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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2、突然到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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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第二天要加班，晚上这顿大家就喝得比较节制，于繁不加，所以他把自己灌了个美。
林江雨看着他，想起了五一的事，也就没拦着，任由他宣泄了一番。
所以第二天一早于繁醒来时，10点刚过，林江雨早已经上班去了。
桌上有早餐，但已经凉透了，于繁没管，两口塞进了肚。
今天是周六，那林江雨中午定是要回来吃饭的，刚想到此，于繁就迅速穿起了衣服，边收拾边在脑子里罗列一会儿要采买的清单。
昨晚喝得多，林江雨似乎是半扛着他回家的。
于繁出门，按电梯下楼。
自己闹了吗？
想不起来了，但对那杯甜甜的蜂蜜水还有点印象，嗯，比柠檬水好多了。
太阳有些刺眼，于繁兜上帽子，低着头继续往超市走。
虽然闹没闹不记得了，但林江雨应该照顾他到很晚，这一大早又去上班，于繁心里就愧疚起来。
嗯，做些他爱吃的吧，丰盛一点，补补精神。
于繁一边想一边低头赶路，身边有人擦肩而过，他便侧身让了让。
脑子里罗列好了所有食材，心情也都跟着变好了，他给林江雨发了个消息，就进了超市门。
这超市在地下一层，信号一直不太好，于繁也就没想着看手机等回信。
一直到买完东西回到公寓楼下，林江雨的消息才回过来。
——今天有个会，估计中午不能回去吃了
——你不要管我，自己好好做着吃
于繁看看手里好几个大袋子，耸耸肩，上楼了。
中午还是凑合一下，等晚上林江雨回来再好好做吧。
他伸手按上指纹锁，开门，关门，换鞋，拎着东西往冰箱去的时候，门铃响了。
于繁看了一眼袋子里的玉米，跑去开门。
晚上的话，还可以做个汤。
他这么想着，打开了门，一句“谁啊”连同脑子里预想好的一切，都被扼制在了眼前。
门口站着林烽，身后是满脸愁容的田絮。
“叔叔，阿姨......”
于繁声音轻飘飘得，连同着最后一丝力气，一起吐了出去。
.....................
林江雨开完会已经下午两点了，他饿过了劲，这会儿更想来杯咖啡。
“饿——死了！”高弦从后面飘过来，身上还搭着梁溪。
“不管了！楼下有什么吃什么，走！”梁溪说着，跟个火车似的，顺道又搭上了林江雨。
林江雨被推着往电梯走，无奈各翻了两人一眼，才去看手机。
于繁没回他消息，这会儿肯定已经自己吃完了吧。
好好的周末不能在家赖着，想想就来气。
——在干嘛？
——中午吃得什么好吃的？
——刚散会
——要饿吐了，被某两位拉出来垫肚子
——但我不想吃
——晚上能不能吃到你的爱心晚餐？
林江雨一口气发了好几条，可等那二位吃完了，也没等到于繁回消息。
“你真不吃啊？”梁溪擦着嘴，看了看林江雨眼前动也没动的汉堡。
“那我可吃了！”梁溪故意逗他，从他眼前抓过汉堡就跑。
林江雨懒得理：“吃呗，也不是我买的。”
高弦：“......我就欠！”
梁溪跑完站在玻璃窗前，拆开就啃，嘚瑟完了一回头，指着窗外道：“林江雨，那不是你家车么！”
林江雨迅速回头，黑色的车身一闪而过，他看着窗外愣了一秒，飞身冲了出去。
.................
公寓里安静下来了，一如往常，好像刚刚发生的一切只是虚幻一场。
于繁抓着手机站在窗边，字打了删，删了又打。
餐桌边的行李箱立在那里，用存在着的，不可更改的现实提醒着他。
可消息，怎么也发不出去。
——叔叔阿姨来过了
删掉。
——你几点回来，有些事情
删掉。
——我
删掉。
于繁看着林江雨发过来的最后一句，指尖的颤抖怎么也停不下来。
最后他说。
——晚上准备了你爱吃的，等你回来
林江雨在开门之前看到了于繁发的消息，可他没想到，门开了之后最先入眼的，是一个整装待发的行李箱。
他低头看着那条消息，问：“他们来过了？”
于繁：“嗯......”
林江雨苦笑，“怎么能找到的。”
“车上，”于繁说，“导航里设置了我公司到家的位置。”
“那也不可能知道具体门牌号啊！”林江雨低吼。
于繁想起了早上擦肩而过时扫到的那片衣角，沉默了片刻。
“别纠结这个了，”于繁笑着往过走，“瞒也不可能一直瞒得下去。”
林江雨终于抬起头，却往后撤了一步，“我知道...我知道！可他们应该告诉我，他们不能越过我！他们不能......”
