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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第4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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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诺亚老师没有找苏萨,苏萨只是不想跟那个咋呼鬼在一起。倒不至于讨厌,毕竟出了他那出色的样貌意味,学习能力意外的不错,这在这个小院子里倒是突出的,不是人们嘴里说的“花瓶”。
苏萨好似天生带着刻薄般的基因,对于愚蠢的人总是不耐烦。他在这个资源匮乏的小院子里,只能选择聪明的队友,来达到他的目的。因为年纪小但能力不错,院长老师都愿意把任务交给他,能不跟小蠢蛋们说话他乐意极了。
这就是被老师喜欢的小孩的好处吧,他拥有在院子特定时间里走动的权利,这也给了他没事的时候可以前往后院图书区域的机会。他喜欢看书,什么书的狩猎一些,看书的时间过的很快,很多内容都没办法一次性看完全,但这必不3影响,要是看不完就下次再来,他的时间还很多。
这可是别的孩子没有办法享受到的待遇,苏萨每次往后院走,跟前往前院祷告室的人群反方向走的时候,他总是在内心里浮现一抹骄傲。他会待在暗处看着他们,除去老师告诫他要低调一些以外,他很为了感受自己的独特。
这是这段时间很短,前往祈祷室的速度不能快,因为院长不喜欢太慌乱不堪的脚步声,走太快步伐不一致就会被当时带队的老师教育,也不能太慢,因为院长大人不喜欢别人迟到。所以总是可以看见一群一群的孩子低着头脚步一致,训练有数地走向祈祷室。
他们脸上挂着用刻度尺丈量过的嘴角扯出的笑容,双手相握放在胸前,低头走过,像一群提线木偶般鱼贯进入祈祷室,随后唱起赞歌。
这是每天的功课,在没有出院独立生活的孩子都要做的事情。
到赞歌响起,苏萨就会像突然惊醒一般转身前往,因为这意味着他快要迟到了。
这对于一个饱受绅士教育的孩子来说是不被允许的。这里的绅士教育只是挂着一层为他们快速接触社会,用反复的动作,制定标准控制思想的一种灭绝人性的教育活动罢了。
苏萨就这样一如往日 ,他打算穿过紫荆画廊前往图书角。但有时候就是不会那么顺利,他在转角处遇见了他最不想遇见的。无他,只是这位实在没什么可取之处。
但还是要在表面装作友善,苏萨离他五步远道:“周丧,下午好。“
被喊住的周丧坐在树上,这在看树上的叶子。听见有人叫他,周丧不解地望向他。
苏萨很稀罕地看着他,周丧是院子新来不久的外来者,是诺亚老师外出“捡“进来的。福利院是什么垃圾桶吗?不过也差不多吧,苏萨无奈。
“周丧,你现在应该在祈祷室,而不是在树上。“
苏萨抄着一口说教的腔调,一般这个院子里分成两个派系,他自认为除去安德鲁那帮的人,他作为被老师赋予重任的孩子有权利管束“不听话“的外来者。
周丧在他身上闻到了自负清高的味道,其中还带着对自己的不满。
他在不满什么?
周丧没有在记忆里收索到关于他的消息,他从醒来开始就很少遇见人。他不喜欢人,所以一直在诺亚房间的角落里生活。
这个时间是诺亚带东西回来的时候,可是他没有等到诺亚的出现,这在他规律的习惯里出现了错误。他很不解,所以他离开了房间,会爬上树也是因为在他一直看的树上今天长了新的的叶子他很好奇,今天的树比昨天的树多了些不一样的东西。
说不出是什么,但他很高兴。
苏萨对他的不满让他很奇怪,周丧跳下树,树的高度超过五米,树荫宽大,要不是苏萨习惯性的观察周围的东西很难发现树上有人。
周丧跳下来时没有一点声音,甚至四周都没有因为他的浮动有任何的动静。
在周丧走进的几步,他才第一次看见这位在档案的人。
周丧,这个名字一听就很不讨人喜欢。苏萨第一次见的时候,还以为自己看错了,怎么会有人给自己选择这个名字。
福利院的孩子一部分是知道自己的名字的,也不是一开始就是孤儿的。有记忆的孩子不在少数,但大部分的孩子都没有名字,老师会让孩子自己选择自己的名字,这也是体现联盟人道主义关怀的一种体现。
苏萨的名字就是自己选的,名字在福利院里面也是一种代号,毕竟谁见面都会喊名字,自己也必须要做出回应。是名字还是代号对福利元的孩子来说并不重要,但人还是会下意识的选择最受自己潜意识喜欢的代号的,会选择这么一个不吉利的名字的人还是不多见的。
至少苏萨是这么想的,他看的书多,也聪明,知道字的含义,这实在不是个好听的名字。但管他什么事情,周丧自己接受就行了。
周丧发现面前的人对自己的不满气味转换正常了,他太久没有说话了,只能说些单字,诺亚老师告诉他,要是遇见其他长得跟自己差不多的孩子要记得给出回应,要学会跟他们交流。
诺亚人不错,周丧没有从他身上闻到不舒服的敌意,反而有种如沐春风的亲切感,对自己也不错,所以他愿意听诺亚的话。
苏萨看起来跟自己差不多,长得也很像,没有奇奇怪怪的畸形的样子,符合诺亚老师描述的正常人。
诺亚老师教过他,他应该对“正常人“做出回应,于是他道:“等。”
苏萨不解道:“等?等谁?诺亚老师?”
