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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午休【P】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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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要给胡嘉理写一本书的想法其实很早就有了。
早到他们还没在一起前。
那会的她很喜欢写小随笔，暗恋胡嘉理的时候就开始写了。
零零总总数下来，已经写了五六篇随笔了。
涂婧婧的文笔一直都很好，初二的时候自己开了个小红书账号做随笔，天时地利人和，她的流量很好，文笔和剧情都很不错，才写一个月就火了。
后来上了初三，学习变得紧凑了，她注销掉了账号，开始进入了紧张的备考状态。
她仍然记得还有一个月就要中考的时候，因为日复一日地学习，复习，刷题，整个人都特别疲惫和麻木。
当时和胡嘉理并不是很熟，俩人在一轮换座位后成了同桌，涂婧婧虽然挺开心的，但又因为尴尬别扭，没跟胡嘉理说过一句话。
距离中考还有十六天，她写了第一篇他们之间的随笔。这篇随笔当时被她朋友看到了，偷偷的转告给了胡嘉理兄弟。
涂婧婧全然不知，还是每天一想到他了就写一篇随笔。
似乎在那时开始，写随笔成为了一种精神寄托，成为了涂婧婧暗淡无光的日子里唯一的慰藉。
说起随笔，涂婧婧想起来一件事。
距离中考还有十天的时候，他们的学校作为考场，必须搬移教室到教学楼对面的初二教室。
涂婧婧觉得新教室离宿舍太远了，于是在那天中午吃完饭就抱着历史教辅回了教室。
刚坐下没多久，门口传来一阵动静。
涂婧婧抬头一看，是两个男生推搡着进来打闹，其中一个男生开了希沃白板准备刷抖音。涂婧婧听着抖音的声音，忽然觉得有些心浮气躁，背不进去眼前的知识点。
今天的太阳格外灿烂，午后的阳光透过新教室的窗户洒进来，在课桌上铺开一片金色的光晕。涂婧婧坐在靠窗的位置，笔尖在纸页上轻轻滑动，发出细微的沙沙声。
她正在写一篇新的随笔——
“她不小心掉了笔，他弯腰替她捡起，指尖相触的瞬间，她抬眸，恰好撞进了他含笑的眼里。”
可偏刚写完这句话，好巧不巧，“啪嗒”一声，她的红笔滚落在地。
她下意识弯腰去捡，却有一只修长的手先一步拾起了那支笔。
——骨节分明，冷白肤色，腕骨突出，手指干净修长。
涂婧婧一怔，视线顺着那只手往上移。
胡嘉理半蹲在她桌边，指尖捏着她的红笔，递到她眼前。
“你的。”他声音很低，像一片羽毛轻飘飘地落在她心尖上。
她愣愣地接过笔，指尖不小心蹭到他的指腹，触感微凉，却让她耳根瞬间烧了起来。
阳光恰好落在他的侧脸上，镜片后的眼睛微微弯着，像是含了笑。他的睫毛很长，在眼下投下一小片阴影，鼻梁高挺，下颌线条干净利落。
——太近了。
近到她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洗衣粉味道，混合着一丝清爽的薄荷气息。
涂婧婧呼吸微滞，心脏在胸腔里疯狂跳动，握着笔的手指不自觉地收紧。
胡嘉理没立刻起身，而是保持着这个姿势，目光落在她脸上。
阳光透过她细碎的发梢，在她脸颊上投下细密的光影。她的眼睛很大，内双的褶皱在光线下显得格外柔和，鼻头圆润，唇色很淡，因为紧张而微微抿着。
——像只受惊的兔子。
他忽然笑了，声音低低的：“写什么呢？这么入神。”
涂婧婧猛地回神，手忙脚乱地合上本子，耳尖红得滴血：“没、没什么！”
胡嘉理挑了挑眉，却没追问，只是慢悠悠地直起身，单手插兜站在她桌边，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自习课，”他指了指黑板上的课表，“我能坐这儿吗？”
涂婧婧这才发现，原本坐在她旁边的男生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溜到了后排，正冲胡嘉理挤眉弄眼。
她张了张嘴，还没回答，后排男生已经笑嘻嘻地喊了一句——
“胡嘉理！滚回来坐你老婆身边去！别占我位置！”
教室里瞬间爆发出一阵起哄声。
涂婧婧整张脸“轰”地烧了起来，恨不得当场钻到桌子底下去。
胡嘉理却神色自若，甚至懒洋洋地回了一句：“行啊，那你以后别想抄我作业了。”
说完，他拉开椅子，在涂婧婧身边坐下。
木质椅腿摩擦地面，发出轻微的声响。
