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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噩梦开始的地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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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机把何以舟送到了冯维瑶房子的楼下,何以舟慢腾腾地往前走了几步,高档小区里绿树成荫小桥流水,这环境和他住的破小区一个天一个地,但他一点都不愿意来,在底楼大门前磨磨蹭蹭地不按门铃。
这处位于顶层三十五楼的1200平的复式,冯维瑶三年前邀请他来过,那天半夜他从这里开车离开后,被查到了酒驾,被罚了款,扣了驾驶证,之后,公司让他休息了一段时间。半年后,他重新开始接戏,却在剧组迟到早退,记不住台词,状态越来越差,通告也越来越少,甚至有一段无法工作,这全都怪冯维瑶。
只是坐在客厅里,何以舟便觉得有点喘不上气来,他手捧着阿姨倒给他的红茶,热气透过薄如糯米纸的茶杯壁传到他手上,却不能焐热他冰凉的心。解开了大衣的扣子,再解开了衬衫锁骨下的一粒扣子,何以舟捂住了胸口。
抬头望向窗外,冬日的傍晚,天色不到六点便如墨色般暗沉沉的了,然而在光污染严重的城市中,暗色的天空上没有星星。透过一排落地窗往下望是星星点点的万家灯火,天上的星星看不到,地上的星光倒是一家连着一家。这些温馨的灯光刺痛了何以舟的双眸,几乎让他落下泪来。
冯维瑶回来的时候,看到何以舟半敞着衬衣,躺在窗边的贵妃椅上,茶几上放着一瓶喝掉了一大半的柚子酒。管家告诉他,何以舟没吃晚饭,开了酒柜拿了酒,一晚上坐在窗边一杯接着一杯,差不多喝光了一瓶。
冯维瑶走过去关上了内倒的窗,顶层风大,屋内开着地暖,窗子也只开着一条缝,但冯维瑶握了握何以舟的手,彻骨的冰冷。他摸了摸何以舟的下巴,没有被胡渣扎手,接着,他解开何以舟长裤的扣子,摩挲着何以舟被风吹得冰凉的身体,奇怪何以舟为什么没有被冻醒。
何以舟被摸得很不舒服,辗转着醒了过来,看清楚了在他身上的男人。他想起,前两年不能开工时,苏循劝他——我遇到的事比你的更惨,你想活下去的话,只能忘掉那些事。那些人并不会在乎你的感受你的痛苦,他们是真的想干什么就能干什么。别说你把自己折磨得半死不活,就算你今天死在他们面前,他们也许都不会皱一下眉头。
他的精神世界在那年受到了重创,在外人面前,他只不过装得像个正常人罢了。即便安慰自己这是为了艺术向金主爸爸献身,仍旧会在某一刻陷入不能自拔的抑郁中。
身体在冯维瑶的撩拨下热了起来,心口却感觉不到一丝热气。老天爷似乎也想玩死他,接演徐渭就会遇到冯维瑶,进了这间屋,除了随便冯维瑶搓扁揉圆之外,唯二还能走的两条路,大概只能是打开窗户,一跃而下,或者拿刀剁了冯维瑶,闹个鱼死网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