暗了起来。
      大白天的实在不是什么揽客的形象,被闻人吵起来,自己就也没了困意,封与泽经过玻璃柜时借着反光看了一眼,还行。虽然头发五六天没洗了,但还是人模狗样的。
      一楼和二楼交接处有几个小台阶,连接着储物空间跟休息的地方,一般情况,这祖宗脾气好,睡饱了,打开门做生意的时候就从吧台位置取货,竖直上去储物的地方就会降下他需要的酒品或小料。在暗淡的灯光中,这种场景还是很下酒的,因此慕名而来的人不少,但封与泽开门看心情,一般心情不好自己也不会去招惹别人,别人也没门来招惹他。
      封与泽撑着扶手挑了下去,落地很轻像只敏捷的猎豹,无声果断。他蹲在那里,骨头像全体罢工一样,酸痛了起来,无奈只好起身晃晃脚,自嘲一般:“老了。”耸了耸肩,与其责怪自己,不如埋怨他人,他熟练地甩锅:“都怪那个老妈子讲那么多话,你看骨头都不耐烦了。”
      封与泽嘴里念念有词,随手把衣服甩到洗衣机里面,大手一挥,浴缸里开始进水,他躺下去,发出一声偎叹,左右摆动下头部,直到脖子骨头发出声音,躺在那里,无意识地看着天花板,房间里只有流水进入浴缸的声音。
      以前的他是绝对想不到自己还会有这么悠闲的时候,他捧起一手掌的水往脸上扑,好几下过后,清醒一些了才停止。
      封与泽没有洗太久,虽然已经脱离军队生活很久了,但一些深入骨髓的习惯仍然影响着他的生活。酒馆虽小但胜在整洁,不拉窗帘的时候,酒馆便会洒满阳光,但封与泽不喜欢这样,他会厌烦的把窗帘拉上,不让阳光进来。
      封与泽逼迫着自己忘记以前的一切,把自己撕烂揉碎,他甚至去找过心理医生进行心理干预,他忽视所有人的目光,不管长辈多么可惜,在母星最受太阳眷顾的日子里,他漠然离开,结束了他曾经为之奉献的地方。
      为人类安全,联盟未来奉献一生。每个联盟军人都一身侍道地践行着,这是封与泽的曾经。
      封与泽穿上衣服,让洗衣机进行工作,随手拿起放在一旁的剪刀把过长的发丝剪掉不看发型,不追求时尚,剪到合适的地方就拿推子推掉,结束后,镜子里只剩下一颗程亮的光头,头型饱满圆滑。
      封与泽是混血,五官立体,母亲是非常纯正的东方血脉,因此他眉眼之中带着抹不掉的温柔,小时候笑起来如沐春风,很养眼。
      这样的相貌是很受小姑娘喜欢的,只是封与泽不爱出去交际,只爱训练,听以前带队的教官又爱又狠:“这小子放假也不出去,就爱往训练场跑,这是要准备谋权篡位啊。”语气里满是骄傲,出身好,肯刻苦,不出意外以后未来继任家中的权柄在联盟有一席之地是早晚的事,可就是这样一个人,他最后选择离开,什么话都没说。
      一个人的时候封与泽也会思考,其实“思考”这个词并不适合军人,军队要求的是绝对的服从。但是他已经不是联盟的军人了,服从什么的管他去死。
      封与泽把头埋进水里,睁着眼睛,浴室的灯光赤裸裸地照着他,有些刺眼。他猛地闭上眼睛,心里莫名地烦躁。很久没有这样慌乱复杂的心理了。
      自己真的放下那抹阳光了吗?就为了那句不知道是真是假的谣言?封与泽憋着气,时间长了强烈的窒息感让他像回到了熟悉的场所,他在胸腔灼烈的刺痛中恢复着清明,这么些年他就是这样不敢让自己松懈下来。
      哗啦一声,水面的平静瞬间被打破,封与泽起身,随意擦了擦身上的水,迅速穿上衣服,单手把扣子扣上,把换下来的衣服扔进洗衣机里面,点开自动。
      嗡地一声,洗衣机开始启动,封与泽双手撑在洗衣机上,低着头,浴室的灯光照的他脸上没有一丝血色,颓废得不成样子,要是被以前认识他的人看见绝对要嘲笑一番。
      封与泽没撑多久就被手上的电击给打断了思路,一时缓过神来,再想回想起刚刚的思路却怎么也连不起来了,索性不想,晃着脑袋走出浴室。
      手上的智脑是他身上唯一还算智能的东西,只能发短信跟打电话,再出格一点的可以玩个贪吃蛇,这样的工具就算放在以前的母星都算是孤僻了,更别说科技发展迅猛的这个时代。封与泽才不管,他刚想点开信息,就接到了电话。
