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20、19.曾经 ...
-
何以舟觉得冯维瑶大概疯了,居然跟他讲这么隐秘的事情。这两天,他在网上搜了言熹,言熹的生平和作品被他的歌迷们和黑子们八得清清楚楚,车祸死亡也说得很清楚是意外,却没有冯维瑶讲的那些细节。
那天,冯维瑶把他送到那间顶楼的复式后,大约真的气得够呛,连着几天一直没再出现。可何以舟不知道是不是被发癫的冯维瑶吓到了,连着好几天半夜里被噩梦惊醒。何以舟苦中作乐地想,他这是杀敌一千,自损八百。
又一次半夜醒来,睡意全无后,何以舟想起初遇冯维瑶是在一次慈善酒会上。三年前,他刚出道,照理说他这种新人是轮不到被引荐给冯维瑶这种大资本背景的大佬。他被带到冯维瑶面前时,与其说是感到荣幸,还不如说是受到了惊吓。
那天冯维瑶看出了他的紧张,从侍应生的托盘里拿了软饮给他,换下了他手中的红酒。
第一次见面,他觉得冯维瑶儒雅温文,几天后,冯维瑶约他吃晚餐时,他欣然赴约。
何以舟天真地忖度冯维瑶对他的心思——那时,他刚和梁君晔在一起,梁君晔发展的并不顺利,他单纯地以为认识冯维瑶之后,能给两人多争取一点机会。却不知道冯维瑶只不过把他当做沈筠的替身,他在冯维瑶眼里只不过是蝼蚁。然而他年轻时不懂这里面的弯弯道道,倘若他懂的话,定然能躲冯维瑶多远就躲多远。
何以舟直愣愣地望着天花板,当年他在警察局说被冯维瑶性侵,最后没有立案不了了之。没对冯维瑶造成伤害,他却像脱了层皮似的,搞到几乎奔溃,梁君晔忍了三年,才跟他提分手,他其实没道理心生怨怼。
辗转反侧的睡不着,何以舟干脆打开了床头灯,翻身坐了起来。
抱着双膝枯坐到天边泛白,何以舟的神志被房门打开的声音惊起,抬头看到冯维瑶逆着光走进来,他的心头颤了颤。
冯维瑶侧身坐在床沿上,拉开被子,伸手覆在了何以舟的底裤上。
何以舟按住冯维瑶的手臂,不愿就范。
冯维瑶冷哼一声,问:“又和我闹什么?”
再抬头却瞧见了何以舟仰着头,眼角滑落的眼泪,冯维瑶心底的某处柔软被狠狠地戳了一下,他问道:“哭什么?”
何以舟没有给冯维瑶感受这点微末疼痛的时间,眼前的男人脸上带着泪痕,悻然道:“你以前也是这么对沈筠的吗?怪不得他不要你。”
冯维瑶眼神一凛,沈筠倒真没这本事,在不朝三暮四的日子对他是真没话说,更不会说起话来戳心戳肺的,把他气个倒仰。
“沈筠可从来不这么顶着我说话。”
何以舟神情漠然,心里却有几分发虚,说沈筠的那句话刚一出口,他心里便产生了点悔意了。虽说,他暗暗怀揣着“我不好过,你也别想好过”的心思,但他还是挣扎着想活。冯维瑶会不会因为这一句话,把他塞麻袋里丢江里去。
“我只是睡了你,当时你也愿意的,何必事后搞得我们像有深仇大恨一样?”
“啊?”何以舟愕然地瞪着冯维瑶,他不知道自己造了什么孽,让冯维瑶以为他愿意。
“乖一点。”冯维瑶拍了拍何以舟的脸。他并非什么心理变态,他折辱何以舟,也是因为何以舟三年前报了警,对他造成了实质性的伤害,但这么几年过去,何以舟再次出现在他面前,他既然又动了心思,就觉得没必要死咬着当年之事不放。折辱人的事情干个一两次,让何以舟摆正自己的位子,跟他服个软就好。他没想闹出人命,真没必要把上床这件事情搞得像□□一样。
何以舟低下头,沉吟片刻。
在冯维瑶以为何以舟终于要跟他服软的时候,眼前的人抬起头,直视着他的眼镜,缓缓地说道:“我不愿意,从来没愿意过。”愿意的话还报什么警,冯维瑶的脑子不会有什么毛病吧。何以舟忍着没脱口而出。
不愿意吗?那是好几年前的事情了,在冯维瑶的印象里,总以为何以舟是自愿的,即便在床上有什么不情愿,也不过是欲拒还迎。而告他性侵,也是被别人怂恿的,这个圈子就这么大,那年公司准备上市,自然有竞争对手眼红他的发展势头,想拉他下马,三年前,他甚至怀疑过苏循。
冯维瑶喜欢沈筠在圈子里算不得秘密。何以舟讲,他不知道这事,从来没有自荐枕席换取资源的意思,报警完全出于认为自己被强迫了。冯维瑶确实无法相信,他沉吟了片刻,对何以舟说:“穿好衣服起来,我在楼下等你,我们谈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