周丧听见了熟悉的名字,在脑海里搜索着诺亚老师平日里在他面前展示的发音,吐露出来:“是的,他说他出去一下。”他说的很慢,一个字一个字蹦出来。
周丧的喉咙被检查出受过极严重的伤,被人为用药物撕裂过,所以说话的声音非常嘶哑,在平日里他只能扯着嗓子吐出几个字。
好难听,苏萨皱眉。
周丧在他面前瘦小的可怜,他比苏萨要矮得多,脸上带着绷带,露出的眼睛,黑溜溜的,没有任何情绪在里面,无神。
就算是现在他们两个在对话,周丧的眼睛也只会看向一处,他好像不知道要怎么处理行为,只会安安静静的维持一个动作。
周丧的站立很标准,是福利院的老师亲自示范过的。
苏萨看着他,觉得没意思。一个什么都不会还毁容的孩子能在这个地方待多久。
左右不过几月吧,等他病好了,总是会走的。
但就算是这样,苏萨还是不喜欢周丧在这个时间出现在这个地点。
于是他告诉周丧:“你应该去祈祷室。”
周丧抬头看向他,这是他学习诺言说话时惯有的动作。诺亚老师会让他看着自己的嘴巴学习每个字的发音。
他习惯的看着,但不知道这种行为在别人看来会有些不适。
苏萨被他看的有些异样,他用胳膊挡在两人面前,有些恼了:“你看什么?”
周丧获得了新的反应,他歪着头:“为,什,么?“为什么是这个反应,诺亚老师不是这样的,是不同的样子有不一样的反应吗?
苏萨第一次被这样看着,他深呼吸,他算是看出来了,诺亚老师带来的这个孩子是个傻子。
“什么为什么?“
苏萨语气有些激动:“是我要问你,你一直看着别人的嘴唇干什么,老师没教你礼貌吗?”
周丧不解,这跟老师的反应有很大的差别,里面包含的情绪不是赞扬,是恼怒。
老师看见自己认真学习说话是会开心的,但这反应出来的情绪是羞恼。
他不理解,面前这个人生理上比老师年轻很多,但对自己的反应却比老师大多了,里面涵盖的情绪因子要活跃的多。
是因为生理上的区别吗?但他长的样子跟老师差不多,也没有什么奇怪的东西,为什么会这样?
周丧不了解,但他想起老师说的话,要是有你不知道的事情,别害怕学会去了解。
周丧走进一些,疑惑地望向他,想要进一步的询问。
他没有任何意思,但在别人眼里可就不一样了。苏萨从来没有接受过这样地注视,一时不爽:“你应该离开了。”
苏萨语气里带着他的信息素,看起来他是真的不喜欢这个周丧,连被老师严格控制使用的能力都用出来了。
信息素能力在触发的一瞬间就开始产生影响,这是无形的。苏萨对自己的能力是很自信的,没有人可以反抗了。
在他自信望向周丧的过程,他眼里的自信被逐渐击溃了,周丧没有像他引导的那样离开,他还站在那里。
他还站在那里,苏萨被激怒了,他开始释放更多的信息素引导他离开,但是无效。
他的世界开始崩溃,是他能力失效了吗?
不不不!!不行!苏萨退后两步,信息素不受控制的开始外泄,他还没有学会控制自己信息素的计量。
周丧感受到四周因为信息素造成的压迫,这种压迫带着熟悉感。
他靠近拉住苏萨,按住他手腕的穴位,平静道:“静。”
苏萨因为信息素外泄模糊的眼前因为周丧的语言开始缓缓清明,他外泄的信息素开始回到自己的体内。
但因为情绪太多激动,他晕倒在走廊。
黑暗袭来的那一瞬间,他看见周丧黑黢的瞳孔,他比自己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