“林江雨，”于繁依然笑着，“没有什么不能的，这一切不能只由你来抗，我现在勇气可嘉，你相信我。”
“这就是你所谓的勇气可嘉？”林江雨指向行李箱，却又不愿意多看它一眼，仿佛那里是一只卧着的凶猛野兽。
于繁随着他的手看过去，却又很快撇开视线。
“叔叔......说得对，在他们眼里，怎么能接受我们两个住在一起呢。”
“你说什么？他说得对？他还说什么了？还让你永远不要出现是吗！那你觉得他说得也对？你就准备永远都不要出现了吗！！”
于繁终于撑不住那抹安慰的笑，随着它消失的同时，他抱住了林江雨。
“你相信我行吗，除了搬出去这件事，我什么都没答应，林江雨，是我看见了阿姨这些日子的变化，是我看到他们爱你所以操碎了的心，我就不能自私得只考虑我们两个了，你能理解吗？”
于繁把手勒得更紧了些，“我们需要时间，他们也同样需要。”
林江雨任由他抱着，面如死灰，“他们......态度一定不太好吧......”
“没有。”
“对你说了很多难听的话吗？”
“......没有。”
林江雨知道了，他再怎么问，于繁大概也只会回答这两个字了。
这一天中午发生了什么，会是永远不向他公开的秘密。
“我饿了。”他突然转开话题。
“好，那我去做饭，我今天买了好多东西，就准备晚上给你做好吃的呢！”
说到这，他突然停下，早上预演好的一切又回到了脑子里，只是夹杂了什么东西，全都变了。
晚饭做得很慢，慢慢炖，慢慢煮，林江雨就站在旁边慢慢等。
直到吃完，两个人都一句话也没说。
收拾碗筷的时候，于繁拦下了林江雨的手，“你明天还要加班，先去洗漱，休息吧。”
林江雨就上楼了。
于繁又开始慢慢收拾，想着今天发生的一切，想着明天找房子的第一站。
林江雨是在生气吧，于繁想。
他睡前去敲门，林江雨没应，他只好站在门口，用细微的声音说：“晚安。”
第二天早上九点，于繁打开了房门，他向楼上看了一眼，林江雨的门仍然关着。
于繁其实早已经醒了，或者说，这一晚并不算睡着了，他不想当着林江雨的面拉着行李离开，所以刻意等到这个时间，确定林江雨已经加班去了才出来。
可等他换好了鞋拉起行李，楼上的门却突然开了。
林江雨冲下楼，从他手里夺过了行李箱。
于繁一愣：“你没去加班么？”
“昨晚熬夜做完了。”林江雨说完，低头看了看手里的行李，“这是打算悄悄走掉么？”
于繁眼神闪躲。
林江雨把箱子往回推，推到最远的墙根才停下，“你确定你这一天就能找到住处么？”
于繁：“......那应该是不确定。”
“不确定你着什么急？人走了，行李也拉走，找不到房子今天晚上住哪儿？”
“......”
于繁无言以对，昨天的一幕幕在脑子里回放起来......
“走！田絮，去给他收拾行李！今天就搬走！”
“......我先给小雨打个电话吧。”
“打什么打！我不想跟他说话，行李先收拾好搬上车再打！”
“叔叔阿姨，别生气了，我走。”
“你走？！那你最好今天就走！走得干干净净！”
...........
于繁强制自己不去想，深吸一口气后，说：“先住酒店吧。”
林江雨似乎料到了他会说什么，一句话的工夫，他已经走回门口换好了鞋，“走，找房子去，找好了再搬也不迟。”
这态度，语气，以及毫不犹豫的动作，于繁便猜出他要干什么了。
“林江雨，你要干嘛？”
“我要干什么？不是要找房子吗！不是要搬家吗！”
林江雨情绪又激动起来，转身跑上楼，叮叮咣咣地从楼上拽下一个行李箱，往于繁那个箱子旁一甩，两个箱子砰得一声，紧紧撞在了一起。
“看到了吗！它们！以后无论去哪儿，都必须在一起！”
于繁眉头一拧，低下头，狠狠抑制着即将汹涌的泪水。
“你别这样......”
声音有些抖，林江雨听出来了，他慢慢冷静，往于繁身边走。
“我也不想这样，可我忍了一个晚上，发现自己根本没办法放你离开！”
于繁没抬头，可他感觉得到林江雨的体温越来越近，所以他又努力忍了忍，确定眼泪不会掉下来，这才努力挂起一个笑，抬头伸出手，迎接林江雨。
“傻不傻啊，我们只是要住得远一些了，并没有分手啊！”
林江雨握住于繁伸出的手一拉，把他拉进了自己怀里。
“我知道......我知道......”他的眼泪先于繁一步掉了出来。
“我只是怕，怕你从这个房子里出去......怕我一放手，就又是一个五年......”
从来没有这么怕过。
于繁的手在林江雨的背部自上而下，一下一下地安抚着。
“不会的，不会的，”他说，“周末我会回来找你，或者你去找我，我帮你把北区的好吃的好玩的都研究透，我们就可以慢慢的，一家一家地试。”
“这间房子我真的很喜欢，你要好好守着这里，好吗？”
“我们还有大把的时间度过以后。”
于繁想尽了他所能想到的所有安慰的话，最终长久地拥抱过后，拗不过林江雨执意要先留下行李，只好妥协。
后来三天，林江雨下班就陪着于繁找房子，终于找了一处还算干净的地方，等布置好了所有软装，又亲手把于繁和行李安顿进去。
那两个说好要一直在一起的行李箱，到最后始终还是剩下了一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