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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番外一 春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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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月二十，春分。
林暄和小时候就知道自己的生日在春分，一个节气，但却很疑惑为什么有时候三月二十一是春分，有时候三月二十是春分，那自己到底是什么时候出生的。
林暄和问过爸爸，爸爸不知道。
林暄和又去问妈妈。
林旖告诉他，其实他是三月二十一号出生的，那一年的三月二十一是春分，但是为了好记，家里所有人都只记得他是春分的生日。
再后来，爸爸不在了，妈妈也不是每年都给他过生日，在哪一天好像就不重要了。
高一的时候，有人问林暄和什么时候生日，林暄和说春分。
那一年的春分是三月二十一，林暄和没有解释。
当时顾易冬的座位和他隔着一个走廊，听完之后问他：“二十还是二十一？”
林暄和愣了一下，回他：“二十一。”
林暄和记得当时顾易冬喝了口水，问他：“万一今年在三月二十，你不就收不到祝福了？”
他回答了什么，有点记不清了。
“今年春分在二十。”林暄和把头靠在顾易冬肩膀上。
“嗯，”顾易冬点头，“两天都过，二十一我给你过，你不会收不到祝福。”
林暄和没想到他还记得高中的话。
“那我期待一下。”
三月二十号这天，林暄和牵头组了顿饭，请了公司里的同事。
沈兆带了家属来，姜言和Joy见面就聊上了瀚阳的总裁。
沈兆在旁边听着，拿胳膊肘怼一下林暄和，“你和顾总最近咋样啊，瀚阳好像又开始忙起来了，你们有没有空约会啊？”
林暄和有点无语，“没空约会你给我放假吗？”
沈兆看他一眼，“那不行。”
顾易冬最近倒确实很忙，林暄和也没闲着，他们的新家工程已经进行了一大半了，林暄和跟顾易冬保证过，今年上半年一定可以搬进去。
吃完饭，顾易冬来接林暄和回家。
姜言非常眼尖地发现了她老板的车，刚想问，就被沈兆拉着走了。
“喝酒了？”
林暄和扣好安全带，“一点点。”
“回我那？”顾易冬伸手捏他的脸。
餐厅这里离林暄和家近一点，林暄和愣了一下，点头，“好。”
他男朋友估计是准备了点惊喜给他。
回到家，林暄和换好衣服下楼，顾易冬在沙发上招手让他过去。
把人搂进怀里，顾易冬开口，“我想了很久，你的生日礼物我要送什么。”
“嗯。”林暄和语调上扬。
“发现我真的不太会浪漫，所以……”顾易冬从身后抽出一个文件袋递给林暄和，“我去做了财产公证，立了一份遗嘱。”
林暄和看着那个文件袋，愣在当场。
回过神来的时候，只能回头盯着顾易冬，“你人好好的立遗嘱干什么？”
顾易冬抓着他的手安抚他，“林暄和，我们不能领结婚证，我给你的就一直是口头保证，这只是法律上的保证。”
“你……”林暄和说不出话。
“别害怕，我会好好的，”顾易冬凑过去亲他，又温柔的笑，“但是我们不能预测意外，这是我能给你的，在万一发生之后最大的保障。”
林暄和低头，眼泪就滴在手背上。
“林暄和，”顾易冬接着说，“我希望你过得好，无论未来的几十年里有没有我，你都要过得好。”
“顾易冬。”林暄和缓和着情绪。
“嗯。”
“我们要在一起很久很久，你不能丢下我就走了。”
顾易冬笑了，“嗯，说好的。”
他们都是二十多岁的年纪，还没到讨论死亡的地步，但都经历过别离，所以分外害怕最亲近的人的不告而别。
文件袋被扔在桌上，林暄和压着顾易冬边亲边拽他的衬衫，扣子崩了一颗，没有人管。
林暄和又去抓顾易冬的手，十指紧扣，用力得要抠进肉里。
顾易冬拍着林暄和的背，“别怕，我在。”
————C—A—R————
顾易冬把人打横抱起来，上楼往卧室走。
————E—N—D————
抱在一起耳鬓厮磨很久，两个人才终于舍得起身进浴室，认真洗完那个潦草的澡。
为了防止再次擦枪走火，林暄和硬撑着把顾易冬赶出了浴室，说自己一个人可以。
林暄和洗漱完出来，顾易冬下身围了个浴巾走过来，直接把人抱起来放到隔壁的床上，又安抚地给一个吻，才回去洗澡。
