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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迟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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杭钦眼前骤然天地颠倒。
他闭眼前,看到的是朝他跑来的主持和婶婶,迷糊间好像有一束蓝光照射而来,与非殊的极其相同。
他想睁开来眼看,可力不从心,眼皮沉重。
高尤寺庙寂静的禅房里,这里尚且能够清晰听见从山顶上传来的钟声,听来格外让人心灵平静,有香客专门为此常年租用禅房,在此静心养身。
非殊身形乍现,他垂眸看躺在禅房榻上的杭钦。
杭钦闭着眼的可怜模样,额头血迹被擦净了,可破开伤口刺眼,赖赖不平和非殊身死的那晚相似,身躯从肩头盖了被褥瞧不见。
是非殊施的法让杭钦晕倒,主持会将杭钦送到禅房,这也在他计划之中。
这么做的用意,其一是杭钦身体明显坚持不住,需要休息,其二是,他想见杭钦。
起初杭钦在山脚跪下的时刻,他就想这么做了,让杭钦和他共处一屋,没有别人,满足他隐藏着见不得人的一己私欲。
非殊动手掀开杭钦被子露出其身体,破皮露肉的手心和膝盖明晃晃的在那,定然是轻轻挪动都疼的程度。
非殊克制立于床榻边,探手附上杭钦的伤口,触摸。
惹得杭钦昏睡中瑟缩一下。
非殊拂过的伤口复原如初,没有一丝疤痕,像是没有发生过任何事。
非殊本可以凭空修复杭钦伤口,这并不是难事,尤其对于他来说,可他偏要摸上去。
非殊能让杭钦泛疼,他才感受的到杭钦真实的存在这里,可疼了杭钦,非殊又克制不住的心疼。
非殊近距离仔细观察杭钦,他比记忆中瘦了些,更白了,有点病态。
眼下青黑,恐怕没睡过几个好觉,睡梦中都皱着眉,非殊死了这么令他烦恼吗。
指尖撩过杭钦发丝,将其拨到脑后,摩挲杭钦眉眼、鼻梁到鼻尖、唇珠、唇周,脖颈、喉结、凸起锁骨。
一一抚过,如果不是怕惊醒杭钦,他还想再用力点。
分明是撩拨暧昧的动作,被非殊顶着面无表情的脸做,显得禁欲。
做凡人的非殊可是在他此刻拂过的地方一一吻过,小哑巴的心被他抓得牢牢的。
非殊眼里闪过一丝暗芒,又促的消失得了无痕迹,只是指尖不自禁加了几分力。
以至于杭钦侧颈留下一个红痕,非殊悄然勾了勾唇角。
非殊的动静不大,可颈间轻微痛意,足以让睡得并不安稳的杭钦醒过来。
杭钦朦胧睁开眼睛,非殊并不着急走,他要看看小哑巴的反应。
一时间,非殊与杭钦安然对视着。
杭钦眼中含着不可置信、思念情谊、痛苦又高兴,杂糅在一团,难以分开。
杭钦蓦地抬手圈住非殊的脖颈拉住他,唯恐他消失一般。
非殊少见愣了下,直到肩头传来疼痛他才回神。
小哑巴牙尖嘴利的,任杭钦发泄去吧。
非殊顺势坐下,一搂,箍住杭钦腰,不费力一拉,杭钦便坐到了他的腿上。
非殊调整好杭钦的腿,让他跨坐在自己身上,环住自己的腰。
非殊想,他可以独占杭钦了,僧人非殊是他,那他为何不能拥有杭钦,他可以给杭钦更好更多。
他不否认,他对于僧人非殊感到嫉妒,虽然他和杭钦并没有走到最后。
这没什么需要逃避的,非殊不过是个小小僧人,僧人非殊是他,他就是非殊,那杭钦爱的就是他。
肢体相交的接触,既让非殊满足又让他不满于此,终究是欲壑难平。
想要更多,想要进入杭钦,让他哭,因为自己哭。
神仙有了欲望也无不可。
非殊手掌摩挲杭钦侧脸,用了力,杭钦不得不抬眼看向他直视他:“想我了?”非殊不等杭钦的回答,猛地含住他渴求已久的唇。
撬开齿关,直接掠夺,含住杭钦舌尖狠狠吮。
似要补偿这些日子,又似要抹去过去僧人非殊的痕迹,激烈到让杭钦只会想他。
非殊一手压着杭钦腰,一手摁着杭钦后颈,逼迫着杭钦不断朝他贴近。杭钦颤着眼睫,被迫胡乱地吞咽,津液顺着相交唇舌的缝隙流出来,沾染上非殊的靛蓝衣衫。
靛蓝衣袍前襟被杭钦捏着,勾扯一堆皱褶,没了非殊查长身玉立刚出现在禅房时候的一丝不苟。
非殊是神仙,耳聪目明甚于常人,身上这些变化就算闭着眼他依旧能够感受得到,他反倒是很乐意杭钦在他身上留下痕迹,不论是什么。
骤雨初歇。
非殊离开杭钦唇瓣,在杭钦发出不明的迫切“啊”声之后,果断再次堵住杭钦唇,堵住杭钦意欲说的话、表达的意思。
几次周折,直到杭钦的唇瓣被吻得糜烂。
非殊方才有一瞬的害怕,害怕杭钦不认他,不认他就是僧人非殊。
他拇指摸上杭钦喉结,蹭了蹭,蓝光从指尖一溜钻进杭钦喉咙。
明明非殊指腹干净,没有一点茧子,可磨地杭钦犯痒。
杭钦这副眼尾红意晕晕的样子看得他喉咙发紧,可瞧见杭钦滚动喉结后,他不自觉溢出一声笑:“杭钦……”
非殊不知第几回凑近杭钦,欲含不含,银丝勾扯。
牙齿咬着杭钦的唇瓣,时不时咬咬舔舔,俨然散发着魅惑。
杭钦用气音口型说话,可声音却从喉咙里溢出:“非殊……”
杭钦难以置信,怔愣住,眼神求助看向非殊。
对上杭钦眼神,非殊难掩笑意,眉眼间的无形冰雪都化了开来,他啄了下杭钦喉结处,牙齿轻咬。
“你是非殊吗?”这是个问句。杭钦声音暂且颤颤巍巍,似乎并不能适应突然能发声的现实和这副嗓子。
杭钦身前与他亲昵动作的非殊,一头长发直腰,柔顺搭在后背,一身看了舒适的靛蓝,不笑时候泛着冷意,和非殊相似又掺着不同。
与其说他们是同一个人,不如说是双生子,杭钦确信又不敢确信。
非殊眼神冷了下,转瞬又恢复如常。
“我不是非殊,那我是谁?”
“给你欲再帮你疏解是谁,”非殊指尖点点杭钦抵着非殊的下身,“给你用嘴的是谁?伺候到你咬着唇瓣哭的人又是谁?”非殊坏着心眼强迫杭钦回答,同时也是在问自己。
他为了得到杭钦,掩盖住内心不满承认自己是僧人非殊,另一面又对僧人非殊嫉妒嫌弃。
他不想承认僧人非殊是自己,但他不得不利用僧人非殊这个身份。
杭钦被吻得喘不过气来,脸颊红意愈加明显,他眼神闪烁,没想到非殊能说出这样孟浪的话来。
杭钦被非殊有意无意调戏地,没了水镜里冷漠无望的样子,羞赧乖顺依赖在怀里。
非殊看着软了心尖,终究是后退一步:“我就是非殊,抱歉,我来晚了。”
他不再说非殊是他,而是他是非殊。
拥有全部记忆的人是他,非殊怎么不会是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