      “新的赏金任务已经发布了。”经过电子干扰的语言已经听不出是什么年纪的人了,只听见一段刺耳的电音后响起一句不算冷淡的声音,听起来跟封与泽还算熟悉。
      对封与泽来说,没什么熟不熟的,只是通过他接到的赏金任务比较多,交流的时间比较长,这样一来二去的也就熟悉了起来,人品就目前来看还算不错,该给的赏金也没存在拖欠的情况。说白了,他们之间也没有什么大恩怨,就正常的出任务与做任务的关系,这是这人性格恶劣,每次打电话必然有不得了的事情。
      封与泽习惯他每次打电话都是不一样的声音,虽然声音不一样但说话的方式,语调,甚至于电话号码都没有改变,像是并不担心封与泽泄露什么一般,不同的电音只是个人的恶趣味而已。
      封与泽走到吧台前给自己倒了杯水,挑了片好看的薄荷叶,放在水里,随意躺在摇椅上,漫不经心道:“我知道。”
      “你知道?这么大一笔赏金你居然没有揽下来,我还以为你会像之前一样……”
      语气里的阴阳怪气已经到了不可忽视的地步了,但封与泽没有理会这么低级的拱火:“年纪大了,想休息一会不行?赏金工会还有强迫别人干活的道路?这么不近人情,可不是你们宣传的那么民主啊。“
      “哈哈哈哈,说笑了,我们向来自愿。只是以前你那副饿极了见到骨头不肯撒手的狗样太让人印象深刻,一时间变成了个正常人有些不习惯。“
      “那是你自己适应能力差跟我有什么关系。”
      电话那头笑了笑:“你知道的,那个任务跟那上面有些交集,我不太放心别的人去做,要是惹出什么麻烦我可不愿意收拾。正好我看见这段时间你没有接收任务,报酬可以谈。”
      封与泽点开赏金任务表,上头显示的价格确实客观,至少酒馆半年不开张都不在话下,他有些心动。时间上也算宽裕,正好他也想接着任务去覆盖掉自己没有意义的思考。
      “报酬五五。”
      “想屁吃。”电话那头像是知道他这么想的一样,回答瞬间冷静下来。
      封与泽笑了,他没想成功,但也不想看那位一副天下人都是傻逼只有我最聪明的傻样:“你别忘了,工会是因为谁起来的。”
      “我没忘,但你也别忘了,你的酒馆是谁帮你建起来还避开了联盟,最多四六。”
      封与泽道:“嗯。”
      跟明白人说话就是简单,他们之间不必多说,直言道:“任务所需详情我已经发到你的个人智脑里面了。”
      封与泽的智脑已经很大岁数了,联盟科技更新速度太快,数据的覆盖太广,要想避开铺天盖地的搜捕只能用最原始的方式。说起来也是好笑,最原始的方式居然是最安全的。
      消息断断续续的接受,过了四分钟才全部接收完成。
      “你就不能换个智脑?每年从工会赚到的钱够你在联盟中心买带花园的别墅了,你还窝在那个见不着人的破酒馆用你的落伍的智脑,连接收消息都困难。“
      “我习惯了。“
      “每次提起这个你就会说什么,你习惯了,说出去真是丢工会的脸,谁知道工会最赚钱的猎人是只会有低端智脑的破服务员呢。“
      封与泽稍微收拾了下酒馆的东西,锁好门便出去:“猎人不问姓名,相逢何必相识。“
      “……”
      “闭嘴。”
      封与泽笑了下,笑得很浅仿佛不是什么很有趣的事情:“挂了。“
      他收好智脑,一袭黑衣随风而动,一个转身消失在街角的尽头。往来的大街,稀稀拉拉地走着人,声音不大但还算是热闹,鸟雀扇动翅膀飞上枝头,羽毛在阳光下反射着不俗的色彩,这是联盟专门设立一个部门饲养的鸟种,叫希。相传,在大灾害之后第一个痊愈的物种就是这样一只小鸟,联盟为了纪念为大灾害付出不朽代价的伟人就把这样一只不凡的物种给专门饲养了起来,放飞在联盟各地,希望它还能带给联盟无尽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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