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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试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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试镜这天，何以舟被安排在了最后，他到排练室时，前面还有几个人。等轮到他时，他推开排练室的门，先看到沈筠。
坐在众人中间的沈筠五官深刻，美丽得如同罂粟花般张扬，浓烈到带有攻击性。
虽说何以舟在样貌上与沈筠相似，但何以舟的那份漂亮带着少年人的纯真，沈筠的艳丽已然成熟如毒品，让人胆怯，又沉迷得欲罢不能。
即使沈筠退居幕后多年，依旧有人把他早年主演或参演的电影电视剧片段以及剧照翻出来贴到网上。
不过，沈筠更希望观众关注他导的电影。他从电影学院导演系毕业后，为了筹集拍电影的资金，才退而求其次做了几年演员。导演才是他的本行。他在二十七岁的时候，导了自己的第一部电影，去国外参加了影展，闯出了名气后退到了幕后。舔他颜的粉丝们伤心欲绝的留言爬满了那年网络，后生仔们扼腕没有赶上那时的盛况。
何以舟被沈筠吸引了目光，沈筠也目不转睛地上下打量着何以舟。
五年前，苏循说何以舟顾盼间有点沈筠的意思，假以时日一定飞黄腾达。这句断语让天盛娱乐签下了何以舟。
何以舟长的漂亮，有灵气，肯努力，在苏循多次提携下，很多新人想都不敢想的好资源，公司优先安排给了他。
很多圈里人猜测，苏循大概有意借何以舟长得像沈筠这个噱头，把何以舟打造成“小沈筠”。
沈筠也曾谐谑地问苏循是不是要捧一个“沈筠”出来。苏循讲他不是这么肤浅的人，后来，苏循主演的新戏上了卫视，沈筠看了何以舟在其中演的橘色，不得不钦佩苏循眼光独到。
那年，苏循接了个拍曹植的电视剧，苏循演曹植，把当年刚签约天盛的何以舟找来演他弟弟曹彰。
何以舟之前没有受过表演的专业训练，也没有表演经验，很难想象他居然把曹彰那种”当效仿卫霍，将十万骑驰沙漠，驱戎狄，立功建号”的英雄气概演得淋漓尽致。
沈筠想，这或许就是天赋型演员，为摄像机而生，天生该吃演员这碗饭。
之后两年，何以舟一边兢兢业业地接受表演的专业训练，一边拍电影电视剧，出单曲，接广告，上综艺，拿出百分百的真诚对待每一次工作。几年的功夫喜欢他的粉丝越来越多，有了跻身娱乐圈顶流的架势。
何以舟的努力有目共睹，苏循和沈筠聊起这个男孩，总说“好好打磨何以舟，十年后，何以舟必定可以放出最耀眼的光芒来”。沈筠也深以为然，他和苏循讲，以后有合适的角色肯定要找何以舟来演。
可世事难料，三年前，何以舟被查到一次酒驾，在本人和公司诚恳道歉后，他沉寂了下来。
不能说是公司雪藏，也不能讲是观众眼睛里容不得一粒沙子，沈筠只是感觉何以舟的曝光率遽然之间减少了许多。
酒驾的性质固然很恶劣，但也没到不可原谅，彻底塌房，被观众抵制的程度吧。
当年，何以舟的酒驾事件在舆论场中持续发酵，沈筠最初以为，何以舟出镜率的骤减是对他的一种保护，是苏循不想把何以舟推到舆论的风口浪尖上。
但当公众慢慢淡忘，舆论场逐渐风平浪静，何以舟的曝光度仍旧少得可怜。
一次酒驾便让何以舟几乎销声匿迹，这事怎么想怎么不可思议。在何以舟被爆出酒驾的一年半后，沈筠忍不住问了苏循，苏循只说不单单因为酒驾，他再追问，苏循又三缄其口，不愿多说。
这里面的事情，沈筠搞不明白，也没问出前因后果。因此，这次约何以舟来试镜，为了避免节外生枝，沈筠让工作人员走了最官方的渠道，特地小心地避开了苏循。
何以舟穿着一件黑色的羽绒服，脸色苍白地做了自我介绍。沈筠和他闲聊了几句，让他开始表演。
只见何以何以舟盯着手上的那页纸足足半分钟，薄薄的纸张在何以舟的手上微颤着，愤懑却又要极力克制，最终这种克制变成了一声低哑的嗤笑。
表演结束。
沈筠惊到了。——他给何以舟圈出来的试镜剧本上只是一句话，李春芳在徐渭辞归故里后，勒令徐渭重返京师，归于他门下。
沈筠和另外几位主创人员，谁也没先开口。
“对不起，我可以坐下吗？”在沉默了大约一分钟后，何以舟恹恹地问道。
“可以。请坐。”
何以舟在对面的折叠椅上坐下，沈筠以前只在电视电影里看过何以舟的表演，只觉有三四分神似。这次看到真人，他才惊觉何止是三四分神似，何以舟与他年轻时大约有六七分相像，两人站在一起可以装亲兄弟。
“你演得很棒。”沈筠夸赞道。
“谢谢，导演。”
“除了年龄不合适外，其他方面都很合适。”沈筠笑着说，“所以，我们需要再讨论讨论。”
“嗯。”
“之后我们会再和你联系。”沈筠本来还有意让何以舟试其他戏份不多的配角戏份，但现在看来不需要了。
“好的，谢谢。”
“那就这样吧。谢谢你来参加试镜。”
何以舟站起来鞠躬，告辞离开。
“你们觉得如何？”沈筠兴致勃勃地问身边的几个人。
“就他吧。没有人会比他更合适了。”
“要从二十岁演到四十多岁，他年龄还是太小了点。”
“要不然再看看？”
“不要了吧！看了几千个人，才挑出了这么十几号人。再来几千人，我要面吐了。”
“沈导，你的意思呢？”几个人你一句我一句地说了半天后，齐刷刷地把目光投向托着下巴做沉吟状的沈筠。
在顾品青辞演后，沈筠没有首先请苏循来饰演徐渭，自然有他自己的考量——既然不能用顾品青，他便想在这部电影里起用新面孔。沈筠心里已经决定了何以舟，但在公布之前，他觉得有必要先找苏循谈一谈，作为导演，他首先要确保电影开机后，男主不会出现任何意外状况。
“我再想想。今天就这样吧，先走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