涂婧婧僵着身子，一动不敢动，余光却瞥见他从书包里抽出物理练习册，修长的手指翻动书页，动作不紧不慢。
——他真的要坐这儿？！
她大脑一片空白，手指无意识地捏着笔，指节都泛了白。
胡嘉理忽然侧头看她：“你紧张？”
“没、没有！”她条件反射地否认，声音却比平时高了八度。
他低笑了一声，没再逗她，低头开始写题。
教室里渐渐安静下来，只剩下笔尖摩擦纸面的沙沙声。
涂婧婧深吸一口气，偷偷瞄了他一眼。
阳光落在他侧脸上，睫毛在眼下投下一小片阴影，鼻梁高挺，唇线平直，下颌线条干净利落。
——他长得真好看。
这个念头刚冒出来，她就猛地掐了自己一把，强迫自己收回视线。
她重新翻开随笔本，却发现刚才写的那段情节，竟然在现实中上演了。
笔掉了，他捡了，他们对视了。
——就像她笔下写的那样。
涂婧婧忽然觉得脸颊发烫，笔尖悬在纸页上方，迟迟落不下去。
胡嘉理似乎察觉到她的视线，侧头看她：“怎么了？”
“没、没事！”她慌忙摇头，差点咬到舌头。
他盯着她看了两秒，忽然伸手，指尖指了一下她的耳朵。
“你耳朵好红。”
涂婧婧整个人僵住，心跳快得像是要冲出胸腔。
胡嘉理已经收回手，继续写题，唇角却微微上扬。
阳光安静地笼罩着两人，风扇嗡嗡转着，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变得缓慢而绵长。
涂婧婧低下头，笔尖终于落在纸上，写下新的句子——
“原来心动是这种感觉。”
第七篇随笔结束。涂婧婧画上句号后，轻轻合上了笔记本，两个看希沃白板的男生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关了电脑屏幕，正趴在桌子上午睡。
涂婧婧看了眼时间，还有一个小时就要起床。
视线下移，是胡嘉理的侧颜。
胡嘉理还在做着一道电力表的大题，此刻眉头微蹙，嘴唇紧抿。
涂婧婧低头，掏出了本子开始默写历史的知识点。
她靠着窗坐，此刻窗帘大敞，外面的太阳格外刺眼。
默了大概十五分钟，她收起笔准备睡觉。
胡嘉理瞥了她一眼，看着她脸朝窗户的睡姿，陷入了沉思。
思考了一两秒后。他站起来，将窗帘掩上，遮住了外面刺眼的光芒。
涂婧婧还没完全睡熟，但大脑已经来不及思考了，只是有些疑惑，把窗帘拉上的话，胡嘉理做题对眼睛不好。
于是她睡眼惺忪地将窗帘拉开。
胡嘉理朝她看了过来，表情诧异：“你不怕亮？”
“你写题眼睛会坏掉的。”涂婧婧对上他的视线说道。
胡嘉理一时之间有些语塞，他想了想，说道：“你把窗帘拉上吧，我不写了好不，早点休息。”
涂婧婧的脸又开始烧了。这语气怎么……这么像在哄女朋友。
她点了点头，趴下来睡觉。
趴了五分钟左右，她感觉难以进入睡眠状态。睁开眼盯着书本发呆，她听见隔壁传来细细碎碎的声音。
胡嘉理又在写题。
不知道为什么，涂婧婧有点生气，她觉得胡嘉理这人言而无信，嘴上说着不做题了，可是还是偷偷在写。
这么想着，她转过头来盯着胡嘉理，刚一转过去，就看见胡嘉理撑着下巴在看她。
他的表情淡淡的，眼尾下垂，那双近视眼显得有些空洞。
见涂婧婧突然转过来和他对上视线，他有些错愕地扭开脸。
“还不睡么？”他问道。
“我睡不着。”涂婧婧用气音回答道。
“怎么了？”
“没怎么，就是睡不着。”
胡嘉理沉默。
“你呢，你为什么还不睡？”涂婧婧又问。
“我也睡不着。”
“为什么？”
“不知道。”
俩人的对话像是在说废话一样。
涂婧婧抿了抿唇，正在思考要找什么话题打破僵局，胡嘉理先她一步开了口：“暑假有什么安排吗？”
“你说我吗？”
“嗯。”
“我也不知道，吃了喝，喝了睡，睡了玩。”
胡嘉理有些没忍住，眼里染上笑意。
“那你呢？”见他被自己逗笑，涂婧婧心里有些开心。
“估计跟你差不多。”
“你很喜欢宅在家里吗？”涂婧婧问他。
“不喜欢。”
涂婧婧哦了一声，又问：“那你暑假有什么安排吗？”
“没想好。”
涂婧婧：“……”
突然她想起什么似的，又说道：“对了，黎璃跟我说，七月五号左右要小组聚会，你去吗？”
“去。”胡嘉理回答的很干脆。
“就我们五个，你，我，黎璃，柯晓晓，和齐亿宇。”
“好。”
“那就这么说定了咯？”涂婧婧唇角上扬。
“嗯。”
胡嘉理想到了什么，又问道：“你……暑假想不想单独跟我出来玩？”
涂婧婧呼吸一滞，“就、就我们吗？”
“对。”
“我、我想想。”
“不去也行，当我没问。”胡嘉理见她有些紧张，连忙补充道。
“去吧，那我们，那……”涂婧婧紧张到不知道该怎么组织语言，只好拼命点头。
“好，到时候再定别的，”胡嘉理低低地笑了一声，手指轻轻弹了一下她的额头：“快点睡，不然下午就知道困了。”
涂婧婧胡乱点点头，很快趴下睡觉，只能听见自己心跳加速的声音。
