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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恐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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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好不要！雷克利斯认为他有必要找个时间去和瑞奥塔谈谈这事。他们两个应该维持单纯的情敌关系才对，除此之外，那个家伙都必须离他远远的！
他开始琢磨怎么“说服”瑞奥塔了，没有人会对揍他的人产生好感。所以首先，可以朝着他的太阳穴来一拳，把他那些因为那晚产生的破念头打出去。
敲定了“善解人意”的问候方式，雷克利斯的心情没那么糟了，嘴上含含糊糊地应付道：“好吧，都听您的，我会抽时间做他的保镖……或者眼睛，随便了……”
至于瑞奥塔挨过他一拳后还愿不愿意继续选他做保镖，就不关他的事了。
雷克利斯的偏见不是几句劝导就能化解的，约顿没有再纠缠这一话题，而是重新牵起他的手，前去他们的目的地——总督府。
由于约顿总督本人的特殊要求，那座远离锡林特宫、落于海岸的宅邸内部随处可见深海族群神秘绮丽的装饰，以及大大小小的水池。
铺垫水池的花纹和过分透彻的水面十分具有迷惑性，踩空掉进水里是常有的事——至少对雷克利斯是这样的。在没能完全记住总督府的路线以前，他经常栽进不算深的水里，然后湿漉漉地站在约顿面前。
“这里的路线要背熟，否则你得多准备几件衣服放在我这了。”约顿贴心地发送了布局图，暂时地充当了引路人的角色。
雷克利斯没吭声，眼睛一直黏在他的腿上，不着边际地想：约顿海妖的尾巴长且充满力量感，鳞片还泛着莹润的光泽，在水中游动起来美丽极了。
说起来，他还没有亲眼见识约顿阁下的尾巴，得亲密到什么地步，这人才愿意给他看看呢？雷克利斯苦恼地思考着这个问题。
等他从思绪中回过神，两人已经走到了花园。这里是约顿会见客人时喝茶的地方。
约顿阁下喜好饮茶是全帝国皆知的事情，哪怕使用双足在地上活动，也无法剥夺他身上属于鱼的部分，对水的渴望要远高于其余的种族。因此泡茶成了帝国总督保留至今的习惯。
雷克利斯有幸喝过很多次约顿阁下亲手泡的茶，于是习惯地坐在了圆桌前，往嘴里塞了块就茶的小饼干，然后眼巴巴盯着约顿的动作。
很快一杯热茶奉到他手边。“雷利，或许有人说过你的眼睛很奇特。”
“是吗？”忽然听到来自约顿阁下的夸赞，雷克利斯赶紧凑得更近了些，让他能仔细看看。光影交替间，那对鎏金般的瞳孔宛如流淌的黄金般熠熠生辉。
毫不知情自己不经意的一句话引得雷克利斯心情激荡的约顿微微笑着，目光中斥满年长者的垂怜：“你的心正饱受煎熬，透过这双眼，我看的十分清楚。或许我不能减轻你的痛苦，但你至少能尝尝这杯茶，借此机会放松片刻。”
他温和的语气成功驱散了刚才暧昧的气氛，雷克利斯有点失望，但还是礼貌地道了谢，端起来喝了一大口。如果不能用氤氲的水雾来遮挡他通红的脸颊，约顿阁下就该看到他因为那番话失礼的模样了。
烫——雷克利斯的脸色一变，猛地呛住了，硬着头皮咽下温度偏高的茶水。收到约顿投来的关切眼神，他不好意思地咧开嘴笑了笑。
为了掩饰自己的激动，他决定献出早已准备好的礼物，摸向藏在后腰处的折叠口袋。
“咳咳……约顿阁下，其实我想送您一件礼物……嗯？我的东西呢？”雷克利斯茫然地在折叠口袋里摸索，感觉到里头空荡荡的，顿时着了急。他辛辛苦苦藏的书哪去了？
“明明在这的，明明……”雷克利斯像是陷入了某种偏执的情绪，异于平常的行径引起了约顿的注意。
“雷利？”约顿眉头紧皱，站起身要触碰他，手忽然僵在了空中。
原本火急火燎的雷克利斯顿住了，怪异的单词从他的口中吐露，顷刻后就转变为面无表情的状态，金色的眼睛也在同一时刻失去神采，空洞地望向前方。下一刻，附近的所有物件都飘了起来，安静地悬浮在空中。
这样的情况只维持了几秒钟，雷克利斯就身子一歪倒了下去，又被约顿及时地接入怀中。那些飘浮的东西也纷纷落下，使得本来干净的桌子乱成了一团。
在他的怀抱里躺了足有两分钟，雷克利斯的眼睛骤然注入了活力，眨巴两下就恢复了正常。
他仰视着约顿的脸，挤眉弄眼地抬手指着对面的空座位问：“您是怎么做到，嗯……瞬间从那到我这的？咦，我怎么在地上？”
“礼物——”他坐起身，又忙着找折叠口袋，手腕却被约顿一把拉住。
雷克利斯没多想，头也不抬地说：“抱歉，出了点小事，我肯定能找到给您的礼物……”
“这不是小事。”约顿的表情充斥着他难以理解的严肃。
“是吗，您对没有礼物这件事看得很严重吗？”雷克利斯感到羞愧不已。
然而约顿并没有同他说笑的心情，失去温和的双眼盯着他，问道：“你还记得刚才发生了什么吗？”
他刚才不是在找礼物吗？雷克利斯的眼珠转了一圈，终于想到了问题所在。不对啊，他怎么躺在约顿阁下的怀里啊？还有这像暴风肆虐过的桌面……
约顿模仿出了那个单词，深沉的目光没有放过雷克利斯的任何表情。“你在念出这个词的时候就失去了意识，就像是等候指令的机器。告诉我，你在远征队是否接触过任何有关的生物？那不是含糊不清的呓语，而是某种未知的语言。他们是不是……伤害过你？”
“什么，我说过吗？”雷克利斯摇摇头，表现得很迷茫。
但他撒谎了。
他知道那个词的意思，那是囚禁他五年的文明使用的语言，是那个名为希纳兰的暴君掌控的贡弥帝国的语言，它的意思是——
控制。
他以为他逃脱了噩梦，可是时隔多年，噩梦又来了。
那些痛苦的回忆不受控制地席卷而来，雷克利斯忍不住开始颤抖，死死攥着约顿衣服的手青筋暴起，急促的呼吸无不彰显出他的恐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