等两个人都躺在床上，时间已经快要走到十二点。
林暄和看着手机上的时间，“顾易冬，我喜欢这个生日。”
顾易冬笑了，“我还没说话。”
“嗯，”林暄和很坦然，“你说什么我都喜欢。”
顾易冬搂着他，“蛋糕订在明天，还有其他的礼物，明天给你，”
“还有礼物？”林暄和打断他。
“嗯，我给你过两天，说好的。”
林暄和亲他一下，“好。”
秒钟走到59，又带着分钟和时钟一起归零。
顾易冬和林暄和接吻。
“林暄和，二十六岁生日快乐。”顾易冬很认真。
“嗯，”林暄和勾着唇角笑着，“我现在很快乐。”
三月二十一，林暄和的生日。
下班坐上顾易冬的车，林暄和就看见后排放着一个蛋糕盒和一个四四方方的盒子。
“你昨天说的礼物？”
顾易冬点头，“回去看。”
“好。”
林暄和迫不及待。
回到家，林暄和就急着拆礼物。
盒子打开，第一层就放着一个文件袋，林暄和简直要对文件袋PTSD。
“你又背着我干什么了？”
顾易冬摇头，“不是什么正式的东西，是我母亲在世的时候做的几家投资公司，你看看主营业务，挑一家合适的，我跟你签赠与合同。”
“你怎么知道……”林暄和很惊讶。
“上次你电脑没关，和妈妈的聊天记录我看见两条，你想接手她的业务的话，最好还是有一个公司，比较容易起步。”
林暄和抬头奖励顾易冬一个吻，“谢谢顾总。”
盒子打开第二层，一个小盒子，林暄和打开。
江诗丹顿四海系列，表带是金色，表盘是墨绿色。
“现在可以买对表了，”顾易冬不知道从哪里又拿出来一个小盒子，打开，里面是银色表带宝蓝色表盘的一块同款，“但我不想委屈你戴女表，就还是买的同款两块男表。”
林暄和笑了，又奖励顾易冬一个吻，“谢谢男朋友。”
最后一层还没开，林暄和已经明白了顾易冬的想法。
“三层对应过去、现在、未来，同学、男朋友、合作伙伴？”
“嗯，”顾易冬愧疚地笑笑，“想不到什么有创意的点。”
“可是过去你又不喜欢我。”林暄和故意说。
顾易冬抬手抚上他的脸，“所以才更想要补上。”
第三层打开，是上次那本物理书，明确地翻到上次被顾易冬找到的简笔画，林暄和看见顾易冬画的林暄和。
林暄和画的顾易冬是高中的时候，校服扣子随意散着两颗，很青春的样子。顾易冬画的林暄和却是衬衫西装领，正式、职业。
林暄和看着两张简笔画，愣了很久。
隔着九年，两幅画被画在一本本子上，曾经单方面的喜欢终于跨过时间，迎来回应。
青涩懵懂的爱恋在酒桌饭后是幼稚的象征，就好像不夹杂情欲和利益的爱情就会被嘲笑，但顾易冬认真听完了他的喜欢，也郑重其事。
终于回神，林暄和扑进顾易冬怀里。
顾易冬搂住人，“等我学习学习，下次送你点创新的东西。”
林暄和抬头又奖励他一个吻，“顾易冬，我很喜欢。”
得益于顾易冬良好的自制力，两个人没有饿着肚子滚上床。
但一起吃完饭，时间也已经很晚。
顾易冬拿出蛋糕摆在桌上，神色有点复杂，“这是，我做的。”
“什么？”林暄和被吓到，“你今天旷工了？”
顾易冬摇头，“中午吃饭的时候出去做的，让商家帮我保存了一下午。”
“那你，中午没吃饭？”林暄和开始心疼。
“没事，”顾易冬揉他的头，“我办公室里有你上次拿来的零食，饿不着。”
林暄和不吭声了。
“第一次做，不是很好看，明年再给你做更好看的。”
浅绿色的奶油蛋糕，颜色调得很漂亮，蛋糕顶上画了跑道，白色边线有点扭曲，轮廓模糊。
但林暄和很喜欢。
“顾易冬，我很喜欢。”林暄和再次强调。
“嗯。”
蜡烛点起来，林暄和许愿，吹掉蜡烛的一瞬，嘴唇上被抹上一点奶油。
林暄和转头，顾易冬就亲上来，奶油被舌尖融化，吞进肚子里。
只有两个人，蛋糕也懒得切成块，顾易冬拿着叉子喂林暄和。
“刚刚许了什么愿？”
林暄和吃掉叉子上的蛋糕，话语含糊，“希望顾易冬寿与天齐。”
顾易冬就笑，“活成妖怪了。”
“说出来就不灵了，所以顾易冬只能勉为其难跟我活到一样大了。”
林暄和没等顾易冬反应过来，有样学样，把奶油抹在顾易冬嘴唇上，然后凑过来亲他。
这么闹容易呲火。
成年人的世界，办事也得看时间，恰好，这天是周五。
所以当林暄和又一次咬着顾易冬的肩膀被弄出来，他眼神空茫了一会儿，就急切地按住要退出去的顾易冬，“你还没……”
云被吹开一些，月光照在院子里的仙人掌上，窗帘没有拉好，依稀透出晃动的人影。
阴阳相半，万物平衡，冬天，终于过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